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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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遇到那个女人了？”
琴酒轻挑眉梢，这件事他本也没打算隐瞒，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放在领口，微微抬起下颌，手指灵活地解开衬衣的扣子，自然地开口道：“是的，就在两个小时之前。”
——“没有抓住？”
“嗯……来了个男人把她救走了……”
——“你放走了他们？”
电话那边的合成的电子音瞬间低沉下来。
一板一眼的问话明明该是听不出情绪，却好似锋利的牙齿划过精制的军刀，颤栗的感觉从口腔一路传到脊髓，最后涌上头皮，压抑中透着疯狂。
恍惚间，琴酒竟觉得掩盖在疯狂之下竟有几分虚弱。
错觉吗？
琴酒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将电话换了只手，脱下衬衣。
动作间肌肉起伏，隐隐窥见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琴酒没有刺激电话那边衰弱的神经，他的声音很平静：“不是，我从烟囱跳下去后，只遇到了皮斯科。”
——“最好是这样。”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交给朗姆去办好，贝尔摩德也去日本了，你……”
听到这里，琴酒分了些注意到其他地方，这次的重逢中，唯一的收获就是可以否认之前的猜想，没有所谓的返老还童。
琴酒选择性地忽略，当时在天台上冲门后的男人开枪时，为什么会出现没有射中对方身体这种情况。
他想把这个游戏留到情缘过来之后。
那么要不要真的干掉她，避免这种事情提前发生呢？
这个念头在舌尖上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从唇齿间吐出。
琴酒想到外面还下着的雪，按下这个念头。
现在已经有人出手，不需要自己做什么，浑水摸鱼还要耗费精力呢，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
琴酒回过神，赶上对方说话的尾音，一如既往地回了句“是的”，然后挂断电话往浴室走去。
把消息传到那位先生那里的人是谁？
贝尔摩德吗？
不对，她更希望亲自动手，最好是直接杀到和宫野夫妇相关的血脉，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
那么就是皮斯克？
不对，如果他直接联系那位先生，绝对不会落得现在这个结局。
哪怕杀人的场面被曝光，也不是真的没有退路。
比如买下其他人的身份，从此隐入组织深处。
再比如改头换面离开霓虹。
相比直接杀掉他会麻烦一点，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那位先生不会亏待有贡献的人。
那就是皮斯科把情报告诉了朗姆？
他不想站队，又不能不站，干脆踩了两只船，按自己要求行事的同时，又把消息告诉了朗姆？
琴酒哼笑，真是自找死路。
而且，朗姆还真是不死心呢！
看来是之前伤的太轻，只换个义眼，让他印象不够深刻……
也是，出手的是军方，在那些人眼里，自己连朗姆出任务的地点都不知道，怎么会往自己身上联想呢？
不过朗姆竟然觉得自己只在一些无关轻重的地方对他出手，就算是回敬，也把自己想的太过小气了些。
嗤！
琴酒躺在按摩浴缸里，发出一声慰叹。
另一边，那位先生挂断电话的瞬间，收敛外露的情绪，好像学过川剧，脸随手一抹就又是一张。
房间内一片黑暗，作为唯一的光源，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照在脸上，平添几分诡异。
亮起时映上眼角的几条皱纹，让人得以窥见些许容貌。
看起来是一位有着足够阅历的中年男人，足够智慧，让人产生毫无缘由的信赖。
只是瞧见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明明灭灭的光，就会无端想到风烛残年这个词，陡然间嗅到腐烂的味道，后脊发紧，想要逃离。
那人沉寂良久，终于挪动放在键盘上的双手，缓缓地敲出邮件，点击发送。
琴酒对组织内部即将到来的兵荒马乱一无所知，自觉之前的出门已经算是运动，作为奔三的男人，需要好好保养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天，他一直窝在家里，连饭都懒得做，把方圆十公里的外卖吃了一遍，记下可以接着点的，并在觉得好吃的后面标星号。
这么零零散散做了一张表格，非常清晰明了不做作。
伏特加也不愧对于琴酒对他的定位，隔一天送一次文件，顺便打扫卫生做家务，临走的时候，还把垃圾带走。
作为回报，琴酒给他分享了这张美食品鉴表。
伏特加看到手机里的文件，顿时看向琴酒，大哥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感动之下，伏特加当即拍着胸脯表态：“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过几天从群马县回来给你带特产！”
做任务给自己带特产？
琴酒没有特殊癖好，他看了看窗外的大雪，果断拒绝：“你还是认真完成任务吧。”
伏特加能少做点儿蠢事儿，不说多，只别让他在这种漫天飘雪的日子陪着处理任务，对他而言就是最大回报。
墨菲定律有讲，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听到伏特加兴奋的说他要去群马县，回来给自己带特产的时候，琴酒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伏特加自己就讲过电视剧中常出现的剧情，像“等我从xx回来……”、“这是最后一次……”之类的这种结束语，结局往往要凉凉。
影视作品源于生活，根据近期霓虹的新闻内容，影视作品远不如生活荒诞。
自己选的小弟，哪怕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处理后勤还是不错的，整体也算合格，重新找还要适应，更麻烦了。
琴酒决定能出手的话，还是要捞一把。
因此，琴酒交代过伏特加后，这天晚上难得没有关机。
果然，当天夜里，琴酒接到了伏特加的电话。
电话里，伏特加兴奋地说交易提前，他明天就能把特产送过来，还说什么“板仓那家伙还挺识趣……”
琴酒能说什么？
他看了一下表，十二点零五分，窗外还在下雪，群马县所在的山区风雪应该更大，这种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