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幻想破灭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医者无畏：圣人之道不如我行医路!
皮娅痛苦地闷哼一声，伴随着骨骼对正的声响，她的肩膀在极度疼痛中复位。
詹姆斯一边帮她调整肩关节，一边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尽管情势紧急，无法立即处理所有淤青，但她侧腹的剑伤刻不容缓。他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的袖子，紧紧缠绕在皮娅的侧腰伤口上。虽然他想过使用法力针灸疗法，但眼前的战斗状况并不适合这样做。皮娅全身青一块紫一块，若失血过多，他们将束手无策。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既没有血浆包可供输血，甚至还不清楚是否存在血型这一概念。詹姆斯深感信息匮乏之严重，只能竭尽所能进行救治。
看到这一幕，爱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知道曾为自己疗伤的詹姆斯此刻正在照顾皮娅，让她感到安心不少。
相比之下，皮娅现在的状态就像膝盖上的擦伤一般。
此时，圣女伊莉尔走向詹姆斯。
伊莉尔面带微笑地说：“圣人，您必须前往神圣王国，因为神正在召唤您。”
她的声音充满了敬虔之情，然而身上沾染的血迹在旁人看来却显得格外刺眼。
詹姆斯并未回应，而是站起身来打量着她。
感觉到自己的话已触动对方，伊莉尔继续滔滔不绝：
“您被神选中，现在正是成就一番与之相称伟业的时候。”
“伟业？”
“是啊，执行神意怎能不算伟业呢？我们现在要开始完成的伟大使命。”
“伟大的使命？你看着这些血染的草丛，还敢称之为伟大使命吗？”
詹姆斯指着满是血渍的灌木丛，言语中透露出愤怒。
伊莉尔停止微笑，回答道：
“我们确实提出过请求，并且承诺了补偿。然而精灵们拒绝了我们。面对神的旨意，我们不能退缩，所以我们警告会展示我们的力量。并且，我们并不是出于针对他们才让这位精灵受伤……”
“所以未经同意就侵入他们的领土，还想强行带走我？”
“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那么，你是希望我默认你们是对的，然后跟你们走？”
伊莉尔摇头否认。
“……我不愿对圣人动用武力。”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一直沉默倾听的爱拉做出了反应。
“真是难以置信。你们不仅在他人的家园前制造骚乱，还胆敢对我的恩人拔剑相向……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让我看看你说的这种力量。”
伊莉尔的目光紧盯着突然插话的爱拉。
“神圣王国的力量固然强大，可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精灵能否承受得住。”
“无论那是勇敢还是鲁莽，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更快得知。”
“……你不懂得自己的身份。”
相较于伊莉尔，爱拉身形稍矮，她抬头看向对方。
然而爱拉的眼眸中透出一种平静。
那是一个强者的目光。
或许正是因为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伊莉尔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周围信徒们的叫喊声充斥耳畔。
“竟敢这样和圣女说话！”
“大胆至极，居然说出如此荒谬之言！”
充满信仰的信徒们纷纷拔剑指向敢于质疑神代言人的她，面目狰狞，怒火中烧，仿佛失去了理智般冲了过来。
然而，当无数剑尖迅速逼近到爱拉颈部时，在她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攻击都戛然而止。
“停。”
人群在她的命令下瞬间停步，场面之震撼令人瞠目结舌。
“我的身体……”
“圣女大人……请救救我们……！”
“咳……连我们的神圣力量都冻结了！”
他们的身体，以及所能操控的神圣力量，全都在这一刻停滞。
然而他们却误以为已成功限制住了爱拉的行动。毕竟，剑尖此刻还停留在她颈部附近，稍有动静便会割破颈动脉。
爱拉嘴角微扬，向前踏出一步。
砰——
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那些触及她身体的剑纷纷碎裂成片。
手持上等宝剑的神圣王国圣骑士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无力地化为齑粉，绝望涌上心头。
这真的是个精灵吗？
不，精灵不可能展现出如此强烈的神圣气息。
那么，眼前这个精灵究竟是何方神圣？
面对身高只有他们一半的娇小爱拉，他们不禁颤抖起来。
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命运，恐惧开始侵蚀他们的内心，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信仰，逐渐渗透进来。
“求您饶命啊！我只是……”
“啊啊！救我！”
尽管爱拉尚未采取任何行动，他们的尖叫已经惊心动魄。
爱拉狡黠一笑。
“这些就是你说要完成‘伟大使命’的骑士们吗？”
“……他们的信仰太弱了。”
“真是可悲。你以为神只赋予你们力量吗？被神的审判框架束缚住……”
“你话太多了。”
伊莉尔皱眉，向爱拉冲去。
不论结果如何，既然精灵主动挑起冲突，他们手中仍握有“正当性”这一武器。
从她手中绽放出纯白光芒，直逼爱拉。
