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叫筱潇(一)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最强经纪人:糊咖别怕,我带你红!
文绘的话,又一次将我变成了焦点。
我长呼了口气,在内心深处给自己默默加油。
是时候了,本来就想要找个时间找个场合,在大家面前讲讲我的故事。
难得今天聚在一起,家人在侧,借着酒胆。
抬头对上了小云的眼睛,她笑着点点头。
我搂紧卫栩的胳膊,他转过脸看我。
“那就,跟大家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筱潇,曾经,是一个舞者。”
在安静的包间里,我讲起了属于我的故事。
对于小时候,我最初的记忆,是在海边的一个小屋里,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是个身材纤细修长的女人,没有朋友,没有别的家人,只有我。
她喜欢穿长裙,戴帽檐很大的遮阳帽。
她总跟我讲,她每天晚上把我哄睡后,就去海里抓鱼,第二天就能有钱,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好看的衣服。
可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家里有像邻居家一样抓鱼的网子。
也没见家里有过鱼。
镇上的姨姨们总是对我和母亲指指点点,但母亲对我说,她们是羡慕我们,长得好看。
我没有父亲,没见过,也没听母亲讲过。
可能是在四岁那年,有一个早上,我醒来,没有看见母亲。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我,独自坐在床上哭了两天两夜。
在我要被饿晕了的时候,有两个陌生的阿姨砸开了我的家门,把我抱走了。
我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几个大人告诉我,这里是孤儿院,他们是老师,而我,从此以后就是孤儿了。
我不会交朋友,所以别的小朋友也都不跟我玩。
每天,我懵懵懂懂地跟在大家后面,去上课,去吃饭,回去睡觉。
我最喜欢的老师,是一位会跳舞的胖阿姨,我叫她菲菲姨。
她的动作很滑稽,但她的那份自信,很吸引我。
她也很喜欢我,总是拉着孤单的我,在小小的舞蹈教室里,练基本功。
也是在那儿,我认识了我第一个好朋友,林雨纯。
六岁那年,我要开始读小学的课程了。
孤儿院里的老师,也会教给我们知识,但只限于简单的课业,比不上外面正规的小学。
菲菲姨问我,想不想去外面上学。
我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只对她说的,带我去参加舞蹈比赛感兴趣。
儿童舞蹈比赛,我拿了学龄前儿童组的第一名,被一所重点小学特招为入校生。
我也成为了孤儿院里,唯一一个每天可以去外面上学的孩子。
菲菲姨把我推荐给一位朋友,让她收我和林雨纯为徒,带我们继续跳舞。
然后,菲菲姨就辞职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那个城市,离开了我。
我的老师徐珃,多年后告诉我,菲菲姨回老家了,结婚生子,过得还算幸福。
从6岁到11岁,徐珃每天接林雨纯出孤儿院,再去接我放学,带我们练舞,给我们做饭,每天晚上九点前把我们送回孤儿院。
升初中那年,我已经是那个城市小有名气的小舞者了。
因为我的学业也还可以,好多重点中学抢着要我。
也是在那年,徐珃把领养我的手续办好了,我再也不用回孤儿院了。
但是林雨纯,还留在孤儿院里。
初中毕业,我又直升了重点高中,林雨纯还是每天来和我一起练舞,然后自己坐车回孤儿院。
高二那年,学校有一个进京参加舞蹈比赛的名额,我当仁不让,林雨纯作为我的好友,陪我一起。
徐珃没有和我们同行,她说她要工作,舞蹈教室的孩子们还要她带。
15岁,我们两个女孩,第一次进京。
人外有人,我没能拿到比赛的冠军,只拿了个第十五名。
而林雨纯并没有资格参赛。
那是我从跳舞开始,第一次落败,我从没拿过那么低的名次。
电话里,我哭着和徐珃说,我不跳舞了。
她只和我说了一句,不跳舞,你就别再回我的家。
和林雨纯在京城的大街上迷茫地晃荡着,我哭着说我拿第十五名太丢脸了,她哭着说她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我在小旅馆里躺了三天,始终觉得窝囊。
林雨纯三天没有回来,等到她终于站在我面前时,她兴奋地告诉我,她找到工作了,她要在京城闯出一片天。
可当我看到她工作的地方时,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夜店,台上台下,全都是人,全都贴在一起。
这不是我想要的舞蹈,我,不是跳这种舞的。
我把她强行拉上了回程的火车。
回到家里,我跪下求徐珃,我还要跳舞。
半年后,再次进京,是被京城的一所大学提前特招为舞蹈特长生。
16岁,我就是那所大学的在校生了,也代表学校,拿下了大学生艺术节的舞蹈金牌。
虽然小有成就,但我一直很在意,我是个被领养的孤儿。
徐珃很少联系我,只是按时把学费和生活费打给我。
第一个寒假回去,她借口说舞蹈教室很忙,很少回家,很少见我。
在一次学校对外举办的招聘会上,婷姐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喊我的名字,而那时候,我并不认识她。
她说她在上次大学生艺术节上,就看到了我,问我是否可以,去她和她男朋友的舞团看看。
我当时拒绝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京城的一场舞蹈大会上。
我没有报名,只是去看看热闹。
台上,一个男舞者,肌肉线条完美,舞蹈动作柔且韧。
我从没看见过,一个男生跳舞,可以那么迷人。
跳完那支舞,他和台下的另一个男生拥抱了一下,而那个男生旁边,就站着婷姐。
她看见了我,朝我跑来,又一次邀请了我。
两个男生也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而我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去舞团看看。
那是间地下室改的小舞室,墙上的牌子是最便宜的木头牌,歪歪扭扭地刻了几个字“青葱舞团”。
婷姐说,那天舞台上跳舞的男生,叫马家卿,是她的师弟,她的男友叫郑聪,是她的师兄。
两个男生满腔热血,一起创办了这个小舞团。
因为马家卿技高一筹,名气也略大,所以舞团命名以他的名字在前。
说话间,马家卿站在了我的身后,笑着邀我加入。
我竟点头答应了。
舞团报名参加了全国舞蹈大赛,当时报的节目是马家卿和我的两支独舞,以及郑聪周婷的双人舞。
每天,我们四个,占据着小小舞室里的三个角落,分别练习着自己的舞蹈。
时常,我会被马家卿吸引过去,呆呆地看他跳舞。
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慕,却总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揉揉我头顶的发,叫我小朋友。
婷姐练起舞来,就会忽略休息。
距离大赛开始还剩七天的那个午后,她脚踝的旧伤复发,站都站不起来了。
马家卿和郑聪急得团团转。
从医院回来,婷姐躺在床上,拉住我,求我,和郑聪搭档,替她把这支双人舞完成。
我摇头,因为双人舞需要默契,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拿下来的。
而且,出于私心,如果我要跳双人舞,我更希望搭档,是马家卿。
耐不住婷姐的苦苦央求,我答应和郑聪试着磨合一下。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两个,成为了双人现代舞无法超越的标杆。
大赛单人舞的金奖被别的舞团拿走了,马家卿是第三名,我是第六名。
双人舞,我和郑聪,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