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民办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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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有蓉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借钱就以失败告终。
而且还是向自己的大姐借。
不说一百万，而是一分钱都没借到。
太尴尬了。
以后大姐回家见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她没有想到向人借钱这么难。
上高中、大学的时候，她到是给宿友借过钱，虽然只是几十、几百，但当时没想太多，关系好，有钱就借了。
现在轮到自己借，才真正体会到了被人冷漠无情拒绝的尴尬境地。
郭有蓉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冷静。
接下来还有两个人能借她钱。
二姐和哥哥。
如果二人也不借，那就没法子了。
郭有蓉平复了一下心情，马上视频连线给二姐郭有琴。
只是连了好几次，对方没有接。
没办法，只能打电话。
还是没回应。
最后留言，发短信，希望看到了能回。
又打给郭有才，还是没接，信息也没回。
仿佛大姐、二姐、哥哥已经商量过似的，就是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复她的信息。
郭有蓉回到家，村长夫妻只字未提她借钱的事情，就当成不知道。
毕竟她借不到钱的事情，有他们一份功劳。
为了不让关系闹僵，只能装糊涂。
郭有蓉也没有多想，觉得父母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知道才对。
洗了澡，上床休息。
手机不离手，等着二姐和哥哥回信息。
可是十点，十一点、零点，凌晨一点，凌晨三点半……
郭有蓉等了个寂寞空虚冷。
二姐、哥哥还是没回她的信息。
在这一刻，她已经嗅到了一丝气息。
不是他们没看到信息，也不是没时间接电话、连视频，而是故意不接她电话。
她觉得，应该是大姐已经通知了二姐和哥哥了，还有可能已经联系到了父母问了此事。
然后一起联合起来，故意不借给她。
郭有蓉想到此，已经没有了再联系二姐和哥哥的必要。
现在就算联系上，也不可能借的到。
她死心了。
心里想着张二狗，今天无法筹到二百万，那山头就无法承包。
张二狗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半醒来，已无了睡意，打算先回1979呆几天再说。
差点忘了，上次买了一个轮椅给二丫他爸，这次一块给他带过去。
有个轮椅，老王也不必天天躺在床上不见光。
天气暖和时，可以退出来在外面晒晒太阳，村里逛逛，也是不错的。
比天天躺在床上一个人无聊的好。
……
1979，已经步入农历十一月中旬，十几号，天气越变越冷。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上也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张二狗立在后山小树林中，目光扫射四面八方，树枝叶上已经结了一层雪花。
紧了紧身上衣服，有些冷。
然后推着轮椅从后山下来，来到了自家的院子前。
袁圆园一个人在家里烤着火了，突听到门外的动静，赶紧儿的打开门缝往外张望了眼。
才发现是张二狗回来了，脸上立即露出了贤妻良母的笑容，迎了上去。
“狗哥，这轮椅你哪弄的？”
“哦，之前托城里一个朋友从海市那边买来的，我看王叔叔整天躺在床上不方便，给他备个轮椅，可以到外面活动活动，对他的身心健康更有好处。”张二狗笑了笑道。
“狗哥，还是你想的周到。”袁圆园开心一笑。
从她脸上的笑容来看，就可以看的出来她现在很幸福。
幸福的生活，让她心情也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她觉得张二狗是可以依靠的人。
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张二狗伸手轻轻的拍去她头上的雪花，又吹去她肩上的雪花。
袁圆园也抬起帮他拍去头上的雪花，吹去肩膀上的雪：“狗哥，那你快把轮椅给王叔送去，让他开心开心。”
“嗯，你也快回屋烤火，别冻着了。”
“好的。”
张二狗也不多说，推着轮椅就向二丫家里而去。
“二丫、三丫？”
二丫、三丫、小丫正在自家厨房角落里烤着火呢。
听到门外张二狗的声音，赶紧出来查看。
见他手上推着一把椅子，很是不解。
“狗哥，这椅子是？”二丫问道。
二丫和小丫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一起看着他，等着他说说看。
村里还没拉电，没电视看，否则在电视里看到了，不会不知道轮椅这东西。
