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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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斯……”
“索瑞斯……索瑞斯！”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索瑞斯从梦中惊醒，头脑里还萦绕着噩梦，现实亦如此。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太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只有蜡烛的火光左右摇晃。刚清醒的索瑞斯还处在愣神状态，黑瞳中倒映光影，失神且迷离。
“看来你好像做噩梦了，我的朋友。”一声呼唤将索瑞斯从迷离状态拉了出来。
直至此时，索瑞斯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一个地牢，空间并不大，唯一的光源是铁栅栏外的蜡烛，独自散发着微弱的火光，难得的是这里居然还给他布置了一张床。透过铁栅栏的间隙索瑞斯能看到一人隐藏在黑暗中，蜡烛的光芒并不能让索瑞斯看清对方的脸，但这熟悉的身形和声音已经能让他大概猜出对方的身份。
“卡珀……是你吗？”
“哦？哦，真是难以置信，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卡珀伸出一只手调整蜡烛的位置，让光芒对准他的脸，也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索瑞斯。
“你们……”索瑞斯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他的脑袋很乱，并且伴随着一阵胀痛，揉了揉额头，肢体传来的痛觉使得他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在奥恩铁匠铺前，他们并没能成功突围，对方为抓捕他们下了很大的功夫，可移动炮台、黑管、捕网，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组成的防线切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且遗憾的是，没有奇迹。之后的事他就记不太清了，再次醒来已经在这的地牢里面。
“头晕是正常的，毕竟你为了那个同伙脑袋硬扛了一枚炮弹，说实话，你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卡珀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卡珀，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把洛明带到哪儿去了？”索瑞斯的话像连珠炮一般，眼睛带着恨意死盯着卡珀，想要从其细微的变化中得到答案，但对方却在这时低下了头，并不顺着他的话茬。
“你说的这些奥恩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我想这边发生了什么你也了解的大差不差，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有时候你见到的未必就是真实。”
“哈啊？别给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至于其他的事我也不想管了，我现在要得很简单，放我出去，然后把洛明还回来！”索瑞斯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抓住铁栅栏，看这个架势恨不得要把他给吃了。
卡珀顿时觉得索瑞斯可能脑子真的出问题了，“抱歉，如果你想见皇帝的话，这是需要预约的，我可以帮你，等陛下有时间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卡珀的话里带着戏谑的意味。
“皇帝？”索瑞斯听到这话歇菜了，他想了起来，奥恩之前对他说过，在他们的认知中，九流镇如今的统治者正是洛明，一个独裁者。
“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可聊的，就好比我们各自都了解到故事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能理清逻辑，我想那一定对我们大有帮助，所以，索瑞斯，除了你对奥恩说的那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次换成卡珀握住栏杆了，双目炽热，想要看穿索瑞斯，让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所有隐藏的都显出原型。
“帮帮忙，朋友，或者说，你能根据你知道的推导出什么吗？”
索瑞斯听着卡珀的话，大脑就像宕机了一样，张着嘴啊半天都出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得放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好吧，看来你需要再休息休息，好好想一想，想明白再说。但希望你尽快，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卡珀说罢便失望的准备离去，在走之前又说了一句，“哦，对了，出于安全考虑，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你也可以放心，这儿能保证你的安全。”
就在卡珀即将踏出地牢时，瘫坐在地上的索瑞斯回话了，声音沙哑但坚定：“我知道的是，不久前，你们入侵了小马利亚，在那里抓走了洛明和星光熠熠，这也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
“哦，继续……”
卡珀向地牢外的身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来了，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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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浪就像一双大手拍向岸边，抓住岩壁，似乎想要爬上岸，但仅仅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便又不甘的离去，它自始至终都未能将城市排放的废水还回去。
