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第9章：咒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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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地穿戴好两柄袖剑，紧接着又从另一个侧包内拿出了一个仅有智能手机大小和厚度的密封盒；随后又将几瓶装有灰黑色粉末的医用小玻璃瓶，放入了另一个厚实的小皮包内。
“还好，‘小工具’都没有遗失，接下来的人身安全也算是有所保障了。”将小皮包和密封盒，分别塞进带拉链的两个深裤兜内。
挽起外套的衣袖，缓缓活动着被袖剑包裹的双臂，好让双臂能够尽快适应；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行李箱，锁住行李箱的拉链后，便闲置在了一旁。
“根据之前诅咒所显化出的形态，大致可以判定是与‘水’有关系。”
唐翊灵的手指轻轻擦过红色的墙壁，手指却并未沾染上任何污渍；而被家具以及闭门的卫生间，则并未被沾染上红色的血渍。
“毕竟，诅咒就算在获得了人形态后，身体上依旧会出现与其本源相同的物质或装饰。”
自语时，唐翊灵打开了手中的两个玻璃瓶的橡胶瓶塞，并将瓶内的灰黑色粉末，分别撒在了大门、窗户以及卫生间的门口。
而这些灰黑色的粉末，并非他物，就是用寻常草木，燃烧殆尽之后，所留下来的粉末。
草木灰除了能够当作肥料，又因草木灰的出现需要火焰，所以在某些地区，草木灰也会被用来抵挡一些不洁之物的侵扰。
看着瓶底剩下的部分粉末，唐翊灵重新将瓶塞塞上，放到了风衣的外口袋内。
“现在能够确认有水的地方……卫生间、窗户、矿泉水瓶……眼睛、嘴巴、肠胃……”虽然思维稍显跳脱，但某种意义上，他的确罗列出了所有存在“水”的【位置】。
“如果真的能控制人体内的【水分】，想来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我死亡时所接触到的就会是以痛苦为主。”
“矿泉水瓶与小工具放在一起，咒魇也不会主动去接触；双层窗户上本应出现的雾气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黑暗】的缘故。”
说话间，唐翊灵双眸的视线，也锁定在了那剩下的唯一解。“看来，问题的根源……是在卫生间内。”
“砰！”
卫生间门与墙壁的撞击，掀起了地板上的一小部分草木灰粉末；明亮的浴室灯将整个卫生间照亮，而脚下的草木灰粉末，则像是分割阴阳的墨线。
视线不断扫过内部装潢精致的卫生间，最终落在了遮蔽三分之一墙壁的单面水银镜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唐翊灵直接将手中剩余的草木灰，连带着瓶子一起，朝镜子直接砸了过去！
伴随着玻璃瓶的一声脆响，带着碎玻璃渣的草木灰，全部粘到了玻璃的平面之上！
“哧！……”
灰黑色的斑点点缀了一尘不染的卫生间，而沾染草木灰最多的镜子，却在此时发出了被高温炙烤时的声响！
不仅如此，原本平静的镜面，也在草木灰的不断炙烤下，迅速被一抹熟悉的黑暗吞没。
“果然有问题！”看着逐渐被黑暗充盈的镜面，唐翊灵直接抓起脚边的一把粉末，朝着黑色镜面抛了上去！
“啊！……”
一道似是来自深渊的痛苦喊叫，从那面墨染的镜子中传出；可不等镜子内继续传出喊叫，一道写有红色符箓的黄纸，直接被贴上了墨色的镜面。
贴完黄符的唐翊灵迅速后退，单手合拢密封盒的同时，另一只手的袖剑则直接弹出，朝镜面反射着袖剑自身森然的寒芒。
“咕嘟咕嘟……”
墨色的镜面，在黄纸符箓的压制下暂时平息了下来；可在唐翊的眼中，他眼前的符箓黄纸似乎正在由中间，一点点地鼓胀起来。