张二狗笑了笑，忙解释道：“轮椅，能走路的椅子，这是我托城里的朋友专门从海市买来的，王叔坐上它，就可以到外面活动。”
啊~
姐妹三人皆是一惊。
还有这种好东西。
都开心起来。
“走，我们现在就试试。”张二狗也不多说，马上推着椅子进入老王的房间。
事实胜于雄辩。
好不好，用了才知道。
姐妹三人兴冲冲的跟着进了门，想看看这新玩意儿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张来了。”老王见到张二狗就开心一笑。
只是心里有些可惜，他娶了袁圆园，而不是二丫。
好好的一个上门女婿人选，就这样从他眼前溜走了，怎能不可惜。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想着再物色一个了。
“嗯，王叔，我给你买了一个轮椅，有了它，你就可以出门活动活动了。”张二狗把老王从床上抱起，就放到了轮椅上。
本来张二狗是打算给他直接买个电动的，也就不用人推。
问题是羊山村还未拉电线，充不了电没办法，只能先将就着让他用手推的。
等通电了再买电动的也不迟。
要不过些日子直接买个柴油发电机来发电，也可以解决没电的问题。
“好，这个椅子好，坐着舒服，稳当，不累。”老王一坐上去，就体验到了这把椅子的不同之处。
“二丫，三丫，帮叔穿上衣服，裤子，到外面去试试。”
“好。”姐妹俩马上动起手来。
衣服裤子穿好后，张二狗又给老王身上盖上棉被，尽量不让他出去外面受寒。
二丫还给父亲拿了一个帽子戴上。
然后和二丫、三丫搭手，直接抬到门外去。
到了门外，看着满天的飞雪，小山村的风景，一片皑皑白雪的美丽景象，老王笑了。
已经几年时间没有出门的他，天天躺在床上，又无聊又忧愁，见不到外面的风景。
小山村的美景。
下雪的样子。
今天终于又如愿以偿了。
“来，叔，我推着你看看。”张二狗马上在轮椅后头，抓住把手就推动轮椅在雪地里滚动起来。
在门口的空坪上转了一个来回，看的二丫、三丫、小丫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激动。
眼眶都红了起来。
有了它，父亲终于不用天天呆在卧室一动不动，可以到外面走走，村里逛逛，还可以聊聊天啥的。
“好，好，小张，太好了小张，有了这个带轮子的椅子，我也可以自己活动活动。”老王有些激动起来。
马上握住了张二狗的手，一脸的感激之情。
二丫、三丫赶紧跑过去，推着轮椅起来，果然好用，姐妹三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张二狗取出手机，给父女几人偷偷录制了一下视频和小山村的雪景，可以拿到那边上传到自己的抖音号上去。
想来这种视频，流量应该是不差的。
……
“狗哥，和你商量个事？”
“啥事？”张二狗侧过头，望着躺在一边的袁圆园问道。
“队长，他问我要不要去村小学当老师，你怎么看？”袁圆园试探性的问道。
张二狗想了想，小学就在村口，也没几步路，来回方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袁圆园只是初中生，没有师资，只是当个民办教师。
相当于现在的代课教师。
也不是不可以转正，但看情况。
张二狗上小学的时候，有的民办教师转正成功，有的没转正只能另寻它路：“嗯，你是怎么想的？”
袁圆园想了想：“我……我想去试试看，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
张二狗看的出来，圆圆是想去的。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拒绝。
毕竟当年他在村小学上学时，数学老师、语文老师也是民办教师，很敬业。
虽然不容易，但不是拒绝袁圆园去当民办教师的借口。
“如果你喜欢，我是支持你的，只要你想好了，毕竟当教师是好事，所以我把选择权给你。”张二狗伸手摸了摸袁圆园的脸蛋。
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生了孩子没时间带。
张二狗就要自己当奶爸了。
当然，请人当保姆也不是不可以。
相对来说，这个年代的孩子基本上是放养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上工，父母哪有时间在家里带孩子的。
不上工，没工分，分不到粮食就不够吃，就得挨饿。
所以挺着个大肚子，都要坚持上工。
少干一天活，少一天的工分少一分的粮食。
生孩子没有什么月子，上午生，下午就下地去干活了。
有些好的，能坐几天。
主要看条件。
但这年头，大家的生活条件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所以月子不会长，十天之内，或五天以下。
张二狗以前就常听奶奶、外婆说过此事，所以比较清楚。
对此，张二狗也不好评价。
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但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妇女确实是吃过苦的。
有这个条件，月子还是要坐一坐的，为了身体好。
