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认大哥结拜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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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出现的人影，让程浩楠生出一种危机感，他立刻伸手将李凡护在身后。
无趣和尚看见来人后，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来找我干什么？我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很久了，不必再叫我师叔了。”
苍空听完，歪嘴一笑，指着程浩楠说：“我这次来，倒不是为师叔你来的，是为了这二位。不知哪一位身上揣着我苍山派的至宝古神镯。只要把镯子交出来，我立刻消失，绝不多留。”
苍空说完，无趣和尚一拍脑门，想起来什么似的。
苍山派，这又是个什么组织，这个无趣大师之前似乎和他们认识。这么说，这个镯子是他们的了？或许他们能有办法把这镯子从我身上取下来。想到这里，程浩楠兴奋地开口说：“镯子在”
“镯子在那个桌子上。”无趣和尚抢过程浩楠的话头，向苍空身后一指。
“哪里？”苍空下意识转身。
“给我去吧。”只见无趣和尚飞起一脚，将苍空从窗户里狠狠踹出去，飞向十几米外的地方。
“大师，他……”程浩楠开口。
“他没事，先担心你自己吧。”无趣和尚自怀中掏出一个葫芦，转身问道：“你们恐高吗？”
李凡和程浩楠一起用力的点点头。
“好。”无趣和尚把葫芦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那葫芦迎风见长，变成两米大小。
“既然都不恐高，那咱们就走。”说着，无趣和尚示意两人骑上葫芦。
程浩楠和李凡相视一眼，无奈地骑了上去，李凡在前，程浩楠在后，左手自她腰下伸出，防止她掉下去。
无趣和尚念一声“起”，这葫芦缓缓升空，飞至窗外。程浩楠只觉葫芦轻轻一颤，回头，无趣和尚如履平地的站在上面，喝道：“走”。
金黄色的葫芦缓缓升空，调转方向，奔龙城另一侧飞去。
一路上程浩楠和李凡吓得都不敢睁眼，只感觉耳边的风如箭一般吹过。不一会儿，葫芦重新落到平地，二人这才敢睁开眼，只见他们来到了一处火锅店门前。
无趣和尚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说：“有道是，腹中无粮草，佛祖也会恼。咱们现在就去做一件事，吃！”说着，三人进了火锅店。
找了个包间，无趣和尚开始点菜：“先来五斤牛肉卷，五斤羊肉卷，三斤手切，两斤毛肚，还有豆腐，豆皮，腐竹，蘑菇，娃娃菜，芝麻火烧，两瓶白酒，不够一会儿再加。”
说完，在服务员惊愕的眼神中合上菜单。
服务员走后，无趣和尚说：“这地儿，我过去常来，时不时会偷偷溜下来过过嘴瘾，山上的伙食太淡。除了偶尔偷只鸡吃吃，大部分日子，嘴里都没什么味儿。”
程浩楠嘿嘿地笑着，忍不住问：“大师，出家人能吃肉吗？”
无趣和尚正色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修佛不可被这些俗世所牵扰，起了分别之心。”
程浩楠忙双手合十：“大师所言极是。”
无趣和尚得意洋洋的喝口茶。
“大师，你怎么穿着一件道袍呢？我听刚才那人好像叫你苍虎师叔，你以前是个道士吗？”李凡问。
正在喝水的无趣和尚听到这话后，突然呛着了，连连咳嗽，半响才缓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阿，我以前头发多的时候，是个道士。后来头发掉光了，就索性做和尚了。”
“啊？”程浩楠和李凡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
“嘿嘿嘿”无趣和尚摸摸头笑笑。
说话间，食材上了桌。
正中央一口鸳鸯锅正滋滋地冒着热气。白汤以牛骨汤做底，飘着些许葱段，咕噜咕噜，宛如白玉。红汤里则加入了厚滚滚的牛油和密密麻麻的辣椒，争先恐后地向上翻滚，辣气十足。一红一白两味锅底散发出阵阵撩人心脾的香气，让人闻之口舌生津，肚子里的馋虫早已不听话地从鼻孔里钻了出来。
粉嫩新鲜的牛羊肉卷摆满了一整桌，豆腐，豆皮，粉丝，绿菜，交错点缀在其中，红红绿绿，让人食欲大增。
