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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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啊！……哇啊啊啊啊啊——！”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呼，还好抓住了，差点要摔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伊里斯出了一手心的汗，双手牢牢抓住扫帚，大声笑了出来。
莉莉丝在一旁惊魂未定地说：
“看着好吓人……不要再做那种高难度动作了啦！”
“哎，熟练度不够了啊，从前在学院上飞行课的时候我还能一下子连翻好几个跟头呢……”
“所以为什么非要翻跟头啊……！”
“好玩嘛，好玩。只是这样平平稳稳地飞有什么意思……莉莉丝，抓住我，我要在前面那棵树那里尝试漂移。”
“那又是什么啊——！所谓的‘兜风’就是做这种事情吗啊啊啊啊啊——”
莉莉丝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掩盖，伊里斯将飞行速度提至极限，看准那棵作为目标的树，在距离树干不到半米的距离内急转方向——
惊险过关。
莉莉丝人都傻了。伊里斯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
“好久之前就想试试看了，没想到居然一次成功！刺激！”
“……失败的话就要撞树上了！”
“没关系，治愈药剂管够。”
伊里斯展示出装的满满当当的药水腰带。
见状，莉莉丝反而更加害怕：
“那个……要、要不然，我还是自己飞吧。”
“没事没事，我会的差不多也就这些了，不玩了，咱们继续兜风吧。”
从黑森林的中心区域出发，越往外走，天空越亮。伊里斯在扫帚上挪了挪，用侧坐的姿势惬意地欣赏山间美景，顺着一条她随意看中的河流的方向飞行，像是要去寻找这条河流的源头。
“我们等会还回得去吧……？”
“当然，你忘了‘新生之树’吗？”
“确实忘了……那没事了，肯定不会迷路。”
莉莉丝放下心来，和伊里斯一同欣赏沿途的风景。片刻的沉默后，莉莉丝小声开口道：
“主人，您能听见吗……”
伊里斯叹了口气，
“……是祈祷的声音吧？”
“嗯，如果就这么堆着不处理的话……”
莉莉丝几次三番地犹豫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却不知道在它犹豫的期间里，伊里斯已经听到了它无比清晰的心声。
“我不后悔。”
“……什么……？”
“你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后悔举办那场弥撒吗？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些祈祷声就一直烦着我，也烦着你。我的答案是不后悔。”
“…………”
“神力是把双刃剑啊。要不是这种级别的力量，修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衰落呢，即便是祈祷的威力远不如前，她们也还是有人数上的优势。”
与其说伊里斯在解释给莉莉丝听，不如说她是在讲给自己。
弥撒过后的无数个痛苦纠结的日子里，伊里斯都是这样反复劝说着让自己接受现实。
“没有我作为威慑力量，修女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来举行和谈的，也不会有现在的安稳日子，更别提克莱门茨的兴建了。牺牲我一个，成全的是多少女巫的梦啊。”
“可是……”
“……不，也不能叫牺牲。我还没有完全成为神性的傀儡呢，有朝一日，我会彻底驾驭住这股力量。”
伊里斯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坚定，让莉莉丝仿佛看到了那个过去的她，刚认识不久的她。
“嗯，肯定会的……！”
“……‘四季的精灵欢笑着飞过大地，那是森林之主派去的威严的使者’……说不定，当我掌握了第七节的力量后，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像现在这么辛苦…………”
伊里斯小声地自言自语。
下方的河流逐渐变得宽阔，哗啦啦的水流声从远处传来。祈祷声依旧存在，但伊里斯惊喜的发现只要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实事物中，祈祷声就会变弱，甚至消失。
于是，被水流声掩盖的众多祈祷中，唯独有一个声音没有衰减，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了？她又在干什么……算了，莉莉丝，和我一起下去看看好了。”
“这里不是……这里不是那个谁的藏身处嘛！主人要去找她吗？”
莉莉丝讶异地跟随伊里斯一同降落在森林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森林，西面环山，不远处有个瀑布，正是伊里斯一路寻来的河流尽头——在森林深处的木屋前，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在卖力地挥舞魔杖。
“伟大的森林之主啊，请赐予我面前的植物以生命力……生命力……生命力……！”
自从蒂那收到瑞亚帮她购置的炼药器材后，她就在门前的空地上开垦了两块田地，用来种植一些基础草药。不然，以她的材料报废率，这片森林里自然生长的那些神奇植物很快就会被她全部采完。
“伟大的森林之主啊……”
好在这些植物即便不用生长药水也能成长的飞快——蒂那有着多年的修女经验，自然懂得怎样祈祷最有可能触发神明的自动回应机制。就像是膝跳反射一样，只要敲的位置是对的，那条腿就一定会跳起来。
至于手上的魔杖也是有用的。
就和之前对瑞亚说过的一样，蒂那准备成为“结合祈祷与咒语”的全新施法方式的开拓者和领路人。于是她心中祈祷，嘴上吟唱咒语，双管齐下，意外的效果还不错。
用魔杖施法的感觉和祈祷不同，蒂那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化作实体，作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植物身上发挥作用。这种感觉令她沉迷，看着田间刚播下去的种子已经长出了茎叶，蒂那有些出神，浑然不觉自己的身后有人在靠近。
“请问有人吗？”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蒂那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声音轻柔，像是走失在街边公园一样不慌不忙。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从雾气中走出的身影越来越近，当蒂那看到那头白色长发的瞬间，她释然地笑了。
伊里斯看到蒂那时两眼一亮，快步朝她走去。
“有人在啊！你是这片森林的女巫吗？”
“…………你的记性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