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伊克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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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皱眉沉思了片刻，心里琢磨着：“这概念该怎么解释呢？”伊克莱见他面露困惑，便机智地转换了话题。
“你是说，光用解毒术对付那些细菌完全不够给力？”
“没错，就是这样。”
“可若动不动就切掉中毒部分，会不会太硬核了点？”在这个祭司随便就能施展神级治疗术的国度里，被人说是野蛮治疗法的确有些扎心。换做平时，他会尝试用药理学手段慢慢调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刀子。
但在这么一个连现代药物都没有、药材都成问题的异世界，如果不用果断切除感染部位来阻止细菌扩散，那才真是要命的做法。詹姆斯释然回应：“即便手法看似粗暴，但只要这是目前我能提供的最佳治疗方案，我就会去做。管它科学还是原始，能救人就是王道。”
伊克莱显然对这个回答颇为欣赏，笑容满面地说：“只要最终能把人治好，过程怎样无所谓啦。”
“额，我话还没说完……”
“我喜欢你这种态度！既然图书馆挤得跟菜市场似的，不如来我的书房一起研究吧？”
“哈？”詹姆斯环顾四周，确实拥挤不堪，这样的环境让人难以静下心来阅读。“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面对她的邀请，詹姆斯对这个明显拥有医学背景的新伙伴产生了浓厚兴趣。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寻找医药方面的助力实属不易。“好吧，我收集的资料也挺多的……”
当内心完全接受这个想法后，詹姆斯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行，走吧。”
* * *
跟着伊克莱步入一座豪华程度不输自家宅邸的大房子，詹姆斯忍不住惊叹：“哇塞，这豪宅真够阔气！”
“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早就有不少人说我浪费资源了。”
“一个人？”
扫视周围，只见几株蕨类植物自由生长，显得悠然自得。
伊克莱摇头笑了笑，解释道：“我是说我不和家人同住。”
“这样啊，也是独居生活嘛。”
詹姆斯接话调侃，伊克莱却笑得更欢了：“哎呀，少见的圣子大人啊。”
她拿出钥匙打开书房门，一股古籍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这里的藏书保养得相当好，显然是经过精心呵护。书房内部布局合理，非常适合查找书籍，足见主人对书籍的喜爱之情。
“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里看书哦。”
她将书房钥匙抛给了詹姆斯，他接过钥匙，一脸懵逼地看向她。而她则俏皮地眨了眨眼。
“叫我伊克莱就好，负责指挥那帮死脑筋的祭司们。”
一听这话，詹姆斯心中暗想：这不是大祭司吗？之前听伊莉尔提起过，这个伊克莱性格独特，还建议最好别和她过多纠缠。现在看来，已经不知不觉搅在了一起，该如何应对呢？
“虽然不明白圣子为何要钻研如此‘低效’的医术，不过你有任何疑问尽管提出来好了。”
“好的。”虽然称别人的毕生追求为“低效”略显冒犯，但在一个瞬息之间就能治愈伤口的世界，传统医术可能真的显得效率低下。此刻，詹姆斯正坐在一位认为医术无用之人对面，一同翻阅着医书。
詹姆斯看着她，好奇发问：“那么，伊克莱小姐，您又为什么读医书呢？”
“我？”
这个问题似乎让她有点意外，但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顽皮地撩开遮住眼睛的短发，露出一对与众不同的眸子——一只泛着淡黄的白色眼睛与另一只红色眼睛形成鲜明对比。
“我以为这对这家伙或许有帮助。很难看吗？”她本想看他尴尬的表情，然而詹姆斯却异常冷静。
“是先天性的吗？”
“嗯？对，从出生就这样。”
“会疼吗？视力完全丧失了吗？”
“不疼……勉强还能看见一点。”
出于职业习惯，詹姆斯迅速完成了初步的医疗评估。
“冒昧问一下，我可以仔细看看你的眼睛吗？”
伊克莱对此颇感有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挺有意思的，你尽管看吧。”
詹姆斯小心翼翼地靠近，轻柔地翻开她的眼睑进行观察。她的眼瞳模糊且朦胧，确如她所言并无疼痛感，视力也非常微弱。
根据症状表现，詹姆斯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可能的诊断结论。
“白内障？”
“白内障是什么？”听到他好像有所了解，她不禁凑近了一些。
“我晚上好像看得比白天清楚一点点……”
詹姆斯点点头，心想：“果然是白内障没错了。”
白内障患者通常在暗处瞳孔放大时，视力下降情况相对不那么严重。
