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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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听完埃克斯转述内容的那一瞬间,唐晓翼、扶幽以及洛基三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尤其是扶幽,他瞪大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唇也在颤抖中欲言又止。
结结巴巴的颤音,终于自扶幽的喉咙中艰难地钻了出来:“这……这和查理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西奥的目光立刻扫到了扶幽身上,翠绿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锐利:“嗯?什么不一样?”
“冷静点,扶幽,先试着深吸一口气。”埃克斯站起身来,手掌稍一用力便压下了扶幽的肩膀。
埃克斯随手从桌面取来一瓶矿泉水,递到扶幽面前后,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喝口水吧,不要着急,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与此同时,西奥与唐晓翼的目光在半空之中交错,隐约有电火花在碰撞之中滋滋作响。
“唐……你对此似乎并非一无所知,”西奥微眯起眼,逼问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出乎他意料的是,唐晓翼竟是率先错开了视线,他微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似乎在兀自思索着什么。
随着大半瓶清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扶幽的情绪也稳定了些许。他长呼出一口气,抬手将瓶盖拧好。
扶幽垂着脑袋,拇指无意识地扣着瓶身的塑料包装:“是前不久,在查理的生日宴会上……他和我们说……是自己害死了多多……”
“但为什么……他现在却说是自己杀死了多多……”扶幽注视着矿泉水瓶的眼神是那样迷茫,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没有听错吗……”埃克斯甚至能听出最后这番话中,所残留的一丝微弱的期盼。
“我也很希望,自己实际上只不过是听错了。”埃克斯再次安慰地拍了拍扶幽的肩膀。
他并未刻意强调自己转述的准确性,却也没有去否认自己所言无误的可能性。
“查理的生日宴会?”西奥依旧冷静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唐也理应在场才对。”
唐晓翼将目光移了回来,他平静地与西奥对视着,却也在无形中默认了对方所言非虚。
西奥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信息的重要性,为何此前一直没有和浮空城报告?”
“可问题是,我确实不明白这条信息的重要性在哪里;而作为他们引导者的我,也没有事事都与你们明说的必要。
“更何况……你们之前心怀不轨接触dodo冒险队,又什么时候和我报告过了呢?”
“呵呵……”西奥拍了拍手冷笑一声,“不得不说——唐,你诡辩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高明呢。”
“不敢当不敢当,我这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反问而已,所以也请你正面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平板屏幕中的亚瑟忧心忡忡地望着两人,生性温和的他有心想要出言劝阻,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西奥,”洛基忽然沉声开口,“我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查理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就知道说我了,对于你旁边那位可是只字不提啊!西奥意味深长地瞥了洛基一眼。
如果唐晓翼能够听见他此刻的心声,恐怕会如此反唇相讥:我家的洛基,胳膊肘不向着我怎么行?
但最终,西奥只是撇过脑袋轻哼一声,尽管依旧心怀不爽,却也不再多言。
“作为他们的引导者,晓翼这个选择是出于对查理的保护,这一点我还是能理解的。”埃克斯并未追责,毕竟他们此前确实没有和唐晓翼说好。
西奥忍不住开口嘲弄道:“看不出来,明明每次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你却还是对这群小孩挺上心的嘛!”
“我可不想和一个没有后辈的人谈论这种问题,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嘁……”
“我觉得……”埃克斯轻咳一声,总算是将众人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与其关注查理有没有做那件事,不如去推测一下他到底在噩梦中看见了什么。”
“多多……”扶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埃克斯了然地略一颔首,扭头看向了唐晓翼:“晓翼,你怎么看?”
“再经历”吗……唐晓翼忆起了渡进门前最后的那番话:“我怀疑是创伤性记忆重现,人鱼在查理的噩梦中复现了当时的那场悲剧。
“他醒来后对你所说的那句话,十有八九就是在ptSd发作的状态下说出来的。
“要知道,这种疯言疯语可算不上什么证据。”唐晓翼又特意补充道。
“我理解你的意思。”埃克斯点头表示了赞同。
沉吟一声后,他又继续说道:“尽管那句话在证据价值上面明显受限,但我们依旧可以通过它去解读出一些其他的信息。”
埃克斯将温润的目光投向扶幽,耐心而详细地向他解释道:
“具体来说,ptSd患者的大脑无法很好地整合和存储那些与创伤性记忆有关记忆片段,他们也会下意识地回避那样的线索和情绪体验。
“在和查理相处时,你可能会注意到这一点——在谈话触及到与‘多多’相关的内容时,他有时会进入类似‘走神’的状态。”
埃克斯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看见表情专注的扶幽点点头后,又继续说道:
“这实际上是患者在面对创伤线索时,会产生的一种保护性防御机制,也被称作‘解离’。查理的‘走神’则可以看作是它的轻微表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患者对创伤记忆的认知很可能会因为外界环境或内在情感的影响而发生扭曲,而这种扭曲往往发生在潜意识层面。
“换言之,为了减轻心理负担或是达到自我安慰的效果,患者或许会在无意识中改变认知中有关创伤记忆的某些细节,这种就是所谓‘创伤记忆的重建’。
“我们此前对查理所进行的认知行为治疗,也和这种记忆重建的机制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但并非想要达成这样消极的效果。”
解释完毕后,埃克斯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然后竖起了两根手指:“总之……这两个说法上的差异,至少给了我们两个新的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