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命硬克夫遭退亲,谁有我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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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风吹过树梢,哗啦啦的,就像沈钰现在的心情,稀碎,又静不下来。
这是沈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的第一个夜晚。
前一天晚上,二十五岁的小白领沈钰,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和装修,终于搬入了新家。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的小窝,这么开心的事情,必须得庆祝。
做上几个自己喜欢的菜,打开冰镇好的啤酒,自斟自饮,喝得很开心,但后来,就断篇了……
“姐姐,姐姐,你醒醒”
“二姐,大姐都睡了整整两日了……”
沈钰头痛欲裂地醒来,耳边不断地传来说话的声音,一只手还一直推搡她的身体,
“头好疼,别推我,让我再睡会……”
“大姐,大姐……”
沈钰闭着眼睛,不耐地动了动,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不对……”
心中一惊,沈钰努力地睁开眼睛。
模糊昏暗的视线里,有两个小孩站在面前。
两人穿着补着补丁的灰布衣裳,面黄肌瘦,头上扎着乱糟糟的揪揪,眼睛里满是着急和担忧,其中一个正轻轻晃动她的肩头。
“你们,你们是谁?”
沈钰看清了身边人,惊恐地一下弹坐起来,往床里边缩了缩。
却没有靠到她软软的床头,反而是一下子靠到了一片土墙上,蹭得墙上的土渣哗啦啦掉下来一片,扬起一片尘土。
“咳咳……”
沈钰被呛得咳嗽起来,头更疼了,人也清醒了几分,这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昏暗的屋子里,摆着几件粗笨的木桌木凳,靠墙角垒着两个大木箱子,还有就是身下的这张床了,身上盖着的是一床打着几块补丁的被子
“姐姐,姐姐!”
沈钰感到又被轻轻推了推。
“大姐,你头还疼吗?”
另一个明显像男孩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沈钰缩了下肩膀,抬起身子就想下床,可是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凭感觉有人坐在她的身边,她只得先闭着眼睛装睡,偷听着周围的动静。
“娘,姐姐不会有事吧,早上醒过来了一下就又昏过去了”
“别胡说,你姐姐只是碰到了头,孙大夫说了,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了。她不是早上醒了吗,我看呀,她就是不想下地干活,装睡呢!”
一个略带尖利的女声愤愤地说着,接着,沈钰感觉到有人朝她的脸压了过来。
她吓得再也不敢装睡,猛得张开眼睛,忍着心中的困惑,小心地打量着坐在床边的这个陌生妇人。
妇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身粗布裤褂,头发略有些散乱,简单挽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木簪,面色黄瘦,满脸疲惫之色,正用不耐烦的眼光打量着沈钰。
“姐姐,姐姐,你醒啦?”
早上就看到过的那个小孩惊喜地扑到床前,嗓音清脆,原来是个女孩。
“姐姐,你饿不饿,头还疼不疼,想不想吃粥?”
女孩一叠声地问着,又举起手想摸沈钰的头。
沈钰本能的往后避了避,只是用警觉的目光偷瞄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的陌生人。
“玉枝,你醒啦,醒了就赶紧起来吃饭,看能不能跟着我下地去,好歹也能搭把手。”
“娘,姐姐昏睡了两天了,水米没粘牙,头碰破后流了那么多血,哪有力气跟你下地。”
女孩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玉枝,你也太娇了些,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到石头了嘛,你也睡了两天了,什么伤也该养好了,快起来。”
妇人说着,就动手去拉沈钰。
“娘,你这是干什么,姐姐还虚着呢,孙大夫可说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醒不醒过来,全看天意,姐姐能醒过来,是她她命大呢。”
女孩手里端着个粗瓷大碗,正小心地走进来,一看这情景,赶紧把手里的碗放在木桌上,上来拉妇人。
那妇人从鼻子里哼一声,转身一屁股坐在桌边木凳上,闷闷的不说话了。
女孩走过来,扶沈钰躺好,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开口道:“姐姐,你头晕不晕,饿不饿,起来喝点粥好不好?”
“玉桃,别管她,饿死拉倒,我也能省点嚼谷!”
“娘,别说气话了成不成,是谁干了一天活,回来饭都不吃,坐在姐姐床边抹眼泪的,这会儿姐姐醒了,你又这样说。”
“我,我那是觉得没人给我干活了”
“娘,姐姐也不是故意摔的,还不是那群碎嘴的婶子大娘们,取笑姐姐,姐姐走得急了,才滑了一跤头碰到石头上的。”
“唉,还不是我命苦,你爹一场病走了,他走了倒省心了,剩下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下去哟!
妇人说着,拿衣袖抹了抹眼角,又数落起来。
“胡有仁他们家真不是东西,一看你爹走了,当年定好的亲也不算数了。”
“差了刘媒婆过来胡缠,说找算命的算了,玉枝命硬,就是她克死了你爹,以后还会克夫克子,她就这一个独苗苗了,没那福气消受,这门亲她是不敢要,让我行行好还回庚帖。”
妇人想到刘媒婆来退亲的情景,就更气了:“刘媒婆把那胡家婆娘的话一五一十学说与我,还很大方的说,他家当年送的两匹布、两坛酒,一只鹅,一担点心就不要还了,权当送于我家了,只要还了庚帖退了亲就好。”
“又抱怨提亲时不该省那几个大钱,找那王瞎子合的八字,这回请的这位算命的先生,人称李铁嘴,十里八乡都说他算的准呢,为了算这一卦,她舍了八十个大钱呢。“
说着,妇人恨恨地“”呸“了一声:“哼,胡家婆娘就是看着你爹走了,说好的嫁妆没着落了。听说,那新说的亲事是她娘家庄上齐木匠家的女儿,许了二十两银子的嫁妆,还有五亩上等的坡地。”
妇人说着说着冷笑道:“那胡家婆娘钻到钱眼里去了,齐家女儿是个跛子,走路一摆一摆的,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要不怎么舍得出这么丰厚的嫁妆。哼,咱家玉枝天仙一样标致的人儿,却比不了一个跛子……”
妇人越说越起劲,也不哭了,一脸的气恼神色。
被唤做玉桃的女孩走到妇人身边坐下,拉着妇人的手绽出一张笑脸宽慰道:“娘,你也别气了,爹爹虽不在了,可还有我们姐弟几个。”
玉桃看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沈钰:“姐姐性子绵软,被人退亲又被人笑话,心里肯定难过。我和玉诚年龄是小,可也能帮着娘干活的,姐姐磕破头流了那么多血,哪能这就起来下地呢。等姐姐好了,咱们姐弟几个一起下地帮娘干活。娘,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