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去泰山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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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守尘观正殿就热闹起来，人头攒动，喧嚣异常，大家纷纷来为掌门送行。
“恒界大哥，无趣大哥，这守尘观和苍山派就拜托你们了。”程浩楠拱手行礼。
恒界笑着点点头，无趣和尚摸着后脑勺道：“你小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看你干脆把正掌门的职位也传给我们俩得了。”
程浩楠听完眼前一亮道：“真的吗？我现在就宣布……”
话未说完，无趣和尚一脚踢到他屁股上道：“你小子，去你的吧，你给我完完整整的去，再完完整整地回来，听见没有？别看你现在功法比我们高，敢不听话，我们两个大哥照样收拾你。”
程浩楠讪笑道：“是是是，小弟谨遵两位大哥所言。”
恒界拍拍他的肩膀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启程吧，三十六门派的诸位长老已经都在候着了，让人家等时间长了也不太好。此去泰山，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早些出发，路上小心。”
程浩楠点点头，看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灵儿、依依、轩轩、露华等人自不必说，这次妖妖灵和小白也跟上了，还有水麒麟，白虎，玄武再加上载道，气势倒真有些不可小觑。众人对于即将离开守尘观，均一脸喜色，尤其是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如此，小弟就出发了。”程浩楠笑嘻嘻地拱手鞠躬行礼。起身时，忽然面色苍白，脚步踉跄。
恒界离得最近，一把上前扶住他道：“浩楠，你怎么了？”灵儿等人见此处异样，纷纷围了过来。
程浩楠血色全无，嘴唇颤抖，喃喃道：“家里出事了。”
迎着朝阳，一道白色玄光划过天空，留下长长的尾迹，在湛蓝色的天空下，留下深深一抹。见此奇观，众人纷纷拍照留念，如此奇特的天象，人们称之为玉带萦日。
白色玄光裹挟着猎猎作响的风声，直奔华夏大地驶来，“嘭”的一声，落在浮山剪纸协会庭院内，将院子砸出一个大坑。尘烟散尽后，程浩楠率众人赶来。
老张头与四位弟子正在等他，见他落地后，快步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年轻人，冷静。”
程浩楠无暇他顾，径直问：“出什么事了？我家人呢？你不是说，把他们带到这儿来了吗？怎么不见人？我妈？我爸？我哥呢？让他们出来见我。”
老张头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他低下头深深叹口气，回头冲郑军等人挥挥手，四人向两边站开，露出身后的小方桌，桌上放了三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意思？”程浩楠眼神冰冷地指着盒子，看着老张头。
老张头不说话，只指指那三个盒子，再度深深叹口气。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浩楠一把拎起老张头，将他举起，双脚脱离地面。老张头，呼吸困难，剧烈咳嗽着。
“会长，放手，会长。”郑军与张译赶紧上来托起老张头。
“浩楠、大笨蛋。”灵儿与露华上前分左右抓住程浩楠胳膊。
老张头被两个徒弟架起，呼吸恢复正常，他咳嗽两声道：“你跟我去屋里看看资料。”
程浩楠松开老张头，快步冲进屋里，撩开帘子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坐着身穿警服的人，不少人拔出枪来对着他，他看也不看，径直问：“资料在哪里？”
屋内站着不久前给程浩楠颁发见义勇为证书的秦局长，他示意身后众人放下枪，拍拍程浩楠的肩膀，对一旁的警员道：“把视频给他看看吧。”
说话间，灵儿等人都簇拥进来，灵儿和露华两人一左一右牢牢攥住他的手，怕他情绪激动，伤害到无辜百姓。
视频中一片漆黑，画面正中是程浩楠家中房屋。不多久，画面上突然多出一人。此人凭空落下，来到院中，隔空挥手，推开房门，进去后不到一分钟便走了出来，随后打个响指，房间瞬间燃起大火，火势之快，绝非寻常火焰。熊熊烈焰，将程浩楠家的房屋烧个干净。此人一脚踏出，飞出视频画面。
