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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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我再调辆车来接您和姑爷。”说着，黄舸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先不急，先听听小姐要问你的话，再叫车也不迟。”马家卿站起身，绕到我身后，靠着窗口笑着对黄舸说。
“小姐，您，有话要和我说？”他站直身体，头微微低下。
我转过身，坐着看向他。
“黄舸！你是他的人！”
“小姐，我不懂，您的意思。”他抬头看我，微皱眉头。
“我的车上，有一个切断电源还会一直闪黄色光点的东西，是定位设备吧？卫栩行李箱里的医药包，里面也偶尔有黄色光点在闪动。能带着这个东西过机场的安检，你们背后没少费心吧？”那天我在看卫栩药瓶的时候，感觉到了那点点光。
“小姐，您，说什么？”他仍保持姿态，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我说什么？我说我，把所有我身边的人都当成自己人，什么都不防备，可老爷子什么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还能拿到我女儿的生物样本。这不可疑吗？！”我音量变大，混响也变强了很多，带着些许怒气。
“小姐……”
“我的车，第一次拿来钥匙，开过来给我的，是你。卫栩现在的助理，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冷静干练的样子，专业得和你没什么区别。黄舸，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我打断他的继续狡辩，重重捶了几下桌子。
“小姐，我不是。”他嘴上还是坚持，眼神却已经开始躲避我了。
“我不想听了，很感谢你，在小云生孩子的时候帮着跑前跑后，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爸的保护。带着你的人，回半山别墅去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小……小姐，我错了。”他慌了。
我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
“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能回去！我妈在圣诺医院躺了四年，如果我回去半山别墅，我……就没有妈妈了。”他向我的方向前进了半步，被马家卿伸手挡住了。
“四年。我爸知道吗？”我又坐下。
“知道，还特意叮嘱医生，用最好的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带着涩意，那么难以说出口。
“那你还这么对他？！”我一把将玻璃的矿泉水瓶摔过去，磕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和先生都是善良的人，我知道我应该站在哪边。小姐！从今天起，黄舸这条命就是你的！我只护你一人！”说着，他直直跪在地上。
“还有呢？”我没让他起身，又拿了瓶水喝。
“还……还有，我现在就去联系，卫栩身边的人，从监视转为保护。”他仰着脸，试探地说。
我摆摆手，示意他去安排，让他离开了。
“确定还要用他？”马家卿仍靠着窗口，笑着问我。
“反正，卫栩现在已经和我彻底断了，老头儿那边派过去跟踪他的人，也已经确定撤走了，黄舸到底是谁的人，到底会不会真心跟着我，也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现在，我把他送回半山别墅，反而会引起老头儿的猜忌。算了，留在我身边吧，管他是保险还是隐患呢。”我仰头喝完瓶中的水，走向门口。
走到停车场，等黄舸调车过来。
夜晚的风清凉得让人感觉很舒服，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猛猛呼吸几口。
刚刚宴会厅的气氛，我全程不喜欢。
从一开始和卫栩邻桌的尴尬，到后来老头儿的发难，从酒席中觥筹交错的无聊感，到发觉新部长与汪部长的兴趣大致相似时候的讥讽。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竟有些想念我的画儿了。
世界污浊，而我有画儿，能够净化心灵。
不自觉地，我微微笑出了声。
“这怎么了？精神受刺激了？”马家卿见我这样，有点吓到了。
通常在没有别人在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比较绅士地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没事，想我的画儿了。”我摆摆手，转头看看周围。
停车场里按理说应该没有车了才对，可那边，三辆车停放着，没有开走。
车牌和车型，我都很熟悉。
我的笑容顿时消失。
“小姐，车来了。”黄舸出现在我身侧。
“走吧，你想画儿了，那就早点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看看。”马家卿拉起我的手。
我没有意识地跟着他上了车，在车调头往会所外开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宴会厅后墙边站着的几人。
面露担忧的副总、林深、卫栩、英浔，还有对我笑着摆手的文绘。
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纵是想念画儿，我也不想去打扰她睡觉，就请大婶帮我拍了几张照片，回家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傻笑。
果然如我所料，十点半，卫栩推门而入。
我坐在床上，丝毫没觉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
“对，我来道歉。”他走到我面前，将我热好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递给我。
“道什么歉？你离开，别让我多操一个人的心，我谢谢你。”我接过，低头看手机上的文件。
“那天，我下手太重了，对不起。”他自顾自说着，没理我的话茬。
“嗯，行，接受道歉，走吧。”我敷衍地回答。
“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瞪着眼睛看我。
“我好好说，你好好听吗？！我之前一直告诉你，离我远点！我不是原来的萧珃了！我现在是程筱潇了！你不能再接近我了！你听吗？！”我打掉他的手，掀开被子站起来，对他吼。
“那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再接近你了？是因为你的爷爷吗？那个对你恶语相向的老头儿？！”他也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
“你放开我！”我烦躁地挣脱开他的手。
“他不喜欢你！他用我来威胁你！是不是？”
“滚！滚出我家！少在这儿自以为是！”
“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从来都是你保护我，我就不能保护你吗？为什么马家卿，那个你恨之入骨的人，现在都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双眼冒着火，步步紧逼，追着我满屋走。
“因为……因为我在乎你的安全！我可以舍掉一切，仇恨、羞耻心、自由，甚至生命，都要保护好你不被他伤害，不让你像我妈妈一样，死在他的手里，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至少画儿还能有爸爸陪她长大，不像我，谁也没有！”我声嘶力竭地说着，不断挣扎摆脱他的拉扯，却最终还是被他禁锢在怀里，不住地颤抖，痛哭。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我给你下药，赖着你不走，甚至，那么残忍地伤害你的身体。”他的怀抱也是颤抖的，颈窝传来热热湿湿的感觉。
“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离开了。”我吸吸鼻子，想推开他。
“不，我不走。”他的手又紧了紧。
“没完没了了？！”
“对！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不走！死都不走！”
这一晚，他的动作从未有过的轻柔，像是对待一株蒲公英，仔细护着，连呼吸都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