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第25章：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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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琳簌看着唐翊灵的双眼，语气中带着对唐翊灵言辞的不解。
同样坐在一旁的艾莉欧和忒伊亚，也同样向唐翊灵投来了不解的神情。
当时唐翊灵制止忒伊娅追击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尽量避免单人行动。
可是仅以对方未出手而是逃跑的行径就判断对方没有敌意，似乎也过于草率了。
双方都在等待着唐翊灵的答案，可此时的唐翊灵眼中，却也出现了同样的不解，以及迷茫。
“我也没太理解那种感觉……当时的我，就像是能‘捕捉’到她所释放出的，夹杂着……各种自我情绪的【气】？”
“带有情绪的气？”对于唐翊灵这种在普通人看来无厘头的回答，唐琳簌心中却有了一些猜想。而比她思绪更快的艾莉欧，却是直接问了出来。
“你那时与她对视的时候，是不是本能地激发了‘破障’……”
听到艾莉欧提到的问题，唐翊灵略微思索。而后回答艾莉欧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当时她眼中所散发出的刺骨寒气，直接触动了我身体的防护机制……‘破障’也同时被激发了出来。”
“看来，我们用‘破障’对你的能力进行定义，还是有些狭隘了。”
想明白一切的唐琳簌，抬起头看向了后知后觉的唐翊灵三人。“若将‘重明’换作‘重瞳’，或许更能凸显出你能力的特殊性。”
“你是说我现在有些像小说中的【重瞳者】一样，能够看到就连你们都难看到的事物吗。”
“根据你之前提供的线索，这种可能性极大……”在艾莉欧和忒伊娅稍显惊讶的目光中，唐琳簌双手捧起唐翊灵的脸颊。
动人的双眸连带着目光，都毫无保留地汇聚在了唐翊灵的眼中。
可看着唐翊灵都是单瞳孔的双眼，唐琳簌脸上的猎奇和好奇在短时间内烟消云散。
一直到唐翊灵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唐琳簌这才有些失落地放开唐翊灵。“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在现实中，看到真正的重瞳呢。”
“那是病，是要去医院进行检查的……”唐翊灵轻轻揉着有些麻木的脸颊，一边给唐琳簌这个“文盲”进行科普。
“也就是说，只要能力使用得当，你就能成为队伍中最出色的‘特种侦察兵’。”艾莉欧的比喻很简单，但也很准确。
唐翊灵的咒，能够看到人类所散发出的，带有情绪的气场。
就像两名身处战场之上的狙击手，在黑夜中一寸寸地扫视着对方可能存在的位置，静等着对方露出一丝一毫，致命的破绽！
可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一个狙击手，就像游戏中一样开了透视。
在他的视野中，总是有一个散发着各种情绪色彩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地蹲在阴影之中。
就像黑夜中的一盏KTV大彩灯，很难被大脑直接忽视。若无封号机制的话，等待着对面的，就只剩下了死亡这道仅有一个选项的单选题。
“除非碰到没有任何思想的木偶，只要是存在思想和情绪，应该都可以被我‘看到’。”唐翊灵的双眼扫过姐姐在内的所有人，白芒也再次从眼中划过。
“烦恼的颜色……”唐翊灵看着唐琳簌，眼中却是像线团一样有些杂乱的线条。
“理智的颜色……”艾莉欧的颜色线条基本没有出现杂乱，这也是唐翊灵首先感觉到理智的原因。
“……？”看着忒伊娅那周身单一的颜色，唐翊灵愣了许久，才从其中读出了让自己都有些意外的结果。
“……饿？”
“嗯？”
忒伊娅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众人，手中则依旧不停地朝嘴中塞着不知名的坚果类小零食。
“欸嘿嘿——”
此时的她，就像是被主人发现在偷吃的小猫，在朝众人微笑的同时，偷偷将手中只剩一小点零食的零食袋，轻轻放回原本的桌面上。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愈发感觉像是养了一只永远也吃不饱的橘猫。”
“那有的事，我只是不喜欢胃里空空的感觉……”
“我就知道……”
艾莉欧扶额摇头，她对忒伊娅的回答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旁看戏的姐弟二人，也只能是相视一笑，脸上却尽是无奈的表情。
“那今天的谈话就先到此为止，之后我会根据梁荀枫的特殊性，对现有计划进行更改。”
唐琳簌开口结束了此次谈话，随后同众人一起下楼，目送着唐翊灵三人离开。
当唐翊灵目送艾莉欧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之内后，这才慢悠悠地迈开脚步，朝着自己所住的宿舍楼走去。
傍晚的学院街道上，稀松的路灯为晚归的同学照亮黑暗。被积雪彻底掩埋的街道，将本不明亮的路灯重新反射，并将部分阴影照亮。
鞋底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学院内稍显刺耳。天空虽然不再飘雪，但周围却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纱。
唐翊灵独自走在雾气弥漫的街道上，并逐渐融入雾纱之中，只余下一道只能辨别出人形的黑影，仍留在原地不断踱步。
朦胧的夜景下，原本孤身一人的唐翊灵，在不知不觉间，为孤单的自己，创造出了一道人形的黑影，陪伴自己走过黑暗的街道。
“……”
唐翊灵的脚步在拐角处停留，双眼的目光伴随着自己扭头的动作，而转向身后。
此时的唐翊灵回头望去，看向自己所走过的地方。
透过朦胧的雾气，在路灯的光和黑暗交界的地方。与自己相等身型的一道黑色人影，矗立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唐翊灵。
虽然唐翊灵看不清对方的脸庞，可他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我留下的影子吗？为什么我的内心会如此平静，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心中的疑惑，此刻竟直接反映在了身体的行动上，唐翊灵彻底转过身来，面向对面的黑影。
黑影也同唐翊灵一起，调整着自己的站位，直至双方的背影彻底重合。
当唐翊灵抬起左脚，对面的黑影就像镜子中的人影，抬起了与左脚同一边的“右脚”。而当唐翊灵朝前迈步前进，黑影也向着唐翊灵迈步走来。
二者就这样，在朦胧的雪雾萦绕下越来越近。
直至即将重合的那一刹，唐翊灵就好似突然从梦中苏醒，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双眸瞬间被白色的月芒覆盖。
“轰！”
不受意志驱使的能量，肆意充斥在唐翊灵的眼中，寻找着能够宣泄的缺口。
而唐翊灵本就昏沉的意志，就在这一阵阵肆意乱窜的能量中，逐渐分崩离析。
“轰——”
找到了宣泄口的白色能量，从唐翊灵的眼中流淌而出。聚集在黑影旁的雾气，也在白色能量的不断宣泄下被排挤在外。
雾气的突然消散，似乎让黑影微微一愣，可扑面而来的能量，击垮了黑影想要继续思考的能力。
黑影如碎片般碎裂，重新融入半透明的黑暗之中。失去了能量支撑的唐翊灵，体力不支地倒在了积雪之上。
“不能睡……至少不能在这里……”意志力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可还不等身体彻底站起，不稳的身形便再次跌进了积雪之内。
如灌铅般沉重的眼皮，不断拍打和摧残着他疲惫的意志。
“我，还不能……”
当他重新从积雪内抬起沾满积雪的头颅，却见一位白发的陌生人，正蹲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