“这是今早凌晨三点的视频影像。从发现此人到大火燃尽，只有短短两分钟，想必你也能看出来，他不是普通百姓，毕竟，正常人，没有人长四只手的。”秦局长道。
程浩楠望着视频中那模糊的影像，顺着秦局长指点，果然能看出四条胳膊，垂在身体两侧，十分怪异。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家人！”程浩楠双手紧紧攥拳，眸子通红。
秦局长摇摇头：“这件事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会不会是你在修炼的时候，有什么私仇，前来寻衅报复？这场大火来势汹汹却也十分诡异，只烧了你们家的房子，隔壁邻居房檐上的露水都没有烤干。我们对外宣称是用火不慎，引发的火灾……”
后面秦局长说什么，程浩楠已经听不见了，他盯着视频里那四只手的模糊形象，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到底是谁！
正在他出神时，忽感觉左手处有人轻轻拖拽自己，回头一看，灵儿悄声道：“我想，我知道是谁害了伯母她们。”
“谁？”程浩楠激动道。
灵儿笃定道：“大笨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在苍山派时，去祈神殿见到的石像，那里供奉着他们的古神，离月上神，她就是四只手。”
程浩楠脑中回忆着那雕像的造型，与眼前这模糊的人影是有几分想象，他咬牙切齿道：“离月古神，我跟她到底什么仇怨，她竟来谋害我的家人。”
露华刚刚经历丧母之痛，能理解失去家人的那种痛苦，她挽住程浩楠胳膊道：“我想，是因为我们接连破除古神与修罗在人界布置的阵法吧。兴许是因为此事，古神迁怒于你。”
程浩楠挣脱灵儿与露华的搀扶，一把撩开帘子，来到院中道：“既如此，我去找她问个清楚，这笔账，我让她拿命来还。不，她一个人的命不足以抵我家人的三条命，我要把古神都杀光，所有的古神，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妖妖灵上前双手按住他肩膀道：“小子，冷静点。先不说这离月古神现在何处，真的找到了，以你此时的功法也不一定打得过她。此时鲁莽行事，去了之后，万一白白丢了性命，如何是好？”
程浩楠一把推开妖妖灵道：“丢了性命又怎样？大不了去和爸妈哥哥他们团聚，此仇不报，我愧为人子，愧为人弟，谁都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拼命。”
说罢，程浩楠双手运功，玄莲功法，鬼灵心法，御风决，修罗心法开到最大，整个小院瞬间灵力弥漫，强大的威压，让在场普通民众们匍匐在地，抬不起头来。
“浩楠，快停下来，你功法高深，再不停手，他们会被你的灵力压死的。”老张头单膝跪地，艰难支撑着。
“啊……”程浩楠此时的内心已被愤怒填满，他双目通红地问妖妖灵：“我要怎么去神界，我要去神界杀掉所有古神。”
妖妖灵看一眼倒地众人，运起妖灵心法压制他的灵力波动，如果任由程浩楠灵力蔓延的话，整个浮山县城怕是要枉死不少百姓，他大喊道：“快停手，你没有了圣人命格，无法自由穿梭七界，再运功也是白费气力，反而会伤及无辜。”
程浩楠听罢，恨自己不能为家人报仇，他不管不顾，低声怒吼着，继续发功，大喊道：“离月，你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啊~~”
“浩楠，大笨蛋，快停下。”灵儿、露华，依依都尽全力用她们的功法，压制着程浩楠的灵力爆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程浩楠脸上，一个纤细高傲的身影，穿过法力屏障来到他面前，一掌将他击飞在地。
“幼稚！”轩轩望着倒地的程浩楠，冷冷地说。
程浩楠翻身坐起，气喘如牛的盯着轩轩道：“让开，再敢拦我，我不客气了。”
“啪！”轩轩又是一记耳光打在程浩楠脸上，“懦弱。”
“你……”程浩楠一跃而起，掌中凝出一把气剑对准轩轩的脖子。
轩轩眼都不眨，不为所动道：“杀了我，如果这样，能让你心中的愧疚和愤怒发泄出来的话，快些动手吧。”说着，向前挺动雪白的脖颈。
“不要……姐姐……”灵儿和依依一起发出呼喊。
程浩楠牙关紧咬，犹豫再三，卸下身上剑气，回身来到小方桌前，双膝跪地道：“爸、妈、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了。”说罢，唔唔大哭起来。
灵儿等人欲上前安慰，轩轩张开双臂示意众人全部退后，谁都不要过来。