若是从与镜面平行的方向看去，就能发现，原本平整且光滑的镜面，如同黑色气球一般迅速被内部的气体撑起。
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此刻正从镜子中，悄然落在唐翊灵的身上。
在那目光出现的下一秒，一柄沾染上了部分符箓上朱砂的剑身，透过黄纸直刺进了墨色镜面内部。
“嗤！……”
伴随符纸被撕裂，袖剑的剑身彻底没入镜中；预期中的阻塞感并未出现，反而带给唐翊灵一种刺穿肉纤维的诡异感受。
“肉身？咒魇所化的诅咒，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种刺穿肉纤维的感受！难道说……”
还不等唐翊灵有所动作，袖剑的剑身就像是被巨力吸附住一般无法抽离；黄纸符箓也在刹那间剧烈燃烧，镜面上沾染的草木灰粉末，也同样燃起似有似无的火焰。
伴随燃烧一同出现的，除了不断堆积的灰烬，还有一双似是藏在黑暗镜中的手臂，在不断朝唐翊灵的方向伸去。
“啪！”
如冰山一样寒冷的一双手臂，径直从黑暗的镜面中伸出，紧握住了唐翊灵的右臂。透骨的寒气直接无视袖剑的护腕和厚实的衣物，快速朝唐翊灵的肌骨深处扎根。
寒气在转瞬间就将小臂完全侵蚀，并开始朝着身体深处继续蔓延。
唐翊灵眼疾手快，单手从密封盒中取出数张黄纸符箓，缠绕于右臂之上；右臂快速左右转动，原本与前臂紧贴的袖剑竟直接脱落，也让唐翊灵的右臂避免了被寒气进一步侵蚀。
“嗤！……”
唐翊灵迅速后退至卫生间敞开的门前，随后又是几张同样的黄纸符箓，贴在了被寒气侵蚀的小臂之上。
而随着远离寒气的根源，以及黄纸符箓的作用加持，一股股带有丝丝黑烟的寒气，被不断逼出体外。
而那双从黑镜中伸出的双臂，依旧死死紧握着那刺穿了符箓和镜面的袖剑。
“看来，这就是此处咒魇的冰山一角；可惜，入梦时间进入了【冷却期】，否则刚刚就能尝试将咒魇拖入梦境之内。”
唐翊灵慢慢活动着依旧有些麻木的右手臂，那看向黑镜和双臂的眼神却稍显失落。
不过，转念间，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在梦境中获得的【瞳术】。“或许可以试一下！”
心随神至，唐翊灵双眼微闭，转头朝向黑镜所在的方位；睁眼的同时，皎白的月芒将双眸彻底覆盖；这是唐翊灵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完全释放新生瞳术。
也就是在瞳术释放的同时，唐翊灵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就像是被渲染上了一层青白色的月光；就像是在乌云密布的深夜，恍然间一闪而过的洁白明月。
月光所及之处，如墨色般深沉的镜面，逐渐显露出了，隐藏在黑暗之后的秘密。
镜中所显露出的，并非唐翊灵的身影，而是一位身着西装的陌生男人。
此时的它，双手紧握着那深深刺入心脏的袖剑；黄纸符箓燃烧后的灰烬，以及之前洒落的草木灰，零零散散地分布并粘连在中年男子整洁得体的黑色西装，以及裸露的皮肤上。
男子赤红的双目，此刻正死死盯着镜子外，利用符箓上的朱砂抢救自己右臂的唐翊灵。
可心脏处不断传来的灼烧感，却让它本就因长时间泡水而浮肿溃烂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伴随灼烧的持续，黑色的污水不断从它心脏处的伤口内流出，顺着袖剑和镜框不断流入洗手间内。
“咯吱！咯吱！”
“啊！！！”
刺耳的尖啸声从它的口中传出，但伴随着心脏处灼烧感以及疼痛加剧，又迅速安静下来；只有那镜中赤红的双目，依旧带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站在镜子外，正捂住双耳的唐翊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