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镇压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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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紧抱着死去家人的尸体痛哭流涕，也有人在绝望中奋勇抵抗。
市场的水果摊上血迹斑斑，甚至有断肢的雇佣兵被随意丢弃在一旁。
眼前的一切，早已远离了塞尔尼亚原有的面貌。
一支由巫师组成的魔法军团占领了塞尔尼亚，他们已不再是叛乱级别的势力，如今的场面犹如两国间的战争一般宏大。但这并不意味着神圣王国没有进行反抗。
精锐部队出动，试图收复城堡周边区域，大规模军队正迅速对城堡周围的叛乱进行镇压。然而效果并不理想，“镇压”到目前为止仅限于清理前院的敌人；“收复”似乎遥不可及，目前只能固守阵地，期盼着邻近王国的援军到来。
塞尔尼亚内，人们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伊莉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斩杀了面前身披染血铠甲的骑士：“……无论杀多少，这痛苦似乎永无止境……”
她心中暗想：“圣子是否安全？为何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圣子的身影？现在想到或许再也见不到他，我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
她拥有神赐予的强大力量，手中的光芒愈发炽烈，轻易便能切断那些骑士及其武器。
她是奉教皇之命前来保卫塞尔尼亚的圣女，率领的兵力相当庞大。
他们正在抵挡如潮水般涌入塞尔尼亚的敌军。然而，尽管拼尽全力作战，战况并未有所好转。即便已经砍杀了无数敌人，但地平线彼端依然能看到源源不断、装备精良的敌军身影。偶尔还有蕴含斗气的剑气袭来，令人心头一寒。
不过，她终究是圣女，凭借神赋予的巨大神圣力量，即使如此高强度战斗，她依旧未显疲态。
然而，不同于自己，其他同伴们已面临体力极限的问题。
“呼……吸……”
喘息不止的圣骑士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断挡开飞来的剑刃。
治疗他们的牧师与祭司们也因神力耗尽而疲惫不堪。
整体形势不容乐观，他们从早到晚持续战斗，未曾合眼休憩片刻。
“如果这个时候有圣子在……”
她立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对于圣子而言，这场战斗要艰难数倍。仅仅因为稍感困难就期待圣子的帮助，实在是过于厚颜。
她咬牙挥动手臂，神圣力量四散开来，化作剑气激射而出。
“啊——！”
“挡住……快挡住！”
攻击范围极广，瞬间就有数十名敌人倒在眼前。毋庸置疑，这种破坏力堪称恐怖。她举起身上佩戴的剑，将阻挡在前方的一切尽数斩断。面对如此必死之局，敌人竟还敢顽强抵抗，实属罕见。
又一道剑气凌厉袭来。
嗤——！
“嗤！”
“啊啊啊！”
伊莉尔回望那足以一次性贯穿几十人的惊人破坏力源头，只见塞克和一名女孩站在那里。女孩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
伊莉尔微笑着向他们说：“菲雅……塞克大人也来了。”
塞克闻言，立刻低头行礼：“参见圣女大人，请原谅我未能恪尽职守。”
女孩菲雅则装可爱地说：“圣女大人，别担心，我在这儿保护您呢！”
塞克皱眉摇头，伊莉尔则砍翻眼前的骑士后问道：“没事的，塞克大人不用跟在圣子身边吗？”
“……这是圣子的命令。”
“诶？！”
伊莉尔一脸困惑地追问，塞克面无表情地屠杀着面前的士兵，回应道：“圣子命令我们在此协助伊莉尔大人。”
“诶？！！”
她完全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自信让他居然让自己帮忙？对付史上最凶恶的黑魔法师之一——亡灵法师时，他究竟有多余的闲心派这么重要的人手过来支援自己？
虽然感到生气，但讽刺的是，她内心并没有因此而不悦。反而心跳加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感波动。年纪轻轻本不应体验到的诸多污浊而又丑陋的情感涌上心头，让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份本应轻松感受到的情感。
原来有个亲密朋友就是这种感觉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的话，那她还真不喜欢。
那种别人将自己的安危置于自身舒适之上的情感冲击。
突然间，伊莉尔跃至前方，开始斩杀士兵，动作更加凌厉起来。
“傻瓜……！”
她轻咬嘴唇，优雅地冲入敌阵。
“千万不能死！我会尽快去支援的！”
* * *
在前往边境之前。
詹姆斯准备完毕即将出发之际，一直默默关注的塞克走上前来。他单膝跪地，对詹姆斯说：“我要随您一同前往。”