程浩楠望着三个小盒子，想起不久前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情景，禁不住泪如雨下，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到了一起，拧出浓浓的不舍与伤心，心如刀割斧劈一般。
半个时辰后，哭声渐消，心情渐渐平复。轩轩见状，来到他身边道：“可以流泪，不要怯懦。可以愤怒，不要鲁莽。我认识的程浩楠，是我的主人，是顶天立地，纵横捭阖的大英雄，不是喜怒无常，迁怒于人的无能之辈。”说着，将程浩楠从地上搀起来。
程浩楠抹抹眼泪，来到秦局长身边道：“局长，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态了。”
秦局长摆摆手道：“没关系，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你先前护佑龙脉，于国有功，你的家人我会妥善安置的，放心吧。”
程浩楠点点头，来到老张头身边道：“刚才多有得罪，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您老多担待，今天这事，多谢您老告诉我。”
老张头拍拍他的胳膊道：“唉，说来老夫也有些惭愧，剪纸协会没能帮上忙。”
程浩楠回到灵儿等人身边，神情憔悴，失魂落魄，喃喃道：“我一定要找到这离月古神，为我的家人报仇。”
露华咬咬嘴唇，轻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去往神界的办法，不需要圣人命格也可以去。”
程浩楠眼前一亮，一把攥住露华的双手道：“真的吗？好露华，什么办法？”
露华犹豫下，深吸气口说：“通过泰山的传送屏障。”
“你是说我们即将要去的泰山？”程浩楠狐疑。
露华点点头：“理论上说，人界的屏障是由众修士的念力组成，与鬼界单向的不同，应该可以通往任一六界。当然了，机会只有一次。”
灵儿上前来道：“太好了，大笨蛋，那咱们去古神界吧，我有金凰和相柳，对了，我还有混元金鞭，咱们一起把那些古神狠狠凑一顿。”
载道听罢举手道：“我不同意，我们不是说好了，先去修罗，再去鬼界，然后通过鬼界回到仙界吗？我还等着回仙界修复洪荒冕呢。”
灵儿没好气的斜他一眼道：“你只是个分身，说话不算。”一下把载道噎得说不出话来。
依依也小声道：“那样的话，主人就没办法破除修罗阵旗了，人界的修罗之气又除不掉了。”
灵儿没想到依依突然提及此事，她瞪了依依一眼道：“依依，你到底是那边儿的。”
程浩楠听身边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他抬起头来，露华轻轻拍打他的手背道：“你是人界的修士盟主，这屏障也是人界所开，你想去哪里，我们都听你的。”
程浩楠回望老张头等人一眼，抬头看看，太阳已升至正午，深吸口气道：“走吧，想必度难寺的辩饥禅师以及其他掌门都等急了。”说罢，架起青莲独自飞去。
“喂，大笨蛋，等等我们。”灵儿见状，急忙跟上去，众人也纷纷驾云追随。
越过云层，来到万里无碍的高空，程浩楠任风在脸上吹拂，将溢出眼眶的眼泪吹到不知名处。家人全部离自己而去，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将他淹没，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游荡在浩瀚的天际间，独立于苍穹与群星之中，无处落脚，无处依靠。
行至泰山，众人上前拱手，见程浩楠神情低落，不知为何。随后赶来的妖妖灵见过众人，将所发生之事简短截说，众人皆叹息。
“阿弥陀佛。”辩饥禅师上前拱手道，“盟主，不必过分挂怀。我从今日起，每日诵读百遍经文，为他们往生祈福。”
程浩楠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了。”
辩饥禅师微微一笑道：“盟主，你驱除邪祟，为天下计。众生冥冥中自有所感，必定保佑你的家人，放心吧。”
说话间，有人来报，传送门已准备就绪。
程浩楠率灵儿等人来到传送门前，望着那半透明的屏障，默默不言。
“小子，想好没有，咱们去哪一界？”妖妖灵问。
载道在旁，猫下腰，心情紧张的听着。心道，若是他说去神界，我就先冲出去，一步跨到仙界去，洪荒冕还等着我呢。不光彩就不光彩吧，为了仙界，我豁出去了。
程浩楠双手紧攥，闭上双眼，脑海里想起一家人往日欢声笑语的画面，无限动容。良久，他睁开眼，沉声道：“目标，修罗界万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