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第58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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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翊灵的一番话，直接让笼中还在乱窜的两只团雀停在了原地，齐齐转身，看向了如今在它们眼中，身形如同巨人一般的唐翊灵。
“我可不是别人救我一命，就奉还108条生命的黑猫！”
红色团雀口出人言，失去了人的躯壳后，迷惘虚体也彻底解除了枷锁。嘲讽和不屑，在她的言语中毫不掩饰。
而另一边化为黑雀的啼梼，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高大身影。
这分分钟会被爆头的出头鸟角色，她很慷慨地让给了身旁聒噪迷惘虚体。
唐翊灵并未因迷惘虚体几句毫无攻击性的嘲讽，就直接暴怒，反而依旧笑容满面地看着迷惘虚体。
“别忘了，你所嘲讽的这只黑猫，始终死死抓着你的命脉，小团雀。”
“你！”
无能狂怒，是如今最适合描述迷惘虚体表现的词语。而作为迷惘虚体的对手，以及寄生了唐翊灵十年的啼梼，她很乐得看到迷惘虚体吃瘪。
同时，她对唐翊灵隐藏在话语中的说辞，也很是感兴趣。
但此刻，并非开口的最佳时机。而作为出头鸟的迷惘虚体，依旧敬业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我为何要听你的。如今的我，不还是一样被奴役。可若是能够亲眼见到你们被迷惘真身一个一个吞噬，何乐而不为呢？”
迷惘虚体抬起她的雀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唐翊灵。
“没有了你，这鸟笼就会消失，到那时，我不一样能重获自由！”
看着迷惘虚体得意扬扬的自傲话语，唐翊灵一脸平静地开口。“然后重新被迷惘真身奴役，继续为了她吞噬的本能而行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鸟笼之中。
而陷入沉默的迷惘虚体，也证明了，唐翊灵并没有说错。作为迷惘真身中，唯一拥有智慧的迷惘虚体，却一直被只有吞噬血肉本能的迷惘真身奴役。
而为了摆脱这近乎永恒的奴役，拥有智慧的迷惘虚体决定，以自身的虚为优势，借助梦境，囤积“兵力”。
并在兵力超越迷惘真身的本能之后，一举逆转，自己被本能奴役的局面。
可很不幸，在尝试了近百人之后，她依旧没能找到适合囤积兵力的梦境。“普通人的梦境，都过于短暂和混沌，根本无法长时间稳定……”
“而想找到稳定的梦境，除非是拥有咒的人，而且咒的能力还必须得与梦境，以及领域相关。”
“可别说找到符合条件的，就算是遇到拥有咒的普通人，也是低概率问题。而且还是与梦境有关的咒，更是大海捞针，除非……”
迷惘虚体站在停步不前的迷惘真身身侧，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的千翎学院。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就这样，在迷惘虚体的“引导”下，迷惘真身潜伏进了千翎学院并定居下来。
而迷惘虚体，则一边在学院中寻找适合的人选，一边翘首以盼，咒的自动上门。
伴随着迷惘的入驻，千翎学院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诡异事件。
莫名在雾中消失的同学，在食堂二楼出现的半截白骨，以及操场的草丛中，时常出现的流浪猫和流浪狗的惨叫声。
起初，校高层以为是有不法分子藏匿在学院中。
可当他们见到半截深绿色的，还在不断蠕动的，近一米长的藤蔓触手，一边流着深绿色脓液，一边继续朝众人爬来时，这才决定上报。
而这，也正是迷惘虚体想要的结果。不出几日，一辆满载着四种咒的红轿车，就驶入了校园。
而在红轿车来后没几天，校园内就又突兀地多出了第五种咒。
更让迷惘虚体喜出望外的，是其中一种咒，不仅满足了她的前两个条件，就连最苛刻的梦境领域，也非常凑巧地满足了。
可令她有些不喜的是，这青年虽然满足了她所需的一切条件，可在青年的身上，竟还有其他寄生型咒魇的存在！
“是跟我同类型的咒魇……不论你的来历怎样……这来之不易的咒……我要定了！”
迷惘虚体很是得意，认为凭借她双身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夺得咒的控制权。
而下定决心的她可能到如今都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她陷入近乎无尽的梦境轮回之中，无法自拔！
而在迷惘虚体陷入轮回无法自拔时，迷惘虚体的另一面迷惘真身，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在黑夜中，吞噬着夜归的行人。
似乎对于失去迷惘虚体，对于只有本能的她来说，并不算是坏事……
失去了智慧的枷锁后，迷惘真身的行动也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是将主意，打在了唐翊灵众人身上。
时间回到现在，面对迷惘虚体的沉默，唐翊灵并未等待，而是继续说着自己开出的条件。
“戴罪立功，就是你，你们如今最好的选择，继续沉默……换来的也只能是彻底的消亡。”
（毕竟……在这个世界，不允许有咒魇，甚至是有智慧的咒魇的存在！）
“条件呢。”啼梼化作的黑色团雀开口，“作为条件，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我能给予你和她的，只有活下去的资格。其他方面，我无权干涉……”
唐翊灵的话，很简短，却对于深处囚笼之中的啼梼和迷惘虚体来说，却又是如此沉重。
【活下去的资格】，如此简单而简洁的词句，却是身为咒魇的她们，一直在追求的……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沉默了许久的啼梼，再次开口。
“虽然不符合规定，不过我可以帮你记下来。”唐翊灵也微微点头，静静聆听着啼梼的条件。
“我……我想作为契约咒魇，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听着啼梼突然如此直率，甚至还带着一些害羞的话语。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唐翊灵，差点直接摔过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唐琳簌，却用一种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唐翊灵。
而一直站在唐翊灵身后的冷霜寒更是一言不发，直接手持轩辕剑走到被吓到的唐翊灵身旁，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提出此条件的啼梼。
“太虚弟子，虽身负业障，却以灭尽世间诸邪为己任……你的条件，永远无法实现！”
凌厉的剑鸣，从笼外传进笼内，让啼梼和迷惘虚体本就消磨到所剩不多的反抗意志，再度被一股比之白还要直白的恐惧笼罩其中。
原本被啼梼的条件有些惊讶的唐翊灵，在听到耳边发出的剑鸣时，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面色依旧冷漠的冷霜寒。
他从她的话语中，隐约听出了愤怒，以及一点点。不明无法言说的奇怪情绪。
“怎么，身为太虚弟子，我的师弟，你真的打算答应下咒魇提出的条件吗！”
冷霜寒低头，冰冷的双眸与唐翊灵疑惑的双眼直接对视。面对冷霜寒师姐的质问和气势上的压迫，唐翊灵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我也没想着答应这个要求。”唐翊灵站起身，与冷霜寒面对面，四目相对。
“不是身为太虚弟子，而是作为一个被噩梦折磨了十年的‘患者’，让家人同我一起经历噩梦的‘患者’。想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陪伴自己度过噩梦的家人们一起……活下去！”
唐翊灵发自内心的一番话，让冷霜寒的冰冷的眼神恢复了正常，让啼梼二者胆寒的轩辕剑，也重新入鞘，收敛了凌厉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