第98章 落草少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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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胆敢打我史家庄的主意,你赔罪的起吗?实话告诉你朱武,我今日对付你就一个字:杀。”
史进从庄丁手里接过一把解牛刀,用手指在刀背上弹了一下,双目死死的盯着朱武。
朱武却丝毫不惧,且振振有词的道:“死又何妨。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只是我死之后请庄主不要为难我其它兄弟。”
朱武口口声声要为少华山开脱,将所有事情担在自己身上,这豪情这胆气却也让史讲刮目相看,居然直接击中了史进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此人果真是条汉子,这绝对是少华山之福啊!
不过,我还须再探一探他。
史进道:“你不是号称神机军师吗,你这一死少华山群龙无首,可就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了,你又怎知我会不会为难他们。”
朱武道:“这方圆谁不知你史庄主义字当先,为人最讲义气。以史庄主的性情,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史进道:“朱武,那你就想多了。我史进虽讲义气,但要瞧和谁讲,你们这些人就免了吧,我还是先送你上路吧!”
朱武大笑道:“哈哈!快哉快哉,我终于要解脱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奔了。”
这时史进的师父王进在旁听了朱武的话当即一怔,道:“你这话是何道理,听起来似乎另有隐情?”
朱武道:“我也是快要走的人了,不妨说的直白一点。我曾经得罪过当朝宰相蔡京的女婿梁中书,被他逼得家破人亡,没有办法只好占山为王,在这少华山落草当了强盗。”
王进道:“我在山上,就觉着你不像穷凶极恶之徒,反复琢磨过你的身世,不想你和我竟同病相怜。可悲,可叹呀!”
王进便让史进放朱武一条生路,史进知道朱武虽有一些书生意气,但为人豪爽不失节气,本就没打算要了朱武的命,借驴下坡的就答应了下来。
史家庄与少华山之间的隔阂一旦消除,两方就在背地里渐渐的有了些许的互动。朱武常常带了陈达、杨春偷偷下山到史家庄与王进师徒免不了小聚一番。
这边王进自从居住在史家庄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试探一下史进这三年以来的武艺长进如何。这日师徒二人各持棍棒打斗在一起,谁也不会让着谁。
王进虽武力深厚,但人到中年年龄成为了潜在因素。史进却是风华正茂,风格凌厉了许多,斗了八十多回合,王进让史进逼的节节败退,史进道:“师父廉颇老矣!”
王进却是哈哈大笑道:“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以后就瞧郓哥的了。”
郓哥在史家庄也没闲着,从早到晚勤勉练武。王进除了指点郓哥的武艺,倒也落得逍遥自在。
有一次王进把郓哥叫到身边,说道:“郓哥呐,这练武之人最忌样样都会样样稀松,如今你已领略到十八般兵器的精妙,但是你必须得挑选一件属于你的兵器,然后加以练习,形成你的专长。”
郓哥不假思索的从兵器架上拿了那根青木棍道:“就它了,日后它就是我的兵器。”
王进打趣道:“你这徒弟,莫不是瞧中了为师自创的《神龙棍法》吧,哈哈,真有你的!”
郓哥道:“没有啊师父。”
王进道:“行了行了,我再演练一遍《神龙棍法》与你,瞧好了。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神龙棍法第一招‘潜龙出水’……”
王进一边演练,一边眼前浮现出这三年以来的光景。三年前他靠神龙棍法迅速走红江湖,又靠此在东京城防司谋得副将之职。
三年之后,东京禁军设立教官一职。高俅无意之中听说了王进的本领,便借调其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本以为人生到了开挂的时候,没想到三年时间如同黄梁一梦,此后便是坠入了冰窟。
想到这王进一时气愤填胸意难平,那棍在王进手里真的如同蛟龙出海一般,舞的密不透风。细瞧之下,棍花如同海水流动交织在一起,海水之中突然窜出一条活龙活现的龙形之物升腾而起。
龙之跃出,必要伤人。
若不伤人,必要自伤。
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招招高潮迭起。王进忽然嘴里一咸,一股积压已久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王进抱病不起,这可急坏了史进、郓哥。恰逢朱武、陈达、杨春在史家庄上,朱武见史进忧心如焚,献策道:“千里之外的建康城中,有位神医名叫安道全,此人犹如扁鹊在世,华陀重生。他治病救人,声名远播。我早年与他相识,不如让我去请他前来。”
史进道:“如此甚好,还望早去早还。”
朱武道:“各位静候佳音吧!”当即收拾妥当,火速赶往建康城而去。
几日之后,朱武果真带得神医而回。那神医安道全容貌奇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给王进把了脉,问了病人的病情细节后略一思索,捻须而道:“此病病灶源于肺,而根在于心。”
众人问道:“神医可有良方。”
安道全道:“此乃情志抑郁,久得不宣,血气受阻,肝火逆行而上侵犯肺部所致,因此并无大碍,只要病人保持心情舒畅,吃上几副药静休半月便可痊愈。不过……”
众人心里一紧,问道:“神医可否还有未尽事宜。”
安道全道:“方才我已说过,此病病根在心里,病虽好治,其根难除。但凡动怒则旧病复发,旧病复发则一次重过一次,如此往返则神仙也难救矣!”
