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大人等着你呢,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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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到了，到了，哈哈，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娘和姨了，”袁今夏索性钻出来，坐到了岑福右边，回头冲陆绎叫道，“大人，您也出来坐，”

陆绎笑了一下，坐到岑福左边。

“大人，江浙一带虽然富庶，可若说繁华，还是京城更胜一筹，”

陆绎看着兴奋异常、对任何事物都保持新鲜感和好奇的小丫头，轻声笑了笑，依旧附和着问道“今夏，这京城各处你应该最熟悉不过了，怎的就像头一朝来一般？”

“大人此言差矣，您平时忙于事务疏于民间百相，今日您看这条街道是这般模样，明日再来，您就会发现有些许不同，就比如商家赚了钱就要想办法扩充门面和销售渠道，百姓买到满意的东西就会四处宣之以邻，大家就会争相来购买，昨日嫁了女儿的今日便会提起心情，因为三日归宁，父母自是欢天喜地，”袁今夏边说边左右张望着。

陆绎平时甚少关注这些，也一边听一边四下里看着。

“岑福，停车，”陆绎看见孙家糕点铺，低声交代岑福，“每样买上一些，”

“大人，您让岑福去做什么？”溜了号四处看热闹的小丫头瞟见岑福下车，顺嘴问了一句。

陆绎本想回应，却发现小丫头的眼睛和心思仍旧在人群中，低头笑了下。

岑福捧着几包糕点刚回到车上，就听袁今夏叫了一声，用手指着，“是师父，还有大杨，”

陆绎顺着袁今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五六个六扇门的捕快大概正在执行公务，为首之人正是杨程万，百姓们围了一圈。

“大人，您和岑福先回，我要去看看，”袁今夏说着跳下车，撒开腿直奔杨程万跑过去。

“大人，这？”岑福回头看着陆绎。

“岑福，再买些瓜果礼品，你先去趟袁家，”说完一跃而下，负了手缓步走向人群。

“师父，我回来啦，”袁今夏跑到人群中，冲着杨程万喊了一句。

杨程万回头见是袁今夏，略感意外，随即瞪了一眼。

袁今夏自知不是，躬身抱拳。

“今夏，你既赶上了，为师便考考你，这些日子以来是否疏于业务？”

“请师父明示，徒儿定当尽力，”

“这是张辉，这是李成，这包银钱掉落街上，二人都说是自己的，争执不下，大打出手，有邻居报于六扇门，”

袁今夏听到此处便明白了，接话道，“师父，徒儿自有办法判别，您放心交给我好了，”说完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张李二人，又围着两人转了一圈。

陆绎在人群中看得分明，小丫头转圈前似乎闻到了什么，一边转圈一边噤了鼻子嗅着味道。

绕回张李二人身前，袁今夏站定，胸有成竹，两只手互相拍了拍，“张辉，我且问你，你可是以卖菜为生？”

“是，小的平日里以卖菜为生，小本买卖，今日为父买药，因而停了一天买卖，这包钱银正是买药所用。”

袁今夏又转向李成，笑着问，“你是卖肉的？”

“是，小的一直在这条街上卖肉，今日生意好，肉早早卖光了，小的便琢磨着给小儿买些吃食回去，谁知半路掉了银袋，却被此人赖为己有，”

“一个卖菜，一个卖肉，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想必你二人以前就相识吧？”

张辉和李成互相看了一眼，怒目而视，又一起愤愤转了头。

“好，我也不问那么多了，不管你二人有何恩怨，都是街坊邻居，互相照应定要比彼此怨恨拆台好，有钱一起挣才是正道，对吧？”

二人没有言语。

“大杨，去借一盆水来，”袁今夏转向大杨，挤了一下眼睛。

大杨笑了下，知道这丫头准是想到了办法，便走到街边借了盆水端过来，放在地上。

“大家看好了，”袁今夏边说边将那钱袋打开，翻过来，将里面的银钱悉数倒进盆里，又说道，“各位稍待片刻，”说完走到杨程万身边站定，小声问道，“师父，破了案有赏银吗？”

杨程万哭笑不得，低声回了句，“你不是在休假吗？今日只是凑巧赶上，权当是练手了吧，”

袁今夏挑了挑眉毛，将声音提了一些，冲着杨程万嬉皮笑脸道，“师父，徒儿这就跟您销假，”

杨程万拿这个丫头没办法，抬眼看到人群中的陆绎，压低了声音说，“丫头，他会答应吗？”下巴冲着陆绎的方向稍微动了动。

袁今夏看过去，陆绎正在看着她笑，想起两人车上说过的话，鼻子噤了噤，眼睛冲陆绎使劲眨了眨。

陆绎没办法，只得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如果真让这丫头在家呆几个月，怕是会惹出更多祸来。

袁今夏开心地冲着杨程万道，“师父，我就当您答应了，现在便销了假期，”不待杨程万点头，便走向水盆。

袁今夏端起水盆，一边招呼围观的人仔细看一边绕着走了一圈，走到陆绎身边时眨了眨眼，陆绎低头看去，果然水面上浮了一层油渍，也微笑着冲袁今夏眨了一下眼睛。

“各位邻居看好了，水面上浮了一层油渍，说明这银钱上附有油渍，才会产生此等现象。”

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银钱上怎会有油渍？”

袁今夏笑道，“这个很好解释，李成每日里以卖肉为生，他的手上自然沾满油渍，他又用沾满油渍的手去接银钱，那银钱上自然也就沾上了油渍，”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纷纷指责张辉为何贪便宜，赖人银钱。

张辉自知羞愧低了头。

袁今夏将盆递给李成，“你自己将钱捞出来收了吧，记得将盆还与邻居，”遂又说道，“你二人一个卖菜，一个卖肉，要我说正是相辅相成，就比如，我要吃猪肉大葱的饺子，我去你家买了肉，自然还要再去你家买菜和葱，你看我一个人就做了你们两家的生意，如果你们互相成全，不是把钱一起挣了？”

张辉和李成连连点头，躬身谢过。张辉向李成道了歉。

“解决了，师父，”袁今夏伸出一只手。

杨程万笑着轻轻打了一下，回头冲其他几个捕快说，“收队”。

“师父，您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是个小案子，没有赏银也要有夸奖的，”袁今夏紧走几步跟着杨程万，嘴里兀自嘟囔着。

杨岳一伸手拽住袁今夏，眼睛向旁边看了下，“今夏，陆大人等着你呢，别胡闹。”

“哎呀，对呀，大人还在呢，”袁今夏拍着大杨肩膀，“大杨，我娘和姨回来了，我要先回家，晚上我再去看师父和上官姐姐，”说完转身奔向陆绎。

杨岳很开心，这丫头，又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