再配着面前放着的两碗香气扑鼻的芝麻酱蘸料和香油蒜泥蘸料。
层层香气，把这三个人，不，四个人的魂都勾走了。
“开吃。”无趣和尚说着，伸手夹一筷子肉放进锅里，并不松筷，几秒钟后立即捞上来，裹挟着底料香气的肉卷，冒着丝丝热气，被整个扔进麻酱中裹上一圈，再实实地放进嘴里。他感觉舌头上的味蕾都炸开了花，舒服得浑身一抖。
“哇，这才是人间的生活，给个神仙都不换。”无趣和尚满足地说。
“你们俩吃，多吃，别光我一个人吃，多吃点。”无趣和尚催促他们俩一起动筷。
李凡夹起桌上的豆腐，豆皮小心翼翼地贴着锅边放进汤里。
“哇，闻起来就好香。你快吃，你吃我就能尝到味道了。”灵儿急切地说。
程浩楠也准备夹一筷子肉，一低头，发现自己右手骨折还没好。
“要不……要不我喂你吃吧。”李凡扭头看见程浩楠的窘态，红着脸说，“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好。”
程浩楠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
李凡正要动筷子，给他夹，又听到他说：“不好。”
“啊？”李凡看他。
“喂，你干什么，刚才不是你催我快点吃的嘛。怎么现在又说不好。”程浩楠低下头小声说。
“让她喂，就是不好。”灵儿任性地说。
“有什么不好，上次你不是还主动要求她喂？”程浩楠不解。
“不管，反正不好就是不好。我要你自己吃。”灵儿说。
“我右手坏了，不能用筷子啊。”程浩楠欲哭无泪。
“那我不管，反正不能让她喂。”灵儿命令道。
事已至此，程浩楠只好抬起头来对李凡说：“我的意思是说，你都饿了一天一夜了就先别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的，我可以用左手。没事，你先吃饭。”
李凡只当他是觉得无趣和尚在不好意思，莞尔一笑，点点头，开始自顾自吃起来。
程浩楠用左手抓了几次筷子，实在是无比别扭，最后不得不改用勺子捞一些锅里飘着的娃娃菜叶和豆腐吃，至于那香喷喷的肉嘛，当然是一片都没吃着喽。
酒足饭饱后，无趣和尚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休息。程浩楠趁机问道：“大师，看样子你好像和刚才找我们的那个人认识，那个人是谁呀，他说的那个镯子是不是就是我手上这个，我给他不就行了么。”
无趣和尚听完摆摆手说：“没那么简单，小子。其实我之前是道士，后来是和尚，跟我没头发有关系，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大概几十年前吧，我加入了苍山派，就是刚才找你的那个修真门派。最开始我以为这个苍山派是一心求道，斩妖除魔的正派。我就在里面发奋修行，刻苦练功。后来我的职务越来越高，我才了解到有关这个门派的内幕。他们表面上同一般道观一样，供奉三清。其实暗地里信奉的是古神，神殿就修在他们后山。”
“古神？那又是什么？”程浩楠疑惑。
无趣和尚喝口茶水继续说：“既然你已见过仙人，还被仙人给你开了仙脉。你就应该知道……”
“仙人，什么仙人？浩楠你什么时候遇见仙人了。”李凡突然开口。
“啊，其实上次王巴丹找人打我的时候，是把我全身骨骼都打碎了，多亏当时从天而降一位仙人救我一命。”程浩楠不好意思地说。
“真的吗？那位仙人现在在哪？等回去，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他。”李凡一脸动容地说。
“那位仙人现在~~回仙界去了。”程浩楠撒了谎，总不能告诉你，那位仙人现在就在我身体里捣乱吧。
“不好意思，大师，您继续。”李凡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无趣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程浩楠一眼，好像知道他说了谎话，清清嗓子继续说：“这仙界其实就是咱们平时传说神仙住的地方，比如我们道教中所说的三清老祖，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以及玉皇大帝之类神仙居住在仙界之中。而苍山派信奉的是居住在神界的古神。相传亿万年前，宇宙洪荒之时，有一上古大神劈天斩地，使混沌初开。此后这大神便头顶天，脚踏地，天每高一丈，他也每高一丈，最终长到一万八千丈，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后，大神羽化尸解，他的内脏化作十二古神。”