一个纯黑色的水球沿着排放污水的管道冲进了海里，一直沿着海回到岸边这才停下，同时褪下漆黑的外表。
“出城到海边了，看来已经脱离了危险。”秋烨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在于修的帮助下，她的身体并没有沾上污水。
“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于修没好气回到。
在这次前进的小队之中，实际上一直都有一个隐藏队员在跟着他们，独自前行，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这就是于修。
可能是由于她身上还有信任包袱，也有可能是单纯的不合群，不想扯上额外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在小队里也只有秋烨知道她的存在。
“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秋烨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城镇的方向，她们刚才沿着河流一直出了城，路上还被守卫沿途持火器射击，幸运的是这玩意儿在进水后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切，别把责任扩大，首先这件事和我就没有任何关系。”或许这是她不愿意和暮光闪闪他们直接接触的主要原因。
“哎呀，于修，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吧，而且我们也得……也得把先涛给救出来，毕竟他身上还带着玉玺碎片是吧？”秋烨勾上于修的肩，一本正经的给她分析到。
“我不在乎那玩意儿……”于修并不领情，始终黑着一张脸，但秋烨依旧不依不饶。
“嘿！我们不能在这儿打道回府，明白吗？而且暮暮她们现在也情况不明，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
“那你想怎么样？重新杀回去，如果凭我们两个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刚才就不用跑了，还是说你指望你的那群朋友有所作为。”于修干脆找了个礁石坐下，她的分析很冷静，也很现实，但秋烨并不想止步于此，她们似乎就这样僵住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过不了多久，小马利亚的军队就会来到这边，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总是孤军奋战。”沉吟半响，秋烨这才说到。
“是吗？我们……看来你在乎他们已经高于我了。”顿时，于修眼里黯淡无光，靠在岩壁上，在指尖将水雾凝结成冰，然后又化成水，如此重复。“那我倒是有一个好建议，我们就坐在这儿等到王师天降，一路胜利平推过去就行。”
于修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青年时期她才知道原来父母并不是抛弃了自己，而是永远留在了远方的战场。父母的离去使她从小的生活都在学堂里度过，在学堂后面安一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房子，这就是她的家。首领雨晴是她老师，教会她如何生活，像是她的父母，所以她才努力修炼，想要留在雨晴身边工作。
这些经历造成了她孤僻的性格，导致她根本就没有朋友。雨晴解决了她的生活问题，给予了她一个目标瞻仰努力，但这也让她越来越顽固极端，首领并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关心她的心理上面。
也是在这时，她认识了秋烨，又通过秋烨认识了菲炎，这是她唯二的朋友。秋烨与她有相似的经历，但性格却截然不同，秋烨对世界充满好奇，总是精力充沛，仿佛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劲，向往自由，总是说着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这片山地，去往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和阴沉的于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对离开这里不感兴趣，甚至反感，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在离开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于修始终不明白秋烨为何愿意和自己交朋友，明明当初自己好几次都故意忽视秋烨对自己搭讪，就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刻意疏远，她在面对秋烨的热情时总是不知所措，认为这会耽误她学习。
不过秋烨如火般的热情不是这么快就容易熄灭的，她很聪明，也能察觉到于修内心中的孤独，在几次考试测验中逐渐意识到了于修刻苦修炼的原因不是单纯的让自己变得更强，而更像是为了获得他者的夸赞，她是根据别人的评价来衡量自身价值的。
所以，秋烨在一次雨晴主持的魔法测验上对于修放了水，虽然于修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来自雨晴的褒奖，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且在私下里找到秋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觉得这样我就能拿你当朋友的话，那就错了，只会让我认为你没有传言中那么聪明。”
“不是哦，当你决定私底下约见我的时候，就说明我做的那些成功了，那些事也只能达到这一个目的而已，交流的机会，于修，我们都还没机会好好谈谈呢。”秋烨微笑说。
这可以说是于修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就像当初雨晴推开自己家已经破旧的房门，将自己接到学堂住一样。
