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让我做,那我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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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于泽宇的事吗？就是前段时间塌房了那个。”
“啊，我知道，不是所有活动都取消了，代言合同也都终止了嘛。”我拿了瓶水，起身走到花园的角落里，因为估计这个电话需要很长时间。
“他之前拍过一部戏，古装的，刚做好后期准备上档，他就塌房了，现在制作方很是头疼，钱花了，戏播不了，其他同戏艺人都不满意。”这件事我好像有印象，当时海选演员的海报还贴到了我们公司的楼下前台。
“我刚才跟杜晴的助理喝酒，她家杜晴是戏里的女二，说这部戏是女主角邢琳琳工作室筹办的，她现在很抓狂，搭上了时间不说，播不了就赔钱了。”邢琳琳，老爸好像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为了支持女儿的事业，各种投资。而他女儿则是轮流和顶流小生拍戏，谁火找谁，但这次，可是失算了。
“然后呢？我们能捡漏？”我敏感地觉得，小云又拉了个大活儿给卫栩。
“聪明，哈哈，于泽宇，轮廓和卫栩很像，只是眉宇间比卫栩硬朗些，咱们卫栩偏漂亮。”
“AI换脸？”我突然提出重点词，小云拍大腿的声音我都听到了，啪啪响。
“没错！你问问卫栩，他想干不，抓紧时间啊，我让人家杜晴助理给我一晚上时间的，行的话，她就让杜晴帮忙牵个线。不过他现在是不是聚会去了？能不能接电话？是不是喝多了……”没再听小云的连珠炮式发问，我直接挂断电话，迈开步子，走向始终看着我的卫栩。
我的这个举动让卫栩明显一愣，就一直看着我走向他，不，应该是冲向他。
拉过我之前坐的椅子，我双眼闪着光，半伏在他的躺椅扶手上，呃，准确地说，我两只手紧紧握着他的左小臂，上身前倾，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他倒是很冷静，因为见惯了我这个表情。
“你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来大活儿了’几个字儿了。”他右手端着酒，抿了一口。
“哎呀，你说得对，哈哈，小云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大活儿，问你要不要接。”我也不掩饰我的兴奋，只是谄媚得有点吓到了，其他一直以为我高冷范儿的他的老友们。
没管那么多，我继续我的本职工作，将小云跟我说的内容，复述给他。
“我没演过戏，而且这AI是怎么玩的？”卫栩刻意往我的方向靠近了许多，但我当时并没有发觉。
“不用你干嘛，就是把你的一些主要表情录进去，然后微调，最后冠上你的男一，就好了，就当作你进军影视圈的处女座嘛！”我说得简单，完全是为了忽悠他接下这单，多个路子，以后卫栩的未来走向，谁又能说得清呢？
“珃，你想让我做，那我就做。”突然深情的语气，冲击着我被麻痹了的神经，当我意识到我俩鼻尖的距离不足五公分时，副总家后院的众人们已齐刷刷盯着我俩，满脸期待的样子。
“那我去跟小云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小云那边有了回复，我就亲自过去谈。”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地拉开距离，声音也略大到让所有人听见，然后做出给小云打电话的样子，转身偷偷深呼吸。
其实守着副总，应该和他商量一下的，但现在我觉得还是别面对副总比较好，毕竟刚刚我和卫栩差点在他面前亲密接触，让他逮着我，我还有好？
五月，凌晨一点的南方城市室外还是有些凉意的。
聚会众人中已有人醉了，去了客房休息，剩下原hpb四名成员和我还在后院。
我想离开来着，后来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五年了，咱们几个就剩卫栩还在追梦了，老大转了幕后成了副总，二哥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转战影视圈，成了三线小演员，物是人非，多可叹。”尹霖闭着眼，躺在草地上，周身散发着悲伤。
“梦想很近也很远，近到我们看着卫栩站在音乐节的舞台上，还是那时候那么耀眼，远到就连卫栩，走到今天重回大众视线，也用了整整四年。”二哥林深稳重的样子，比他们口中的老大，现在的卢副总，还要像队长应该有的样子。
“有时候人啊，得遇上好的机会，也要遇上对的人。那时候的我们，失去了太多，丢了兄弟，丢了自己，丢了追梦的勇气，丢了再来一次的机遇。总之，我们生不逢时，也不够坚持。”副总难得正经起来，相比现在他的这副颓废样子，不着调的时候虽然气人，但更有生气些。
“有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卫栩。那时候我也很失意，我要追求的梦想，无法继续了，老爷子继续施压让我回家继承他的事业，从我妈，到文绘，从经纪公司，到助理，所有人都告诉我，回家吧，好好做你的富二代，别拼了，没戏。我也不断催眠自己，我这样挺好，梦想玩过了，一直也没穷过。”副总自嘲地哼了一声。
“后来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跟我说，我是你们hpb的粉丝，我是卫栩的粉丝，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一直颓废下去，我要帮他重回顶流，我要做他的经纪人。当时，我想笑，因为她冒失得可爱，但我没笑出声，因为她的冲劲儿和眼神里的坚定，让我想赌一把。”几双眼神向我投来，而我只是抬头看着郊外才能看见的宁静的夜空，好像他口中之人与我毫无关系。
“我，那个时候其实是主动放弃自己的，团队解散，队友们各奔东西，我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去参加，说来很对不起淼哥，我不参加活动，就会影响到他的收入，一家老小在这大城市里花销太大，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我让他离开了，我求他放弃我，我再也没有翻红的可能了，我也不想了。离开了原来的公司，老大强拉我签了他带来的合同，成了他旗下的艺人，但我依旧不想再登上舞台。”卫栩的声音哑的厉害，应该是酒劲儿上来了。
“突然有一天，老大给我发了条微信，说一会儿会有我的新经纪人来跟我见面，我只是笑笑，没理会。这个女孩被我拒之门外，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都会在早上十点前敲敲我的家门，不说话，坐在自己带来的折叠桌椅上，摆好手提电脑和一瓶红茶，开始工作，然后在下午五点准时再敲敲我的门，离开。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借着外卖员给我送外卖的机会，抵着我的门，问我要了我家的wifi密码，然后帮我关好了门，继续不打扰我。又过了一个礼拜，我让老大告诉她我家门的密码，我开始有了吃外卖的搭子，开始每天在她来之前起床，准备好她爱喝的红茶，然后假装赖床到快中午，听着客厅里她刻意压低声音跟人电话沟通。吃完午饭，背对背坐在客厅里，我打游戏，她工作。等她下班，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离开小区，扫码骑上共享单车。再然后，我们开始交流，开始成为伙伴，开始开玩笑，开始试着走出去重新开始。四年，我想和她开始一段感情，但我怕。”回忆历历在目，作为这段两人回忆中的另一个人，我竟有些恍惚，四年了，我居然会在这个曾经非常陌生的人身上付出自己的四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