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颜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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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笑唤出玉尘剑转身飞向那团烟雾，在要刺中的那一刻，烟雾从中散开，在颜笑身后又聚在一起，幻出那女子的模样，“你是杀不了我的，”顷刻间又变回红雾。

颜笑将灵力汇聚在掌心，一股绿色的水柱冲向烟雾，它迅速分成无数小份从不同的方向逃走。

颜笑赶紧将水柱收回，手指微曲，嘴里念念有词，无数的绿色咒语从身后飘出来，朝着红色烟雾飞去，眼见没了退路，又幻出女子模样，“尽管使出来，我受怎样的伤你也逃不了。”

女子束手就擒，绿色的咒语在身旁环绕，散发出的力量穿透身体，“啊……”凄惨的叫声在空中回荡。

颜笑突然觉得全身刺痛般，“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女子痛苦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为什么我会感同身受？”“好疼……”她像是被鞭笞过一样，在半空中呻吟着。

哆嗦的双手试着召回咒语，好在她的灵力没受损，咒语感受到召唤回到体内，红衣女子拖着满身的伤痕来到她身旁，“哈哈……看到了吗？我和你是一体的，分开的力量太弱，只有我们合二为一才能战无不胜。”

“我不要……”颜笑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我是我，不是你，”“你真是太愚蠢了，拿起手中的剑，放心大胆的刺向我。”

红衣女子不屑的看着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不相信我们是一体，那你就把剑刺中我，再看看你自己会不会受伤，一切不就明白了吗？”

“我不相信，不相信……”颜笑抱着头将自己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女子拿起她的右手，怒吼道:“你看清楚，”玉尘剑刺中她的右肩，颜笑被肩处的疼痛惊醒，低头看到了右肩的剑伤，红衣女子从空中坠下不见了身影。

颜笑摸着伤口，低头喃语道：“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是我，我也是她，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她闭上眼倒下，眼睛里是看不穿的迷茫，伸开双手，感受到风吹过身体的每一处，心底的冰凉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

“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她不会游水，可也没有挣扎，任凭身子一直往下沉，就在要窒息的时候，一抹红色来到身后，揽住来了她的腰，“相信了吗？”红衣女子再次出现，“你张开嘴试试？”

颜笑试着放松身体，微张的嘴里没有灌进水，“我没有溺水？”“你本就不惧水，加上自身修的水系法术，在水里跟在岸上是一样的，”红衣女子拉住她的双手，“只有我们合体你才会成为真正的自己。”

颜笑想到那个可怕的幻境，使劲的摇头，“我不要报仇，也不要杀人，现在这样就挺好，”女子变成一副狰狞的模样：“幻境里是真实的想法，你习惯压制，将真的自己埋藏起来。”

她又扶着颜笑的头，轻声道：“想想自从娘离开后，你就善于伪装，将内心紧紧包裹起来，学会察言观色，说些能让别人高兴，自己却不懂的假话，只是一味地讨好，可忘了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用卑躬屈膝，你要站起来做真实的自己。”

“难道我现在不真实吗？”颜笑摸着自己的胸口，开始怀疑，“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红衣女子露出凶残的本来模样，“你本应该拥有幸福快乐，是谁将这一切毁掉的？是娘，她抛夫弃女，将只有三岁的你扔下，忘了吗？哭着追出去，被她一把推到地上，狠心跟着旁边的男子上了马车。

忘了你跟着爹畏畏缩缩的过日子，每日担惊受怕，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忘了还没灶高就要学着大人的样子生火做饭，忘了每一次背太重站不起来，跪在地上哭吗？

你所受的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她吗？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是你亲爹的男人。”

颜笑游出水面，轻声道：“可她是我娘，还能怎么办？”女子从背后抱住她，“你能报仇啊，你看心里仇恨的种子已经发芽慢慢长大，只要它占据整个心，你就会成为最厉害的女魔头，到时别说区区几个凡人，就算是天兵鬼将又能将你如何？”

颜笑的理智从体内被挤出一部分，仅存的一点也摇摆不定，“你就是我心底的魔，想要将我全部控制是吗？”

女子伸出鲜红的手指拂过她的脸：“不管是人是魔还是鬼都是你，都是颜笑，”她慢慢闭上眼，头晕脑胀，身子慢慢失去意识，红雾从头上钻进了体内，侵蚀着身体的每一处。

“笑笑……快停下，”裴尧从山间飞奔而来，右手的散魂剑飞出去刺向红衣女子，“啊……”一声尖叫，就在最后关头红衣女子被剑刺伤，手也从颜笑头顶滑落，隐入水中，她的面容从裴尧眼前过，从未有过的惊慌。

他把抓住昏迷的颜笑，将她被带到岸边，“醒醒，笑笑，快醒醒，”他无论怎样呼唤，始终未有回应。

将法力从掌心输入颜笑体内，“咳咳……”一团黑色从嘴里吐了出来，“笑笑，你醒了，”“阿尧幸好你赶来了，我……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没事了，我来了，”裴尧将她紧紧抱住，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让他后怕。

“你看她了？震惊吗？”颜笑从他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你知道她是谁？”裴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就是在那个梦里的红衣女子，我原本也以为是个普通的梦，可就是几个时辰前，她出现在我的房间，将我带走，还相信那只是个梦吗？”

“不是梦就是制造出来的幻境？她将你引到幻境的目的？”“阿尧，幻境里我看到了遗忘的那一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说，真正的我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地方。”

裴尧心里“咯噔”一下， “笑笑，你的心魔已经出来了，不要受她蛊惑，”这一点是他没有防备到的，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你怎么不说话？害怕了吗？怕我变成女魔头吗？”颜笑从他怀里挣脱，“我不怕，是担心你。”

既然心魔选择从那一世入手，那么在笑笑心底深处对那一世是怀有怨恨的，现在是要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解开她的心结，在这里肯定不行。

裴尧想了想，把散魂剑变成一艘船在夜空中漂浮着，拉着颜笑飞身而去，“你带我去哪儿？”“笑笑，坐过船吗？”“没有，”“我带你去坐在天空翱翔的船。”

“这是？”裴尧带着她坐下，“这是散魂剑变幻的，喜欢吗？”“喜欢，第一次看见金色的船。”

“这地府没什么好看的，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抱紧我，”散魂剑带着他们从云层穿过，来到一望无际的浩瀚之间，眼前是无数闪烁的星星，“这是哪儿？好美，”颜笑趴在船边，“听说过牵牛星和织女星的故事吗？”

裴尧拉着她的手，“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