“这么厉害。”程浩楠赞叹。
“是啊。”无趣和尚点点头，“可惜这十二古神不思劳作，骄奢淫逸。各界初分之时，由于他们有开天之功，因此给了他们物产最富饶，灵气最丰沛的土地。但他们只会一味享乐破坏，致使神界日益崩塌凋零，曾经绿意盎然，灵气充沛的绿洲，变成黄沙滚滚，饿殍遍野的荒原。曾经有几位古神还妄图侵占其他世界，被有识之士打败消灭。其余古神们则龟缩在神界还未完全退化的领域，享受最后一点荒唐的时光。就在此时，一位叫离月的古神找到苍山派，成为苍山派的守护神。你手上那个镯子，应该就是离月当初送给苍山派的。”
“哇，原来神界这么恐怖，怪不得我当初去的时候，看到都是漫天的龙卷风呢。”灵儿感叹道。
“那既然镯子是苍山派守护神赠予他们的，我更应该还给他们了。”程浩楠不解。
“哼，你以为这个离月安的是什么好心。”无趣和尚气愤的说，“她让苍山派的掌门人每隔一段时间，给她送过去数百个青年男女，供古神们奴役取乐。之所以给他们那个镯子，也是为了让他们在人间办事的时候方便。万一有其他门派阻拦，他们拿出此上古之宝，便可横扫一片。”
“这个镯子有这么厉害吗？”程浩楠抬起右手看看。
“这就不知道了，这镯子最后一次问世，还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次苍山派做了个大手笔，想一次给古神界送过去数千人，动静太大被发现了。仗着有古神镯，他们顺利逃了。之后妖界有一位叫妖妖灵的老前辈，潜入苍山派，把这个镯子盗走了。没了镯子，这几千年，苍山派老实了许多。”无趣和尚严肃地说。
“大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程浩楠问。
“咳，咳，这是因为我当初发现前掌门鬼鬼祟祟行踪诡秘，所以就潜进藏宝阁，翻看了宗门志知道的。历来宗门志只有掌门才能观看，也就是说，只有掌门才知道这个秘密。古神离月许诺，会给予每一个掌门证道成神的机会，只要掌门圆寂时，将古神镯放入后山祠堂内，就能获得不生不灭的神魂，证道成神。”
“那其他人呢？”程浩楠问。
“什么其他人？”无趣和尚摸摸头。
“就是其他没有当上掌门的人呗，他们能得到什么。”程浩楠说。
“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无趣和尚答。
“那真是太可怜了。”程浩楠感慨。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从苍山派离开了么。”无趣和尚拍拍肚皮，“啊呸，我都让你给我绕迷糊了。我离开那不是因为得不到什么证道成神的机会，我是不想做出卖同胞的下作之事。身为人界之人，当为人界谋福祉，守护人界才对，怎能出卖他人性命，换自己长生，如此修行的道法还有何意义。”
程浩楠抚掌赞叹：“大师一片赤诚之心，让人敬佩。”
无趣和尚嘿嘿一笑：“说起来，两位是为什么在那修罗使所在的地方呢？我是远远看见哪里有一股邪祟之气，与近期龙城地界上新生的邪气相符，就前去探查一番，不巧刚好碰到你们在与那修罗使对峙，究竟是为何呢？”
程浩楠听后苦笑一声说：“大师，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接着，程浩楠把王巴丹在学校如何欺负李凡，自己如何受伤，李凡如何被绑架等等之事简短截说了一通。
无趣和尚听完赞叹：“想不到小子你也是侠肝义胆之人。说起来咱们还没有正式通报过自家名号。我叫无趣和尚，你们也不必大师大师的叫我，就叫我无趣和尚就行。”
程浩楠赶紧站起来说：“我叫程浩楠，无趣大师，您叫我浩楠就行。”
李凡也闻言起身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无趣和尚起身说：“今日看小兄弟你，甚是投缘，不如拜我为师可好啊。我无趣和尚虽不敢说有多高的修为，但放眼整个人界，那也是数五数六的存在。拜我为师，不会让你丢脸的。”
程浩楠自一见这无趣和尚，也感觉十分投缘，越说越高兴，忙抱拳行礼。刚准备答应，就听灵儿在脑海中说：“不行。”
程浩楠不解，“为什么不行，我有个师父多好啊，能教我练功，帮我更快进步。”
“我爹爹已经传你功法了，他就是你师父。你不能背叛仙门。”灵儿说。
“可你爹就给了我一本后面没字的书，人就再也没露过面了，我这有事儿都不知道问谁去。”程浩楠小声回答。
