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门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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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世道难，更难于上青天。”
一位白衣秀才悲悲戚戚地说道。
另一位青衣秀才也摇头叹道:“十年寒窗一朝功名，似我等落第之人恐难再有出头之日。”
凤和楼一楼大厅，两位秀才坐在一桌互诉衷肠。
这一幕恰好被另一桌吃饭的林猛冲瞧见，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白衣秀才又道:“兄台，若有来世，小弟再也不想转世投胎为人了，人间太苦。”
青衣秀才凄然一笑，道:“来世若不为人，做甚？”
白衣秀才一仰脖子喝干了碗里的洒，抺了把嘴巴道:“我愿做一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我愿做一汪清泉\/为你解渴降暑，我愿做一只雄鹰\/带你遨游四海，我愿做一只蜡烛\/照亮你前行的方向……”
青衣秀才道:“王兄，你喝多了。”
白衣秀才眼里朦胧道:“我，我没喝多，总有一天，我要把这黑白颠倒的世间翻，翻江倒海的翻个个。”
青衣秀才大惊道:“哎呀王兄，小心祸从口出。”
又对几个零散的食客道:“各位做证，方才我这位仁兄喝醉了酒才致胡言乱语。”
这年头乱说话会掉脑袋，因此青衣秀才生怕别人以谋反之罪告发，因此说完话他赶忙架起白衣秀才，落荒而逃。
世上失意的人儿到处有，而我只是这其中的一个。
落魄秀才而已。
林猛冲想到穿越之前的那一阵子，自己高考因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他心中有痛，但却并没有自暴自弃。
林猛冲虽对白衣秀才印象深刻，却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又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
林猛冲无意中瞥见其中一个，迈开鸭子步一步三摇晃，鸡公嗓活像个太监，一脸的淫相和赘肉，不是“花花太岁”高衙内还有谁。
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烧成灰我也识得。前世今生拜他所赐，我可没少吃苦头。
林猛冲差点没把持住。但他还是强压心中怒火，且看这小人到底有何勾当。
高衙内本名高坎，实乃殿帅府太尉高俅的族弟，因高俅升迁，便死皮赖脸跪舔高俅做了义子。高俅膝下无子，视衙内高坎为掌上明珠。
再看高衙内身边这位男子显得风流倜傥，只是脸颊颧骨高突，面泛青光，内行一见便知此乃沉迷酒色之相，荒淫无度不加节制所致。
店小二见有客人到来，上前道:“二位住店还是吃酒。”
高衙内道:“吃酒。”
小二问道:“二位要不要去二楼暖阁。”
高衙内道:“废话，没瞧见今儿个我有贵客。”
男子却道:“表弟，依我西门庆之见这大厅倒是敞快。我瞧这儿人也不多，咱哥俩就在这叙叙旧吧！”
乖乖！这人居然是高衙内的西门大表哥西门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人和武大郎一样同在阳谷县，怎么都往京城挤。
林猛冲因穿越而来见面识得高衙内，高衙内此时并不识得他这张新面孔。
高衙内和西门庆挑了个离林猛冲不太远的位置落座，这一举一动皆在林猛冲掌握之中。
“小二，来一壶上等好酒，两只凤和楼烤鸭，要大个的，再上一盘西域炒胡豆”
高衙内说罢，小二过来道:“凤和楼上新品啦，武大郎炊饼要不要，这炊饼口碑不错哩！”
“那就外加两个炊饼，一人一个。”
“好咧！二位稍等。”
高衙内道:“不吃凤和楼的烤鸭，就等于白来这趟京城。这凤和楼的烤鸭可是一绝，地地道道的京味。”
西门庆道“表弟这么一说，哥哥我都快要馋得流口水啦，呜呜，好兴奋呀！”
不大一会儿工夫酒菜备齐，高衙内瞧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咆哮道:“小二，过来。”
小二赶紧过来道:“客官，有何吩咐！”
高衙内道:“这么粗糙的酒具怎么吃酒，给我撤了，换上两具琉璃盏。”
“好嘞！”
小二应诺一声，把陶瓷酒杯换成了两具流光溢彩的琉璃盏。
高衙内和西门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推杯换盏，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林猛冲在一旁自顾自吃装做没事一样，其实暗中一直察言观色。
耳听高衙内道:“表哥此番进京，是不是又要进一批药材回去。”
