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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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和从容。两番路过人间，对那些认可的期盼荡然无存，世上最迷人的地方，竟是她的怀中，世界喧嚣，但此时让人心安。
时间很疯狂，一切就在今夜，生与死就在今夜。
东楼顾李白三人晚饭前被士兵带去了西楼地下室，顾晓梦牵起李宁玉手，轻轻在她手上敲打“等待，勿妄动”，李宁玉看了看她，她依旧满脸笑意看着她的玉姐。
但是她的内心惶惶不安，没有密码船的安然，因为有了牵绊，她想活着，不想有遗憾，她想和玉姐有以后，檐上三寸雪，可自己不愿意再做那人间惊鸿客。
下扶梯，前方刑柱绑着伤痕累累的吴志国，白色衬衫已变透红，垂着头，看不到一点生机，地上瘫坐着一女子，嘴角渗着血，显然被毒打过，此人何剪烛。
白小年一下就认出了她“剪……”，捏紧拳头，原本悲凉的一生因剪烛的再次出现，他心中对于复仇少了一点执着，密码船九死一生，当初顾晓梦的话，现如今他终于想通，可是一切都晚了
顾晓梦看着何剪烛，轻轻捏了捏玉姐的小指，同志在面前随时可能丧命，她非常理解这无能为力的心情，前世在李宁玉离开后，因为组织叛徒，线路泄露，同志被捕，她经历了多次自己战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境地。无能为力……每步已小心翼翼，剩下的寄生于天寄死于地
李宁玉自然懂顾晓梦，她也知道顾晓梦懂她，前辈说过，间谍最难不是情报传送，是牺牲……这条路难走，不是因为坎坷不平，是这条路注定以血筑成……生命本该平等，然而他们所走的路，处处价值衡量生命，她自然懂他们是愿意把自我生命被衡量。
三人被一排坐在太师椅上，龙川发疯般拖着何剪烛的头发往中间一扔，何剪烛扑倒在地面，白小年神经一触，双手按紧椅子扶手。
龙川拿出手枪“呵~”他冷笑一声，尽显猖狂环顾这几人，像疯子般的声调“哦~还差一人，把金诺娴带进来”
王田香已经被眼前景象惊呆，这龙川疯狂到随时可能全部杀死，包括他，只能战战兢兢唯命是从把金诺娴带上来，不敢多说一句话，站在远处看着
“告诉我老鬼是谁”龙川拿枪指着何剪烛脑袋，拖起她下巴，顺着他方向“是她~”
又转到顾晓梦方向“还是她”
最后到白小年时已咬紧牙关“他？”
“你觉得用死亡可以逼迫我？真是一个蠢人……”何剪烛还未说完，龙川一拳打在她脸上，脸上瞬间凹陷，口中鲜血喷出
“剪烛~”白小年坐不住了，张大眼瞪着龙川，这一下被龙川尽收眼底
“白秘书有话说？白秘书怜香惜玉了？”
“你……”
“我什么……”
“混蛋”白小年咬牙切齿“你别动她，否则我让你所有秘密见光”
龙川看着白小年，又看看何剪烛，脸色瞬间凝重，知道他秘密的不止黄雀……白小年？举枪“砰”一枪打中白小年胸膛，俯在地上的何剪烛痛苦地看着，伸手想去牵白小年
“姐……夫”白小年倒下时候一脸奸笑着看着龙川。龙川慌了，他猜的没错，白小年正是当年那小孩，芳子的亲弟弟……
一切没有因白小年中枪而结束，龙川转头更加疯狂“你们把我耐心磨完了，你们高兴了……哈哈哈，好吧，三井那小子一无是处，但是他杀人决断还是不错”龙川摸了摸手枪对着何剪烛喊“你们组织不是看不得无辜人死亡吗，那我就玩给你看”
他玩味地看着众人“该从谁开始呢”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金诺娴，他信步向前，每一步都走在顾晓梦心惊胆战上。
在三人被叫到这里时，李宁玉已经知道龙川已发现金生火不是老鬼，还被他冤杀，而他此时如此奔溃，必然还有其他因素影响他，他急了，他们处于危险境地，但死即是生，终于明白顾晓梦所说的等待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怎么才能停止这局面，坐着的只有她与晓梦二人，金诺娴一死，便到她们，她需自爆老鬼，方能拖延时机
看了一眼旁边的晓梦，双眼微聚，怒目而视龙川，刚想站起
“我是老鬼”顾晓梦腾地站起，铿锵有力，她站起前知道李宁玉在看她，也明白现在的境地李宁玉也算出优解，必须在她之前。而最让顾晓梦心忧的是金诺娴，其一是金生火托孤，其二是实在不愿看到这可怜之人再次死去。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般盖在李宁玉脑子，她知道金生火死前见晓梦，必然是为了他女儿，所以晓梦不愿看金诺娴死，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晓梦也算到了这一步，还快自己一步而起
李宁玉撑起手臂，她不能让晓梦一人涉险“……”话还没说出
“李上校~”顾晓梦严声呵斥，这一声把李宁玉怔在原地，只能愤愤地看着她
龙川被顾晓梦这两声收回了一点理智，他看着顾晓梦，这人从始至终没让自己失望过
“看看这大佐，是不是像极了国外心理学上的狂躁症”
“你~”龙川原本对着金诺娴的手枪，转头对准了顾晓梦
李宁玉紧张地看着龙川，心揪着疼，她怕，此时的龙川确实是晓梦所说的狂躁症，她知道晓梦把龙川注意吸引到她自己身上，救金诺娴一命，但是她恨顾晓梦，恨她不考虑自己生命。
“龙川大佐，怒与恨带来的不是力量，只是存在感”顾晓梦看着龙川，她其实也怕，怕龙川疯狂到极致，怕枪走火……一切只是怕不能陪玉姐走余生
“顾上尉能言巧辩”龙川被这句话又平复了一点焦虑“既然顾上尉承认是老鬼，那就接受审查”邪恶的笑了笑
“把他们拖下去，叫军医”看了眼白小年，他不希望白小年活着，但他知道白小年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