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导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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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林皱眉不语，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越紧张就说明越在乎，如果，我继续不联系他，或是在人前人后都不理他，形同陌路，老爷子会不会，放弃？”我低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呢？不会疼吗？”他问。
“会，本来我想，试着让他给我解释一下和林雨纯拍戏的事，如果合理，我就回到他身边。可现在，我只希望他，不会和我妈妈一样。”
他沉默。
“今年的程氏晚宴，可以带我去吗？”我吸吸鼻子，缓解鼻酸。
“可以。”他仍旧皱眉。
“爸，当年你的坚持，虽然可能帮助了老爷子找到我的妈妈，但是，我相信妈妈的心里是感到幸福的，因为你没有放弃她，你爱她。而我今天选择与卫栩背离，也是因为，我爱他。”我拉他的手，眼里噙泪。
“谢谢你，我帮你。”他握紧我的手，眼睛微红。
原本在看到卫栩和林雨纯那些激情戏后，我很受伤，也赌气似的在程天林放我自由的时候选择了继续与他失联。
但画儿一天天长大，我越发害怕，怕她会像我小时候那样，没有爸爸的陪伴。
也怕，卫栩会像程天林，多年后面对自己的女儿，那样渴望却不知所措。
同意做江哲远的助理，我本是想着用这个新身份折返回去，即便卫栩真的不再爱我，至少我现在很体面。
可是，程老爷子，那个让程天林都害怕的老头儿，手段有多狠绝，我不能想象，也不敢放任他伤害卫栩。
为了不伤害，只能说不爱。
这出戏里，还要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他是整场戏的点睛之笔。
程天林拒绝我的想法，却在我不断的央求和眼泪攻势下，妥协了。
“卿哥，你还喜欢我吗？”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兜兜转转，最终，你还是选择了我的。”他的声音里居然有些时过境迁的沧桑。
“我的孩子，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父亲。”
“呵呵，是，不打算让她回到卫栩身边嘛？”
“程天林说，他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成为画儿父亲的酬劳。”我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开出了条件。
“好啊，我欣然接受。”他倒也不拖沓。
果然，他还是爱钱的。
这样的人，正如程天林说的，更好去支配，因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说，等我想好了怎么对外宣布，随时联系他，他无条件配合。
程天林全程听着我给马家卿打电话，眼里是复杂的情感。
“一定要这样吗？卫栩，如果不是真的放弃你，他会多难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难过，和失去生命，我宁愿他难过。更何况，说不定，他早就放弃我了。”我勉强扯扯嘴角。
“你来，我给你看。”
他站起身，拉我走到书房的办公桌后的墙边，点了点墙上字画的红色印章，墙面就整个向右侧打开。
那是一间监控室，里面二十多台屏幕赫然出现的时候，我还是惊到了。
“呃，这就是，我曾经监视你的，地方。”他有些不自然地说着，伸手比了比。
我瞪大眼睛，发现里面大部分是我曾经熟悉的环境。
我的家，卫栩的家，副总的办公室，我在市场部的办公室，甚至还有卫栩的车里。
不可置信，我的心情只有这一个词。
“我，时刻跟着你的成长，变化监控的场景。”他躲避着我的眼神，还是坚持给我讲解着。
“哦，可这些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我的身影了。”我有些失落地逐一看着。
“因为你，在我这儿了。可我，还没派人去拆除。”
我的眼神停留在卫栩家的监控里，迟迟不愿挪开。
卫栩此刻正在床边坐着，侧脸映在屏幕上，整个人沉浸在哀伤和疲惫中。
他的发很凌乱，胡茬明显，左手食指中指间夹着香烟，火光明明灭灭，左手搭放在踩在床边那条腿的膝盖上。
他的眼神看向前方，是我的视觉盲区。
“还是很心疼，是吧？看到他这样，你确定还要那样做吗？”
“确定。”我不停地吸着气，想赶走心里那满满的痛，抽了张纸擦擦脸上肆意流淌的泪。
“他还是爱你的，你知道，他看的地方是什么吗？”程天林走过来，转动了一下我面前的摇杆。
镜头微转，我的泪水再也擦不干净。
他对面的那面墙上，挂着我的那身旗袍，我第一次作为女友，站在他身边参加程氏晚宴的那件，他为我定制的旗袍。
“他现在的演艺事业很成功，一年多，已经是一线男艺人了。我最初也是以为，他放弃你了，决心开始搞事业。可半年前，有一晚我失眠了，我想看看那个和林雨纯拍了那么大尺度的戏的男人，会不会真的变心了，也是想让你完全放弃抵抗我。来到这儿，看到他也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对面。那身旗袍，我没有亲眼见过你穿，但我听哲远说过。”
“那是他送给我的。”
“他这个样子，和当年的我很像。无数个夜晚，只有这个有着她味道的发带，陪着我。”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淡蓝色发带，上面只绣有一朵白色的郁金香。
“你恨她，为什么还留着这个？”我接过发带。
“相比恨她，我更爱她。”他看着我，眼圈通红，“所以，你也深爱着他，何苦这样互相折磨？我会拼尽全力，护你们周全的，我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爸，爸……如果，重来一次，当年你放弃找寻我妈妈，她就可以一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生活着，你还会一路追着她吗？”
“……我……我宁愿她认为我变心了，也想要她活着。”
“我也是。”
这个夜晚，我坐在监控显示屏的前面，陪卫栩坐到了凌晨两点半。
他缓缓躺下，闭上眼睛，眼角尽是泪痕。
我趴在调控台上，抚摸着屏幕里他的脸，任泪水决堤。
每天我都会照常上班，一切都很平静的样子。
工作一天天变得没了挑战，江哲远和我爸研究后，决定让我主管行政部，金秘书提级，升为副总经理。
每个夜晚，我都会洗漱完毕，来到监控室看看卫栩。
如果他在，我便陪他待到他入睡，才回房休息。
如果他不在，我就在黑洞洞的屏幕前，和不知此刻在哪里的他说声，注意休息，别太累。
画儿很乖，很少会大声哭泣，看见所有人，都会笑着伸手求抱抱。
日渐长大的她，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和她的爸爸，越发像了。
程氏晚宴还有三个月就到了，各家公司开始筹划向程氏递交参加人员申请。
每年，都是江哲远去安排和筛选各地的参加人员名单。
而今年，他将本市的人员申请原封不动地拿来了公馆，交给了我爸。
爸爸看过之后，犹豫着看向我。
我走过去，看着卢氏递交的申请书上，全都是我熟悉的人。
卢月安，林深，尹霖，卫栩，文绘，英浔。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爸爸陈述着。
“嗯。”我知道，他们想见见我。
那么，我导演的大戏，就在那天正式拉开帷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