西门庆道:“对呀，我在阳谷县开有多处药铺，基本上每年要进京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衙内道:“表哥往年进京，都是来去匆匆。这次可要多住几日，我带你到处走走。”
“如此甚好，有劳弟弟费心了。”
西门庆忽然长叹一声道:“哥哥我在阳谷县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有人不尊我一声西门大官人我都懒得搭理他。自打进了这京城你猜如何，没人罩着我我屁都不是，因此上还要弟弟在高太尉跟前多替我说些好话。”
说着话西门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长方形木匣，打开道:“这只千年高丽人参，是我特意花大价钱捎带来孝敬高太尉的。”
高衙内呵呵道:“哥哥有没有带礼物给我呀？”
西门庆干笑了下，道:“姨娘亲，心连心。当然有你的好处，猜我带什么好东西给你？”
高衙内扭捏道:“哎呀表哥，有什么好礼物就快拿出来，别绕弯子啦！”
西门庆伸手又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道:“这只瓶子里装的大力神丸，是我带给你的。”
西门庆朝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别小看了这大力神丸，只须小小一颗就可以几个时辰金枪不倒。这可是哥哥我披星戴月十几载精心研制而成。”
西门庆这家伙号称水浒传头号大淫棍，送人的礼物果真都与众不同。
谁能想的到，日后就因为这点嗜好他和潘金莲干柴烈火，合伙毒杀武大郎，最终误了自家卿卿性命。
高衙内调侃道:“只听说表哥会照方抓药，这什么时候倒成了神医，还会研制出新药来。”
“表弟，这个你就不懂了，抓药三年还半个医生呢。若拿同一款名字的草药来我只须瞧一眼，就知道它是南药还是北药。我要想用砒霜毒杀一只老鼠的话，那药量也是拿捏的刚刚好，不会浪费一丝一亳。”
“哦。我知道了！表哥能有十几房妻妾但宝刀不老，原来就靠它呀！”
高衙内虽智商不如西门庆，但好色的程度如出一辙，他不失时机的一把抓紧瓷瓶，装在了身上。
“咳，咳。”
高衙内干咳了两声道:“表哥要不要叫个歌女过来助助兴，咱俩吃酒多没劲！”
西门庆道:“这阵子要是在我府上，我早就会搂着女人吃酒了。是有些落寂，你瞧着便是！”
高衙内喊道:“小二，有没有唱曲的？”
小二过来接道:“正好有一位姑娘在这候着呢！”
高衙内坐直了身子道:“去给我请过来，唱好了爷重重有赏。”
小二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就跟进来一位姑娘。姑娘以纱覆面，怀抱一面花梨木做成的琵琶款款而来，李灵儿是也！
灵儿经过林猛冲身边时有意无意的就瞧了那么一眼，林猛冲正好抬头，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两人都是微微一怔，接着又都低下了头。
小二把灵儿引到高衙内和西门庆跟前，见这里地方狭小，小二为难道:“这里地方太小，二位能不能移步？”
高衙内蛮横道:“我不管，就这儿啦！”
“是是是”
小二急忙把一旁的桌椅挪了个空地，放了张鼓囊囊的凳子。
灵儿向二人道了个万福，就坐在了凳子上。
“二位官人，想听什么曲？”
灵儿声音如天籁一般，空灵之中透出甜美。
高衙内忙不迭道:“你弹唱什么，我二人就听什么。”
“那小女子就自拟题目啦！”
灵儿转轴拨弦调试了三两声琵琶，接着玉指轻拢慢捻如行云流水般续弹开来。琵琶声声，如泣如诉。她跟着曲调唱道: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弹唱的乃是一首林逋的《长相思.吴山青》词。
高衙内装模作样的在桌面轻轻击打着节拍，西门庆鹰隼一样的目光则直勾勾盯住灵儿。
一曲终了。
西门庆道:“姑娘为何要遮上脸面？”
灵儿淡淡的道:“白居易诗云犹抱琵琶半遮面，官人知否？”
高衙内击掌道:“说得好，这样甚好”
西门庆却道:“别说的文绉绉的，爷就喜欢一览庐山真面目。”
灵儿双眉微蹙道:“实不相瞒，小女子相貌奇丑，一直以来未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请官人见谅。”
西门庆道:“这长相好的爷是见过不少，奇丑的女子却未曾见过，姑娘你还是摘了面纱，让爷瞧瞧！”
灵儿道:“官人还是不瞧的好，实在怕扰了二位的雅兴。”
高衙内道:“表哥，小心好奇心会害死猫哦！”
西门庆道:“表弟呀，哥哥我越是见不到的这心里头就越痒痒。”
高衙内道:“听表哥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头也痒痒。”
“这姑娘不给我面子，看来我得亲自动手。”
西门庆打了个饱嗝，起身走到李灵儿跟前，忽然伸出一只咸猪手来就朝灵儿的脸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