从此之后，秋烨和于修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们也逐渐更加了解对方，经常从一点小事聊到梦想、到无话不谈，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毕业后她在秋烨的鼓励下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首领的贴身卫兵，虽然雨晴刚开始压根儿就不想找谁服侍和保护自己，但还是以善意接受了这一善意。
再到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争吵引发的沉默之池事件，这可以说是于修和秋烨第一次出现了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以至于到后来和好后于修脆弱的心灵仍然感觉她和秋烨已经无法回到从前。而在此事结束之后又发生了赵先涛误入山脉，再到后来秋烨离去，就像她的父母一样……
“当然不是！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见到于修这个样子，秋烨有些慌了，立刻反驳到。看着难受的于修，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上前去抱住于修。
“哦……”于修感受着秋烨的体温，最后像是不甘心的问道，“话说，你以前这么帮我是因为你可怜我吗？”
“别说话，没有这种事。”秋烨摸了摸于修的头，柔声安慰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谁都不会放弃。”
“是这样啊……”于修似乎又脑补了什么剧情，但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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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不是洛明，而是另有其人，真正的洛明则变成了麒麟的样子，和你一样变了模样，所以我们才认不出来，而且他连带着你们的另一个朋友星光熠熠在那一次坎特洛特突袭战中被我所逮捕，是这样吗？”
“没错，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救出星光熠熠和洛明，今天早上我原本想找认识的人打探一下消息的，然后也被你给抓了。”索瑞斯说到，他事无巨细的提到了他和洛明自离开九流镇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卡珀借助昏暗的灯光想要看清索瑞斯表情的细微变化，以此判断他有没有撒谎，但这并没有效果，只能得出索瑞斯看上去要比离开时开朗了不少，在谈到过往的时候表情也十分丰富，说到伤心处甚至会流泪。
“我明白了，但是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这件事不能再考虑了，必须尽快，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洛明和星光熠熠是否还活着，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索瑞斯再次抓住了栏杆，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到。
但卡珀并没有因此动摇，只是点了点头，再一次表明你说的我都明白。
“卡珀……你也变了啊，以前明明是玩世不恭的样子，现在我却看不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成熟了不少啊。”索瑞斯好似在自嘲。
“别抬高自己，就算是以前你也看不出我在想些什么，还记得我是怎么把你卖了的吗。”卡珀终于露出了他在见到索瑞斯后的第一次笑容，依旧是贱贱的样子。但很快，这一丝笑就被严肃代替。“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也变了很多，比起你的外表，我觉得变化更大的是你的内心，没想到你已经会察言观色，不过你外表的变化本来就不重要，反正你们幻形灵也是能够随意改变自身外貌的不是吗。”
说到这儿，卡珀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异样的难看，“这样的话好像就说的通了……”
“你说什么？”索瑞斯察觉到卡珀的变化，急忙发问。
卡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起身，朝着地牢门走去。
“等等，卡珀，把我放出去啊！”
“别担心，出于安全考虑，我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把你给放了，你在这儿是安全的，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至少就你透露的情况而言，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还有，如果那家伙真的是洛明的话，这你也可以放心，他和那个叫星光熠熠的小马目前还没死。”卡珀摆了摆手。
“我的其他朋友们呢？暮光闪闪他们，他们也被你们抓起来了吗？”索瑞斯大声喊到，生怕卡珀不回他。
听到这话，卡珀终于停下来了脚步。“我不知道，应该也都还活着吧。你别太担心，好好睡一觉，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放你出来的。”卡珀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在理会索瑞斯，径直走出地牢并将门给带上。
“应该还活着是什么意思？卡珀！卡珀！回来！！你这个混蛋！！！”索瑞斯一直叫到喉咙发痛，剧烈的咳嗽时这才终于停下来，只得坐在角落里小声抽搐着，他以为只要将一切情况说明就没事了，但显然这个世界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喂，我们能信任他的话吗？”地牢外，几个身影面对着卡珀。
“我相信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判断，只是我的判断，刚好能印证他说的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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