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当真要离开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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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庚礼脱了上衣，跪在地上。
江老太太拿着鞭子鞭笞他的背，鞭子带倒刺，下去连皮带肉，鲜血淋漓。
其他长辈坐在两侧，半捂着眼不敢看，江家乃至整个江城都没人敢对江庚礼不敬，敢打江庚礼的也只有江老太太了。
她急忙脱下外衣给江庚礼盖上，跪下，“太奶奶，都是我的错，不要打二叔，打我吧！”
她知道，打是小事，但在众人面前裸露，对他来说，是大事。
江庚礼扯了衣服丢还给她，咬牙切齿，“你给我滚回去！”
江老太太指着她，气得手指发颤，“江窈，你竟然推盼乐下水，江家族谱容不下你这样的恶人，他竟然敢不同意。你说，该不该打！”
江老太太又挥了一鞭子，她抱着他的脖子，手臂上鲜血淋漓。
江庚礼眉头一跳，抓住了挥向江窈的下一鞭。
江家众人皆是一凛，江庚礼最守规矩，从来不会忤逆长辈。
江老太太气极反笑，“好好好，反了，都反了是吧！”
江窈磕了三个响头，道：“太奶奶，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可以解释！”
顾盼乐此时也来到了大厅，她跪下，缩着肩膀，显得更加孱弱，“奶奶，不要怪窈窈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冲动了些。”
江老太太心疼地扶起她，“还是我的好孙媳善良，你放心，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江窈，“我可以解释，给我一点时间。”
江庚乐，也就是江庚礼的大哥，他慢悠悠地撇去茶上的浮沫，道：“解释不了，板上钉钉，你以为是谁指认的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庚礼，“我说了，我没有推她，你认识我十年了啊，你信她不信我！”
“我只信我看到的。”
他亲眼看到，她的手举起，放到了顾盼乐的胸口。
她像被突然抽干了魂魄，无力地垂下手臂，他都不信她了，就没有人信她了，“好，我离开江家族谱。”
江庚礼：“江窈！”
“江先生，我不姓江了。”
江家速度极快。
当天，江窈在祠堂外跪了一下午，太阳炙烤，她强撑着身体，几近昏厥。
江家众人站在祠堂内，江庚礼和顾盼乐站在江老太太的两边，背后是庄严的江氏先祖灵牌。
祠堂左右贴着对联，“心术不正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横联“江氏大宗祠”。
她跪得迷迷糊糊，听着江家的老人扯着嗓子，细数她的罪过。
“……今将江窈逐出江氏族谱，没收江家给予江窈名下的所有财产，江城师范大学单身公寓一套，江城水天一品顶楼大平层一套……”
前面还是些房产商铺之类的，可念到后面，大家才发现不对劲。
“江城四星集团股份百分之一，Y先科技公司股份百分之二，大庚地产股份百分之一……”
江庚礼几乎把名下所有公司的股份都给了江窈一部分。
只要有一个企业还活着，江窈永远饿不死。
江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居然不知道，江窈竟然是偷家的小老鼠！
江庚乐更是不爽，他是江家的长孙，虽然大权在江庚礼手上，但江家的财产也有他好大一份！
顾盼乐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暗暗庆幸一开始就把江窈这个小狐狸精扳倒了。
江窈脑子嗡嗡的，她名下什么时候有那么多财产了，她明明只是个吃好穿好的穷鬼啊。
一双低调的哑光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江庚礼逆着光看她。
他冷淡开口，“你当真要退出江家族谱？”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江家的老人还在念着被收回的财产，“m国私募基金股份百分之一，U国新能源股份百分之一……”
江老太太用拐杖敲地面，“庚礼！”
顾盼乐气到嘴唇都在发抖，那些财产应该是她这个未来江家夫人的，而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
她大声道：“即使窈窈不是江家的孩子，但在江家也呆了这么多年啊，说走就走，窈窈是舍不得的吧。”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明明不是江家人，却分了江家财产，比他们本家人还多了不知多少。
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不满的表情。
气氛十分骚动。
江庚礼忽略那些声音，又问了一次，“你当真要退出江家族谱？”
“是你们把我赶出去的，没有人希望我留在江家。”
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众人都说着“窈窈你离开后，我们长辈也会照顾你的”“窈窈要是去国外留学，我们也会资助的”之类的话。
每一句话里都是“滚”“滚开”“滚远点”。
江庚礼蹲下来，把她笼在伞下，“你当真要离开江家？”
她不禁含着泪，倔强地看着他，“你当真不相信我？”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相信。”
“那我配留在江家吗？‘心术不正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
他抿嘴无言。
“你可是江家人，带头不守家规，保我这个杀人犯吗？”
她嗤笑，“对了，要不报案吧，我杀人未遂蹲几年牢，然后还是江家人，算是悔改。”
只要她让步，江庚礼会挡下一切压力保住她，但她不让，没干就是没干。
“好，你离开江家，我不再管你。从此以后，你去偷去抢，就算去卖，我也不会管你！”
江庚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撑着伞离开。
火辣的太阳再一次灼烧她的皮肤，她跪着听完被收回的财产，模糊地看着她的名字从族谱里划去，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快支撑不下去。
最后，她用最后的力气问祠堂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江庚礼，你当真要娶顾盼乐吗？”
江庚礼平静回复：“当真。”
她支持不下去，身子歪向地面。
顾盼乐喊着她的名字上前扶她，靠近时贴着她的耳边，道：“小孩，想和我斗，再过几十年吧。”
顾盼乐的眼神里全是对江窈的心疼，抬起袖子给她擦汗。
江窈憋着一口气道：“等着，你给我等着！”
顾盼乐，“好啊，我等着。穷鬼，滚回你的贫民阶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