“那也不行，当初要不是我爹爹先帮你把骨头治好，今天这胖和尚也不能救你第二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爹爹教了你，你就是仙帝的徒弟了，不可再给别人当徒弟，辱没爹爹的名声。”灵儿不依不饶的说。
程浩楠开口欲反驳，一想灵儿说的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只好尴尬地说：“无趣大师，一见你，我也觉得十分欢喜，十分想跟您结为师徒。可惜之前给我疏通经脉的那位仙人，他已经是我师父了，真是非常遗憾。浩楠我向您赔罪。”
说完，程浩楠端起桌上的一杯白酒，仰头干了下去。
无趣和尚没想到程浩楠会拒绝成为他的徒弟，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愣。但看程浩楠仰头喝酒，瞬间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我喜欢。”无趣和尚拍拍程浩楠的肩膀：“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不成师徒，我们做兄弟如何？你那位仙人师父，不会恰好也和你拜把子了吧。”
“啊？”程浩楠一愣，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今日就结为兄弟，干。”无趣和尚说着，也拿起酒杯来，斟满白酒与程浩楠碰杯，一饮而尽。
“为我们的兄弟情，干。”二人又饮一杯。
“为这顿好吃的火锅，干。”二人再饮。
“为这美丽的包厢，干。”二人再饮。
“我跟你讲……我会的法术可多了……我会飞……就像蜜蜂一样……嗡嗡嗡……我就飞走了，你知道吗？”无趣和尚满脸通红地揽着程浩楠的肩。
“为了蜜蜂，干。”程浩楠面红耳赤的举杯。
“你那个师父，教了你什么法术啊？”无趣和尚问。
程浩楠从兜里掏出那本御风术，交给无趣和尚。
无趣和尚打开书，头顶着内页，一页一页翻完，还给程浩楠。含混不清地说：“这个功法得配吐纳术才能练，你的吐纳术呢？”
程浩楠醉意朦胧的说：“为了吐纳术，干。”
无趣和尚压下程浩楠手中的酒杯说：“我问你，你的吐纳术呢？”
程浩楠听完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吐纳术。”
无趣和尚听完哈哈大笑，拍打着程浩楠肩膀说：“没有吐纳术，你练个毛啊。”
程浩楠也哈哈大笑地说：“就是，没有吐纳术我练……练个毛啊。”
无趣和尚拍拍桌子，故作严肃的说：“听我说，听我说，只要你让我叫你一声大哥，我就把我的吐纳术传授给你，怎么样？我跟你说，我的吐纳术可厉害了。”
“不行，不行，不行。”程浩楠连连摆手，“要论也是你是我大哥，我得管你叫大哥，这才像话。大哥~”
“不 不 不”无趣和尚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喜欢你，我就要叫你大哥，你几月生辰。”
程浩楠含混着说：“七月初十。”
“那不得了吗。”无趣和尚握住程浩楠的手，激动地说，“我生日比你小，我十月初七。你还是我大哥。”
“不对，不对，结拜看的是年岁，岁数大的人是大哥，你就是我大哥。大哥~”程浩楠拦住无趣和尚的肩膀。
“你错了，结拜就是看生日，结婚的时候才看年龄，谁年纪大谁是丈夫。大哥~”无趣和尚反搂住程浩楠。
“大哥~”
“大哥~”
程浩楠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他一睁眼，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痛，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转头四顾，看来是在酒店。卫生间处传来淅沥的水声，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努力回想着，一起身，被子滑落，自己竟然没穿衣服。掀开被子向下看，还好，内裤还在。
就在他暗自庆幸，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李凡穿着浴袍，妩媚地擦着头发走出来，甜甜地笑着说：“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