这次出手与之前对皮娅时不同，她灌注了全力。证据便是那金色的神圣力量转为了白色。
这股力量强大到足以穿透法师们布下的大规模屏障。
这一击之下，爱拉显然将人头落地。
然而，她的手也像周围散落的圣骑士一样，凝固在半空。
“停下。”
仅此一字。
尽管她急于杀掉眼前的敌人，但还是不得不在她的一个字下停止动作。
她试图通过注入神圣力量挣脱束缚，却无法得到回应。
仿佛连同身体、乃至血肉都被定格在时间之中。
爱拉悠然走近正在挣扎的伊莉尔。
随后，她平静地低语道：
“体验一下你所信赖的神圣王国的力量被‘一个’精灵阻断是什么感觉吧？”
“神圣王国的力量并未耗尽！”
“可悲至极。”
爱拉如同看待某种可怜之物般看着伊莉尔。
伊莉尔咬紧牙关，满腔怒火地吼道：
“阿德杜克！无论如何也要把圣人带到神圣王国！哪怕只是带回他的尸体……”
嚓——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
因为爱拉扇了她一记耳光。
冰冷的蓝眸直视着伊莉尔。
“别信口开河。你们想带走的圣人，哪怕只是他的身体，对我来说也比生命更为珍贵。”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以至于让伊莉尔嘴角流出了血。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在静寂中散发出杀意的眼神正盯着她，她明白过来：如果再多说一个字，恐怕真的会被她亲手杀死。恐惧使她的身体颤抖不已，尽管她假装镇定，但内心并不愿意面对眼前的这个精灵。她不禁怀疑，是否能够与这样恐怖强大的精灵对抗？眼前的这位高等精灵，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吗？
爱拉用她小巧的手抬起伊莉尔的下巴，她知道詹姆斯想要去神圣王国。虽然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他出于某种原因，正试图主动前往那里。这种状况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种不悦的情绪。正因为这股不悦情绪，她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你竟敢觊觎他人的东西，我真想现在就彻底摧毁或者至少部分毁灭你们那令人作呕的国家……”
呜吱——
伊莉尔对爱拉冰冷的话语做出了反应。
显然，无论是全面毁灭还是部分破坏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仅仅因为爱拉的一句话，她便无法动弹。但是，即使造成部分破坏，她又能杀了她吗？答案显然是不能。爱拉会部分破坏神圣王国后，从容离去。她的实力足以做到这一点。
詹姆斯将皮娅安置在一棵大树旁后，走向了伊莉尔，并低声说道：“我会去神圣王国。”
这句话带给人们复杂的感受。
虽然爱拉知道詹姆斯会去神圣王国，但这仍然令她心痛不已，无论那是不是立刻发生的事情。
另一方面，伊莉尔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她相信他会来到神圣王国。
詹姆斯并未在意周围的状况，继续说下去：“但是有个条件。”
“条件……你说什么条件？”
“首先，我不是为了神而成为圣人的。我是自愿成为圣人的，也同样可以自愿退出。”
即便是冷酷而又充满骄傲的伊莉尔，在那一刻也被惊得瞠目结舌。成为圣人意味着被神选中，在由神统治的神圣国度里遵从神的旨意服务。可他却说要自己决定退出，莫非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或是根本不懂什么是圣人？
然而，他并未顾及她的反应，继续说下去：“其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指着满是鲜血的草地说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会离开神圣王国，成为敌国的圣人。”
“……”
圣女觉得这位圣人似乎并没有做出明智的决定，甚至是在威胁神圣王国，甚至是神。倘若再次发生类似事件，他可能会选择其他国家而非你们。
然而，伊莉尔并未关注第二个条件。对于接受了神圣力量的圣人而言，一旦背离信仰，那股力量便会回归神明。她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她对詹姆斯不了解。詹姆斯并不需要任何外力，他的知识和技能本身就是力量。在这个世界里，他甚至能复活死者，加上这里的知识，谁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协同效应呢？剥夺他的神圣力量？詹姆斯可能还会为此感到高兴，毕竟他更偏好法力。
伊莉尔紧张地问：“还有……第三个条件吗？”
“有。”
他那副仿佛在问为什么还要问明显之事的表情让人觉得烦人。
“第三点，我有权使用神圣王国境内所有图书馆设施。”
“……那很简单。”
第三个条件就像是身为圣人自然而然附带的权利，圣人和圣女都有权使用神圣王国境内的所有设施。
“第四点。”
“……”
她不愿意相信还有第四个条件，但它确实存在。
“我在任期间所完成的工作都应得到报酬。当然，神圣王国需提供衣食住行。”
“……衣食住行？”
啊，她意识到“衣食住行”在这里或许并非常用表达。
詹姆斯解释道：“意思是神圣王国会提供我穿的、吃的以及住的地方。”
在僵硬的状态下默默思考一番后，她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报酬是指什么？”
带着困惑的表情，他回答了伊莉尔的问题：“当然是钱。”
这也是她未曾预料到的，居然是金钱。
对于伊莉尔来说，这一刻，她对圣人的幻想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