综合各种症状，可以肯定伊克莱患的是白内障。然而，在这个世界，即使知道是白内障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治疗。
首先，伊克莱的白内障病情十分严重，晶状体硬化伴黏连的程度极高，这就意味着手术必须在适当的时机进行。
再者，詹姆斯虽然在现代被誉为“上帝之手”的名医，但在当前环境下，他的技术和设备都无法解决晶状体硬化的问题。
“很遗憾，我没有人工晶体，所以无法为你做手术。”
摘除白内障后，如果没有用于替代聚焦的人工晶体，视力恢复无从谈起，这是一个现有的技术条件无法弥补的缺陷。
见到詹姆斯独自纠结并嘀咕，伊克莱脸上掠过一丝失落。
“到底什么是白内障嘛，一直讲个不停！”
正当詹姆斯思考如何简单明了地解释白内障时，幸运地发现书房中有一块类似黑板的装置，于是开始在上面画图演示。
“所以说……”
描绘出眼球及连接神经结构后，他开始讲解眼睛的工作原理。
“这就是眼球，这里瞳孔中的晶状体。”
“……嗯，明白。”
“刚才提到的晶状体，它的功能是在视网膜上形成清晰图像，但现在伊克莱小姐的晶状体变浑浊了，这就叫白内障。”
随着詹姆斯解说，他在晶状体部分画了一个圈圈表示其状态。
不过，对于伊克莱来说，理解起来似乎仍有一定难度，她摸着额头疑惑不解：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晶状体内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视线……？”
“简单来讲，没错。”
伊克莱继续追问：“那为什么神圣魔法不能治好它呢？”
詹姆斯耐心解答：“可能是因为伊克莱小姐的白内障属于先天性疾患。”
“那跟神圣魔法不起作用有什么关系呢？”
“神圣魔法本质上是修复身体出现的‘异常’状态，也就是说，如果你自身感觉不到身体存在异常，那么魔法就无法发挥作用。”
“可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我的眼睛有问题吧？”她质疑道。
“对外人而言，确实是问题，但由于你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是这样，你自己并不觉得奇怪。”
詹姆斯以一种尽可能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并配上一些形象比喻。
“总之，晶状体内的白内障需要被移除。”
“就算移除……怎么移除呢？”
“我不得不把它切除掉。”
听到“切除”二字，伊克莱顿时眉头紧锁：“现在的圣子都得掌握一门屠宰技能吗？老说什么切切切的。”
要是伤口能切除，眼睛也能切除，那何时才能采取更为人性化的治疗方法呢？即使切除了，没有人工晶体也无法复明。
看到詹姆斯表情中透露出的无奈，伊克莱笑了笑，重新坐下继续研读手中的书本。
“没关系的，治不好也没关系。时间久了总会找到办法的。”
詹姆斯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
“治不好？谁？是我吗？”
简直不敢相信，在现代科技发达的时代，竟然还会有人因为白内障而无法得到治愈。
詹姆斯也坐下来，专注地埋头于手上的书籍。既然现实如此严峻，就必须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问题。
“白内障这种小病还搞不定？我？开什么玩笑！”
接下来的这一个半月，詹姆斯的生活日常仿佛开启了新副本——每天都是从前往伊克莱家开始。这妹子的魅力让他有点上头，时不时地一起享受个烛光晚餐，甚至夜深了就直接睡在她那宽敞如宫殿般的宅子里。要是让伊莉尔这个小辣椒知道，估计能被惊掉一地下巴。
不过，咱老詹可没把宝贵时间全花在撩妹、胡吃海塞和书海遨游上。他暗戳戳地憋着大招呢，琢磨着怎么整出个人工晶体或者替代方案来拯救伊克莱的眼睛。
瞅瞅目前发现的方法，要么是最大限度利用晶状体自身的修复能力，要么先切除白内障再通过治疗魔法促进晶状体再生。但这两种路子都更像是plan Z，兜底用的。
为啥这么说？首先，就算成功移除了白内障，让晶状体恢复了，但由于她的身体从小就适应了这种状态，治愈术可能会把切掉的白内障又给“修”回去。其次，强化自我恢复对拥有神圣力量的伊克莱来说也忒不靠谱，毕竟她得吸收那种力量，万一搞个自相矛盾就尴尬了。
所以这些常规操作暂时搁置一边，他们俩正携手探索其他脑洞大开的可能性。詹姆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关进书房修炼升级，偶尔打个哈欠，挠挠头，忍不住吐槽：
“唉，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造个人工晶体出来才行啊。”
虽然说有一整年的缓冲期（伊莉尔之前放话让他至少在神圣王国待够一年不能跑路），但想要找个能造人工晶体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别提还得找齐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这难度堪比通关地狱级副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