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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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来，他一直在找寻那道密诏，却一直无果。那一年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口歪嘴斜，连笔都握不住了，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首辅等太子一党提出太子监国，而那时自己的舅父正在北境与戎族厮杀，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生死难料，根本无法顾及京城局势。
而母妃却告诉他，父皇一直有立他为储君之意，早已写下传位密诏放在御书房内隐秘处，而如今他说不了话又无法写字，根本无法告知那密诏究竟藏在何处。
母妃找遍了御书房的角角落落，还是没能找到那密诏。
她偷偷使钱买通了御书房服侍父皇的李公公，他告诉母妃，父皇中风前曾在御书房见过沈家大姑娘沈清，问了问她与陆渊的婚事，并笑着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他曾一次次有意无意问起过沈清关于那天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每次沈清都脸色沉郁地告诉他，要是那一天她早点发现陛下发病的征兆，立即找太医诊治，或许陛下就不会突然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再后来，他使尽了所有的招数，只为了查找那份密诏，可机关算尽，等来的却是她突发急病，死在了即将要与陆渊成婚的前夜。
面前的灯火跳了跳，宋怀德自嘲地笑了笑，也许终究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更喜欢陆渊吧。
不过既然……他眼里的光随之跳了跳，遗传了母妃绝美容颜的脸上露出笑容，凭什么刘家为宋家拼死拼活卖命，母妃却连后位都只能拱手相让，连自己本能顺理成章做太子，却只能屈居于宋怀仁之下，凭什么呢！
不过，这会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那就走着瞧吧。
陆渊感觉今夜通往惜福院的路特别长，他走得飞快，脸上都隐隐有些汗意。
“世子，您总算是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眼看着惜福院就在眼前，张嬷嬷遥遥看到他像是遇上了救星般，慌乱地从路边闪出，“听说紫苑流产了！老奴怕夫人责罚苏姑娘。”
陆渊点点头，刚刚就在王府医走后不久，赵嬷嬷来报紫苑流产了，果然。
他不顾张嬷嬷跟在身后，飞快地进了惜福院，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母亲不知事情真相，错罚了苏浅陌。
有几个小丫头见他来了正想去通报，被他伸手一推，吓得站不住脚。
正院的厅堂内灯火通明，陆渊往里望了望，见张嬷嬷已经跟了过来，正在院门外徘徊。他忙飞奔过去，小声和她说了几句，张嬷嬷会意地点点头。
李夫人疲惫地坐在堂中，今日陆嫣出嫁，耗费了她很大的心力，原想着早点歇息，哪知刚刚探春院里传来消息，说是紫苑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她哭成个泪人一般，几次三番想寻死，都被赵嬷嬷带来的人拦住了。
她这才强打起精神，谁叫她是国公府内院的当家人，国公爷子嗣艰难，好不容易紫苑怀了一个，现在突然没了，她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你说你为何当着公主的面绊倒她，是嫌我们国公府的事不够多吗？”李夫人目色沉沉，她原打算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哪知这紫苑这么轻轻一摔就流产了，真是不经事。
面前那小娘子微低着头，脖颈上还露出深深浅浅的指痕，看着可怜巴巴的。李夫人看着也觉得有些不舍。
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偏帮了她，她怕国公爷以为她这是嫉妒紫苑怀了孩子，恨不得她摔倒落胎呢。
自从得知紫苑偷偷怀了孩子，国公爷发了火，将那小翠立时发卖了。她也立即找了另外两个小丫头时刻陪着她，寸步不离。哪知今日嫣儿大婚，她小姑娘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看看热闹，却出了这档子事。
“大家都看到是你绊倒的，你还有什么好说，你和我说实话，你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她。”李夫人见她不说话也有些急了。
只要她说不是故意的，关她几天，这事也算是了了。可奈何苏浅陌一直低头不语，她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也不知溢之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听自己要提审浅浅，她突然冒了出来，寸步不离地搀扶着她，好像这惜福院是什么龙潭虎穴。
“夫人。”苏浅陌咬牙跪下，“您说的对，婢子与她算上这一次也仅仅见过两面，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婢子见她过来之时，只觉得香风阵阵，婢子不惯闻那香味，还往旁边让了让。”
“香味？”李夫人怔了片刻，回头问钱嬷嬷，“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香味像是桂花的味道，我还纳闷着这都入冬了，怎还有桂花开着。”
“是，夫人，老奴也闻到了。”钱嬷嬷点头说道。
“夫人，奴婢见识浅，从没见过怀孕的女子还涂抹这么浓烈的香味，或许……”苏浅陌轻声说道，“对了，公主殿下还问了紫苑姐姐，她回说是紫金香，说是国公爷送给她的。”
“紫金香。”李夫人捂嘴，指着钱嬷嬷说道，“这……你去将那两个小丫头给我带过来。我倒是要好好审一审，是谁给她用的紫金香。”
“夫人，要不要先问过国公爷？”赵嬷嬷小声问道。
李夫人还在犹豫之间，就见陆见山由陆渊扶着满身酒气地走进来。
“国公爷，你怎么过来了。”李夫人略感诧异，又苦笑一声将他迎到上首，见儿子站在一旁，“你也坐吧，都累了一天了。”
陆渊早就在门外听了半晌，见李夫人态度温和，倒不好立时进来质问母亲，只等着张嬷嬷将父亲请过来，便一同进了厅堂。
“夫人，让她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和你说。”陆见山虽喝了不少酒，但神情还是很清醒。
李夫人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陆渊朝小玉使了个眼色，她忙搀扶着苏浅陌行过礼后退下了。
“国公爷，你先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想偏袒那婢女，可她也是无辜的。我问过了，是紫苑不小心自己摔倒了，不能怪她。”李夫人一边给陆见山奉茶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