从他眼中能看出坚定的决心，举止间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稳。在手术室里偶尔会遇到一些眼神类似的病人，那是准备好迎接死亡的眼神。
对此，詹姆斯笑了笑，拍了拍塞克的额头：“你跟着我去干嘛？你应该留在塞尔尼亚。”
尽管塞克年纪比自己小，却觉得他像哥哥一样对待自己，这让塞克有种莫名的奇异感受，毕竟他并无兄弟姐妹。
塞克摇摇头，说道：“对我来说，您的安危比任何命令都更重要。”
“唉，就算你去了也只是碍事而已？”
“……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有些傲慢，但我实力并不弱。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
詹姆斯听闻塞克的回答，感受到一股坚定的意志，不由得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来试试。”
他斜倚而立，看着自己说：“嗯？”
“你说自己力量不小？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
塞克从跪姿站了起来，或许圣子是想让他证明自己的决心吧？
“好的。”
他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深陷的眼眸紧盯着詹姆斯的姿势。那歪斜站立的身形中存在无数破绽，摇摇晃晃的双腿仿佛是在挑衅一般，只要趁机攻击就很有可能成功。
‘请原谅我的无礼，圣子大人。’
他握住剑柄，瞄准詹姆斯侧身，在其呼气的一刹那将剑尖对准对方。
在剑划出轨迹的那一瞬，对手的身形本应现出破绽。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停。”
就在剑即将画出轨迹时，剑硬生生地停滞了。
‘什么魔法？怎么可能？’
圣子竟然使用了魔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所施展的是高阶的魔力操控技巧，这种技巧即便是学院院长级别的人物才能掌握。
那是针对低阶魔法体质者的绝对魔法技能，能强行聚集周围的魔力阻止对手的动作。这意味着理论上可以通过魔力停止对手的心跳。但这仅限于对付身体素质较低的人。
整个大陆上没有任何魔法师能够强行阻止身为剑圣的自己。即便如此，当塞克将剑伸出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却僵硬住了。
眼前书本上记载的魔法技能真实展现出来，让塞克瞬间傻眼。自成为剑圣以来，他从未想过会输给任何人。与骑士团长切磋在他看来都是小菜一碟，看到同龄孩子挥舞的剑更是打个哈欠都不够格。
然而，此刻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取胜。不，甚至还没开始尝试就已经被制住了。
詹姆斯张口，再次引导魔力流动。
“解除。”
原本似乎永远无法动弹的身体恢复了活动能力。原本停在他面前的剑重新启动，而出鞘的剑径直朝詹姆斯砍去。
“哦，不好！”即使在剑已经刺出的瞬间，塞克也惊愕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动作竟然能一下子恢复如初。无论对方多么淡定，若这一剑真刺中了，那可是非同小可的打击。
咣——
然而，他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
金属碰撞的声音炸裂开来。
詹姆斯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这把用魔力具现化的手术刀边缘与塞克的剑相撞，弹开。传到手中的反弹力相当大。
握着发麻的手，塞克看向他。
“这到底……”
这是何等身份？就算他在这样的年纪成为使用者，也会被誉为天才。
更何况，拥有这般技艺却不为公众所知，岂不是意味着他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自己的魔法技能？
在这个年纪，隐藏实力谈何容易。人在这个阶段，自然会有想要在他人面前炫耀一番的心态。
若是他自己没有从小接受严格教育的话，恐怕也会那样。不过据说这位圣子本是平民出身，不可能像他一样从小就接受系统的教育。
那么，他是本能地知道吗？隐藏实力对自己有利。
显然，他并没有真正的导师。无论是魔法还是剑术，都达到如此高度且全凭自学。此外，还具备学会这些之后仍能巧妙隐藏实力的聪慧头脑。
塞克背后不禁升起一阵寒意。如果这个人真的想要杀掉自己，只怕一瞬间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如果他真要追随这样一个人，只怕只会成为拖累。
詹姆斯拍了拍愣在一旁、哑口无言的塞克的肩膀。
“在我离开期间，你去帮伊莉尔。虽然我是个笨蛋，但我有自己的办法活着。”
被称为圣地历代圣女中最出色的存在，因完美工作而被誉为恶魔般智谋的伊莉尔，很快便成了只想着自己方式行事的傻瓜。
塞克没说什么，只是木然地点点头。于是，詹姆斯前往边境，而塞克则留在塞尔尼亚协助伊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