没有条件，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狗哥，只是我去教书，白天没时间下地干活，以后生了孩子白天也没时间带，只有周六周日，怎么办？”袁圆园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这是她怕张二狗不答应的原因。
暑假倒是挺长的。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问题不大，到时候我请个保姆就可以。”
“啊！请保姆不要钱啊？”袁圆园心疼起来。
张二狗笑了笑：“那有啥办法？你又要去当老师，又心疼钱不请保姆，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那……那请保姆的钱从哪里来？”袁圆园担心的道。
张二狗一笑：“不怕，我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请个保姆的钱还是出的起的。”
“自行车，拖拉机，不都是我去城里做点小生意挣的，还怕请不起保姆？”
“但是做生意是投机倒把，我怕你出什么事。”袁圆园担心的道。
也是事实，投机倒把罪名不少。
挣的越多，罪名越大。
不过明年已经八零年了，做生意的政策相对来说要宽松的多。
“不用担心，黑市做生意的人那么多，不也没事，只要小心点就行了。”
袁圆园虽然还是担心，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管的太宽。
虽然已经是夫妻，但也要给对方一点自由空间，不能啥事都要插上一脚。
“嗯，那你小心点，我当民办教师的事情就先这么定了。再说了，能当多久还不知道。”
“行，你想好了就行。”张二狗也不多说。
反正在他看来，当老师挺好的。
光荣。
虽然辛苦。
但干什么不辛苦。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
就算是坐办公室的，也免不了勾心斗角。
身体不累，心累。
每行每业，都存在着竞争压力，人情世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集体，甚至是一个家庭，都免不了勾心斗角。
不管人多人少，就算是夫妻、父母和孩子之间，也少不了日常博弈。
华山论剑。
江湖不分大小，地位最重要。
张二狗给袁圆园选择的权力，但并不代表纵容她。
好的，可以支持。
不好的，对她和家人有伤害的会劝导。
听不听，那就要看她自己的理解能力。
夫妻是夫妻，但不是要去完全掌控一个人的人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自由的权力。
如果一味的掌控，那和提线木偶没啥区别。
所以她要去当民办教师，她喜欢这个职业，那就让她去好了。
能干多久先不说，但试试无妨。
对于张二狗的支持，袁圆园自然是幸福的。
对于张二狗，她并不了解。
也不知道他的来历，相处不过一个年头，平时也不了解他，性格也捉摸不透他的。
但张二狗的表现，理解力等，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可以捕捉到的。
这一点骗不了人。
假扮的永远是假扮的，明眼人只要时间一长，即使对方演技再好，也瞒不住。
除非距离够远，就像明星一样，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没有八卦丑闻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们光鲜背后的人设是怎样的。
“狗哥，你说我们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袁圆园问道。
张二狗笑了笑，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生儿生女，又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都挺好！”
这个回答，也许是最好的回答。
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无论男孩女孩都喜欢，不给她压力。
“那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袁圆园不放心的追问道。
主要是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普通性，她怕自己生了女儿会被张二狗嫌弃，甚至于讨厌她或不再和谐，对她不好，完全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情况她没少见，结婚前两口子和和睦睦的。
结婚后生不出儿子，又打又骂又嫌弃，让她很是担心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那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