“如何才能让此病不得复发?”
“静心养神,不得动怒。”
这时王进神志尚且清楚,听了安道全与众人的对话。道:“我这病根确实在心里,还望神医指点一二,如何做到静心养神,不得动怒。”
安道全道:“这就在于你自己了,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还好我这里有《不气歌》手抄本一副,你拿去瞧瞧,或许对你多有裨益!”说罢赠王进不《气歌手》抄本一副,王进自是千恩万谢。
安道全走后半月,王进果真病情好转。他寻思来寻思去,这人的一生风里走雨里走是一生,平平淡淡的过仍旧是一生,无非就是你选择你想要的罢了,遂萌生了退隐山林的想法。
又过数日,王进对史进郓哥二人道:“为师已从你二人身上瞧见了我当年的模样,我心已足矣。”
于是王进提出要与母亲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过隐居的日子,史进和郓哥两人起初不同意,王进执意要走,最后两人觉得只要王进高兴就行,对于他来说无疑健康才是最重要了。
话说这一日,王进母子走后没多久,朱武、陈达、杨春三位少华山寨主在史家庄同史进、郓哥齐聚赏月,正在痛饮之际忽有庄丁来报:有大批官兵把史家庄给包围了。
几人大吃一惊,史进忙问究竟,庄丁道:“貌似有人走漏了风声,带队的官兵说我们私通强盗给他们送粮食,还在庄上和强盗头子私自会面。”
史进道:“难不成我史家庄出了奸细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庄丁押了一人过来。史进见是猎户李吉,庄丁报说李吉鬼鬼祟祟行迹可疑就将其抓了起来,听候发落。
原来李吉去州府衙门办事,见衙门口贴有告示,悬赏纹银百两揖拿王进。王进已走,李吉就以史进、郓哥乃是王进的徒弟为由头去官府告密,备说史家庄勾结少华山之事。知州听了不敢怠慢,一面差人火速报与高俅,一面亲提兵马去史家庄捉人。
那李吉本就一副小人模样,这会儿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史进脚下,结结巴巴道:“庄主饶命,都是小人糊涂,一时财迷了心窃,这才出卖了史家庄……”
史进飞起一脚将李吉踢翻在地,大骂道:“狗东西,仇家一路追杀你于此。史家庄收留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留你何用!”说罢拿起解牛刀手起刀落,一刀刺死了李吉。
朱武上前道:“都是我连累了哥哥,让史家庄受此大难!”
史进道:“如今这般时候,这些话莫要讲了。各位兄弟,如今官逼民反,生死命悬一线,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奋起反抗才能有出路,只是不知道去往何处?”
朱武道:“我早仰慕哥哥大名,我们一起杀退官兵。如不嫌弃,史家庄可加入我们少华山,少华山地势险要,若有哥哥坐镇,谅他州府衙门也奈何不得!”
史进道:“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各位抄家伙吧!”
史家庄与少华山人马合在一处,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块使,在史进、朱武等人的带领下,众人奋力抵抗官兵,终于杀出重围,直奔少华山山寨。
到了山寨,朱武提议大伙结为异姓兄弟,依次为史进、朱武、陈达、杨春、郓哥五人。朱武与众家兄弟商议,一致推史进为大寨主大当家,其余各位当家按照兄弟顺序排名。
自从史进落草少华山,山寨一时名声大噪。
再说高俅得知王进下落不明,他的徒弟史进等人聚啸山林,一时如坐针毡,立马派出高龙、高虎、高熊、高豹前去配合华州人马攻打少华山。
这天史进与几位兄弟正在山寨巡逻,忽然有喽啰来报:禁军龙虎熊豹四位统领带兵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