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天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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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捂住了眼睛，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突然这表现，吓坏了常晴。
常晴忙抓住他的手，着急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天亮。”
“我眼睛疼，疼，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李天亮喊道。
“天亮，天亮！”
常晴忙给李家康打电话。
听到常晴这样一说，李家康也焦急起来。
这换上眼睛后，此前就病了一只眼，这最后一只眼怎么又出事了。
李家康从外面跑回来，急急地把天亮载着朝蜀都去。
“我们去华西，马上去。”李家康很急地道。
在李家康没到之前，常晴就急急地收拾了一些衣物等着李家康来。
三人很快到了华西，找到苏明义想办法。
此时，苏明义正在手术室，三人又只有着急地等了半天。
苏明义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
他看了看天亮的眼睛，道：“永久性失明了， 不可能再移植了。”
“医生，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吗？”常晴哭道。
苏明义摇了摇头。
李天亮听到这样的结果，大吼大喊起来。
他无法接受自己再次失明的事实。
“不，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李天亮喊道。
李家康抱住情绪失控的儿子，无声地安慰着。
此时说什么话都是无用的，事实已然不可更改。
李天亮挣脱出李家康的怀抱，疯一样地朝门口奔去。
李天亮摸索着出了办公室门，跌跌撞撞地朝窗户口，他想就此跳下去了解自己。
常晴和李家康忙追了过来。
“孩子，孩子，你去哪里啊？”李家康道。
“快，他不要做傻事啊！”
两人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李天亮的一条腿靠近了走廊的窗户，头已经伸出了窗外。
经过脚步声的判断，他知道父母已经赶了过来。
“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来去！”李天亮喊道。
他的情绪很是激动，身体随时都会越出去。
“不啊，孩子，不啊，你让你妈怎么活啊！”常晴喊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了李天亮，很快地把他从那窗口边给拉了下来。
这股力量很大，李天亮无法和他对抗，直接被拉到了地上，手又被反扣了起来。
天亮终于被救回来了，救天亮的是医院的安保人员，是一个体格高大的退役老兵。
“谢谢，兄弟。”李家康道。
“这是我的工作，不客气。啥事想不开，干啥事呢。这里摔下去，他死了没怎么着，压死人了，可是罪魁祸首。怎么着也得给别人考虑下嘛！这会坏了治安次序的。”老兵道。
“是的，是的。我会教育他的。”李家康。
“现在的年轻人都脆皮，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啊。”老兵道。
“是，是！”李家康道。
常晴抱住天亮，哭道：“天亮，我不能失去你，有妈在，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现在的李天亮木木地，突然就头一歪倒了下去。
医护人员火速地把他送到了抢救室，还好只是受了打击的生理反应，并无大碍。
很快，李天亮就醒了。
因眼睛有伤，又给开了一天的点滴。
常晴守在天亮旁边，一刻也敢离开，怕他再做傻事。
她又给程燃打去了电话，说了李天亮的事儿。
“燃燃，你能劝劝天亮吗？哎，干妈真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常晴道。
“干妈，我马上开车来！”程燃道。
程燃当晚就开车到了蜀都。
程燃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常晴一直盯着李天亮没有合眼。
程燃碰了碰常晴，叫她出了病房。
“干妈，你先去休息下，我来守着他。现在应该没事了，他不会再想不开的。”程燃道。
“孩子，我这去酒店也睡不着啊，他老汉儿已经叫了我几次， 我心里不踏实啊。你就让我守着吧！”常晴道。
程燃知道再劝也是没有用的。
现在李天亮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
一个人经历过光明又坠入黑暗，任谁也接受不了。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劝。
这些悲伤只能靠他自己去疗愈，去战胜脆弱的自己。
程燃和常晴就这样守着李天亮一直到天明。
其实，李天亮没睡，就是不想说话，心里难受。
三人很疲累地这样僵持着。
第二天，李家康也来了，带了早餐过来。
当看到程燃的一刹那，他眼里充满了感激，心里也有几分愧疚。
现在的干女儿比亲女儿还能干，很多乘胜集团需要决策的事，她都能合理有效地解决，比这儿子强多了。
现在的儿子，他很是担心。
点滴输完了，医院就催出院，这几天医院的床位很是紧张。
李天亮只有浑浑噩噩地随着常晴和程燃回了李镇。
李天亮的眼睛由他自行地蒙上了一块黑布。
他天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常晴变着法地给他弄好吃的，饭来就吃，话也不说。
有时候心情不好，也是完全一天都不进食的。
这自杀未遂后，李天亮也就这样活着。
常晴也试着去劝，但是话说多了，李天亮会发脾气。
家里其他人都来劝他，他基本上也是听着，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人如活死人一般，脾气倒是不发。
这样作践自己，让常晴天天都以泪洗面，心里同样地痛苦和难受。
她想看到的是一个鲜活的儿子，而不是死气沉沉的他。
这样拖着，耗着自己，她很担心他身体。
程燃倒是没有如他们一样来劝李天亮，只是每次来坐一会儿就走了。
有时候，她去宜城办事，连着好几天都不来。
很是反常操作。
她这不闻不问的，倒是激起了李天亮的好奇心。
这天，程燃又来看李天亮了。
“燃燃，来了，吃苹果！”
常晴把洗好的苹果给端了进来，又拿起水果刀要削皮。
“干妈，我来吧！”
程燃接过苹果，削起皮来。
苹果削好后，程燃递给李天亮。
李天亮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地吃起来。
“你怎么不问我的事呢？”李天亮道。
“他们都问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你需要清静一下。”程燃道。
“那你不担心我会自杀吗？”李天亮笑道。
“不担心，你真要去，早去了，你真想自杀谁也拦不住。”程燃道。
“燃燃，我现在觉得你变了。”李天亮道。
程燃把天亮手里的苹果夺了过去，吃起来。
“天亮哥，我一直没有变。变的是你。我了解你，你真的要做一件事，谁也拦不住的。
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你有你的坚强。”程燃道。
李天亮摸索地抓住了程燃的手，道：“这双手，我好久没拉了。”
程燃把手退了出来，道：“天亮哥，你觉得我现在的手还是你小时候感受到的温度和温暖是一样的吗？”
李天亮摩挲着程燃的手，笑道：“她多了一份倔强。”
程燃从背后抱住天亮，道：“天亮哥，你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你依然是我爱的天亮哥。
这些年，你变了很多，但是我相信我喜欢的天亮哥会回来的。”
李天亮道：“燃燃，现在的李天亮真的永远看不见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程燃笑着道：“我刚出车祸那会，你说过，你是我的拐杖，那现在我就是你的眼睛，不好吗？”
李天亮抱住程燃哇啦哇啦地哭了。
常晴打门口过看到伏在程燃怀里哭的天亮，喜极而泣。
“哭出来好，这孩子心里憋着，我真怕有事。”常晴道。
李天亮大哭了一场，很多的脆弱和不甘都随着眼泪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