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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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天，卫栩有一些情绪低落，我想可能是通告突然多起来，累得不想跟我们说话，或许也是因为那个日子快到了。
每年的那几天，他和副总都会少言寡语，公司的人大多知道原因，也就都会默默绕开。
“那天的演唱会，是他们出道以来开得最隆重的，因为正好是齐书言的生日，他们都瞒着他，准备了好多惊喜，粉丝们也都有感应一样，静静等着和他们一起给他过生日，没人起幺蛾子。”小云躺在我们家的沙发上，又一次跟我讲起了那天。
“萧，你知道，当舞台上烟花伴着生日歌炸开的时候，我们台下的粉丝有多兴奋吗？欢呼，流泪，互相拥抱，不管认不认识彼此，好像过生日的是我们自己一样。但很快，大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安静。”小云眼底的悲痛跟卫栩的很像。
“他就那样躺在那儿，浑身焦黑，所有队员扑过去，都没能叫醒他。那个团队里跳的最好的男孩，再也不能笑着给大家跳舞了。”感觉经历了那场演唱会的人们，都亲历了一次生死，小云看淡一切的表情，让我很难过。
“所以说，人活着，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我们不知道，那就好好过好每一天，才对得起自己啊！”吸了吸鼻子，她故作轻松地说。
“所以那个时候，你去照顾我，每天跟我絮絮叨叨，是怕我放弃自己嘛？”我微笑着，低头揉着手里的面团，今天回家早，打算给小云做她最爱吃的手擀面。
“是啊，经历了那么大的灾难，还能活下来，干嘛不好好的，看你每天除了眼睛会眨，其他部位跟死人没两样的样子，我都怕死了。”她站起身，走过来我身后，烧水准备煮面。
叮咚～
门铃响起来，我和小云互看一眼，她转过身去门口。
“嗯？副，副总？栩哥？你们怎么来了？”小云一边发出疑问，一边打开家门迎进了两个高大的男人。
我们这个小屋，平时除了我和小云，没有外人来过，因为我性格薄凉些，在这个城市除了小云外，再无挚友，小云也不会往家里带其他人，她懂我。
“嗯，来看看你们两个，本来我们在对面他家里，看你们这儿也亮着灯，就一起来凑凑热闹。”副总倒还是副总，平日跟我们俩嬉闹惯了的卫栩还保持着初来别人家里的陌生感，副总就已经把外套发在沙发扶手上，一屁股坐进单人沙发里了。
“吃饭了吗？”我继续着手上的揉面工作，想着最好是吃过了来的，不然我这点儿面估计是不够吃的。
“呃，没吃呢。”卫栩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的手。
我挑眉，这，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那就等一下一起吧。”说着，我又转身去加大了面量。
“女孩的家果然是不一样，你看这屋子不算大，但暖色系和比较可爱的装饰让人就觉得很舒服，谁设计的？”副总环顾一下客厅，礼貌性地没有朝卧室方向看。
“小云，她的想法比较多，而且热爱生活。”我微笑着，并没有抬头。
“呦，看来我得给小云点好的机会了啊，这设计才能，当个小助理可是委屈了些。”副总打趣地看向卫栩。
“你天天的，可是总想着动我身边的人。”卫栩碰了碰茶几上的紫色卡通纸抽盒。
总想着？我略略停停手上的动作，马上继续起来，但这细微之处并未逃过副总的眼睛。
“萧珃，你说，你跟小云住在这儿也有三年多了，怎么从来没请朋友们过来暖暖房啊？卫栩，你总来过吧？”副总故意挑事的劲儿又上来了。
“我，没，没来过，小姑娘家，我……”卫栩还没说完，副总的话紧接着跟上来。
“这是你最爱的经纪人和助理的家，哪是一般的小姑娘？”“最爱的”三个字仿佛加大了字号并加粗了一样，那么显眼。即使没抬头，我都能感受到卫栩射向副总的眼刀，而副总的眼神，我知道，始终盯着我的脸。
“没有别人来过，只有我和小云，朋友和工作伙伴，我分得很清。”我很冷静地说着，手里拿着刀切着规则的面条。
安静，无比的安静，屋子里只有我手里规律的刀与菜板接触的声音，还有我身后已经烧开的锅里，水咕咕冒泡的声音。
许久，我听到了一声深呼吸。
“啊，那个，萧做的手擀面一绝，你们喜欢吃打卤面还是炸酱面？趁现在没做好，还能选一下哈。”小云为了缓解尴尬，换了个话题。
“打卤面吧，暖暖和和的。”副总不再咄咄逼人，和气了许多。
这顿饭，吃得有些尴尬，除了偶尔发出的吸溜声，和小云与副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再没有别的声音。
我知道，卫栩的这顿饭，吃的毫无滋味，甚至可能都没有嚼烂，就吞进肚子里了，因为，我好像也是这样。
他们离开以后，小云收拾了碗筷，默默坐回到沙发上，我的身边，看着我不断按着遥控器上的更换频道按钮，瞄着我的面无表情，她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心里也不好过，对吗？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小云扯下我手里的遥控器，扶着我的脸，逼我直视她。
“你知道，刚才卫栩的脸色有多苍白嘛？你的高情商呢？你在圈子里出了名的说话不伤人，保全所有人面子，争取利益最大化的能力呢？为什么对卫栩这么吝啬呢？四年，真的除了工作伙伴，什么都不是吗？”我居然在她眼里看到了泪光，里面夹杂着恨和心疼。
“你心疼他？归根到底是你的偶像，怎么？我不喜欢他，我不能直说嘛？我虐了你的偶像，你来找我算账了？”我尽可能的挒出个自认为嘲讽的笑，想表现出我的满不在乎。
小云拿起茶几上的镜子，对着我，“你看看你自己，你这是笑嘛？萧珃，你这表情，你骗不了任何人，也请你别骗自己！”说完，她把镜子狠狠塞在我怀里，起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