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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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凸起的山崖之下稍作休整，耀魔星暂时稳定了灯塔的伤势，确定了灯塔在关键时刻可以帮忙保护他，耀魔星终于敢去联系钢铁意志号上的指挥官。
听着时远时近徘徊不定的炮火声，耀魔星在通讯器中呼叫：“通天晓指挥官，能定位到我们吗？”
通天晓立刻回答：“能，不过你可能需要等一会。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明白！”
收了线，他环视四周，紧张地观察周围环境：“看来他和棱刺号交上火了，一时半会顾不上我们。你的腿一定很疼吧？这里还算安全，棱刺号不容易发现我们。你靠在岩壁上坐一会，我给你闭锁一下肩部和腿部的神经，就可以缓解这种疼痛了！”
耀魔星轻轻地将灯塔扶到山崖内侧，让他背靠岩壁坐好。耀魔星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但局势仍然紧张，他必须抓紧时间，做好随时迎接战斗的准备。他蹲跪在灯塔身边，打开他肩部装甲，调整光学镜焦距仔细寻找内部神经元件。
“会有点疼，忍着点，马上就好。”他轻声安抚着灯塔用电锥精准地关闭了那些神经元件。
“我不怕疼！”虽然这样说，灯塔仍然顺着耀魔星的意思，靠坐在岩壁的最内侧确保一动不动，方便他治疗。
“……耀魔星，刚刚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你说吧！说话，是个分散痛觉的好办法。”耀魔星埋头焊接着。灯塔一侧头就可以看到，一闪一闪的电火光，照亮了他线条柔和的清秀面庞。此刻，这个人近在咫尺，神情专注，谦逊温暖。
望着细心工作为自己缓解疼痛的耀魔星，回想起刚刚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自己，灯塔的心也越发变得柔软：“或许，那些霸天虎的所作所为，给了你不正确的认知。但是，正常的情侣，他们之间的爱情，是非常美好而珍贵的。耀魔星，我……”
耀魔星的处理器接收到一段……
灯塔好像开口说了些什么他处理器不能解读的话：“……”
“嗯？你说什么？”耀魔星合上他肩膀的装甲，开始修复他左侧手臂，“我刚刚没有听清你的话……”
“你是故意的吧？！”灯塔有些气急败坏。
……耀魔星的确是故意忽略了他的话……因为那有点……匪夷所思。耀魔星抬起头注视着灯塔的表情，评估他的神志：“你的中央处理器在爆炸中……”
“我脑子没有问题！”灯塔气得大叫，“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我以为，我以为你能慢慢明白我的！”
所以……他刚刚说——
“我们做伴侣吧？”……是真的？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耀魔星现在的感觉，介于啼笑皆非和不知所措之间。灯塔希望的“伴侣”必定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些，而是灯塔刚刚描述的那种，“美好而珍贵”的爱情。
可是，找我这样一个残次品？他根本得不到他所期望的“爱情”。情绪模拟程序，只能给出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并且如何表演它。但是，他表演得再像，也不是真的！
“我就知道每天约你出来一起行动没有半点用处！”他懊恼的说，“冗山出的馊主意！”
耀魔星推脱道：“比起我，你看起来和冗山做伴侣更合情合理。你们相识那么久，关系也那么好。”
灯塔叹了口气，认真的解释：“冗山是和我一起从火种源之井走出的兄弟，我们之间只可能有兄弟情，不会产生爱情。而且，选择谁做伴侣，并不在于认识多久。灵魂的契合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耀魔星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他小腿上的腓侧装甲。上次给他治疗，自己打开这里明明很容易的。
“灯塔……可是我并没有这种……情感……我的处理器不能产生这种数据，更无法理解……”耀魔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我不能答应……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辜负你……”情感模块缺失的这种先天不足，是他此生最大的缺憾。
想和他长远或临时为伴的，有人觊觎他的相貌，有人想利用他的权势，可是，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出想要得到他所无法产生的“爱情”！
灯塔的提议让他太……意外了！
耀魔星从未想到过自己还会遭遇这样的意外。
“你不要怕。我会教你。”灯塔握着他的手腕，微笑着说，“我都会教给你。”
教？
就算车子能学会在天上飞，我起落架上的小轮子也永远学不会在立交环轨上奔驰。
但，如果一口回绝他，岂不是彻底断送了灯塔这一条退路了？通天晓想要因他杀害扬沙而向他问责的时候，他岂不是连一个说情的人都没有了？通天晓会像他以前的那些部下对他们的俘虏那样吗？一块一块撕下他的装甲和零件，让他痛苦哀嚎？
一些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从尘封的文件夹中伸出有毒的触手，如一只有了苏醒迹象的恶兽喷出腐臭的鼻息。
不！不要想起它们！
不！我不能让自己再次落入那种境地！如果施加者是我的指挥官，我将更加痛苦百倍！
“可是……我并没有自主权。”耀魔星低下头，不敢看灯塔的笑容，“我只是一个俘虏，通天晓指挥官的战利品。”
这一次，他一下就打开了那块坏了一块的装甲，开始熟练的理顺和焊接管路，飞快地用液体胶包裹好并烤干加固。
灯塔瞪大光学镜：“没有人把你当做俘虏！耀魔星！”
耀魔星垂下光学镜：“抱歉了灯塔！你不嫌弃我卑微的出身和糟糕的过去，愿意和我结为伴侣是我此生莫大的荣幸！可是，我是通天晓指挥官的俘虏，并没有这样的自主权。”
灯塔急了：“你是一名自由的汽车人，你是通天晓任命的副官啊！”
“做副官，也只是他对自己战利品的一种处置方式。如果他觉得不想要我做副官或者医生了，命令我做其它的事情，我也都必须服从。”耀魔星忧虑地望向空中，两艘飞船交战的炮火声隐隐传来。“我的部下，曾经用俘虏修补堡垒。我担心，我犯下杀害扬沙这样的重罪，他在和棱刺号战斗之后，会选择用我来修补钢铁意志号破损的船甲。”
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原因被拒绝，灯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既然你不是因为嫌弃我不够好而拒绝，”看着大个子不安的神情，灯塔笑着开玩笑道，“那么，按照你的逻辑……俘虏是可以转赠、移交的吧？如果你不反对，我就去向指挥官提交申请报告了？”
耀魔星手下的工作顿了顿，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碌起来，只是轻不可闻地答了一声：“我只能保证，我会带你回到飞船上去。”“呵呵！你呀！”灯塔开心地笑起来。
垂首之间，耀魔星悄悄端详着自己胸前那枚通天晓亲手描绘的汽车人标志。
与其它汽车人通常佩戴红色汽车人标志不同，通天晓的汽车人标志是和能量液如出一辙的莹蓝色。仿佛指挥官的标志，就是用他的一腔热血铸造而成。而通天晓给耀魔星烙下的这枚标志也是和他自己的标志一样的莹蓝色。
耀魔星发现自己的处理器运行好像发生了错误。因为在计算得失利弊的时候，按照不同的逻辑回路居然推演出不同的结果。
一方面，他希望通天晓答应灯塔的申请，那以后他就可以安然度日，不用提心吊胆。可是，从另一条回路，处理器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不论境遇如何，他希望永远追随通天晓。
耀魔星不禁暗自猜测：如果跟随的人换成是灯塔，那么他肯定不会杀我，通天晓应该也不会去处置别人的俘虏。
可是，通天晓，会把我赏赐给灯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