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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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赟在次日早朝时,颁布一项政令——迁都洛阳。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不解,甚至是质疑,更有朝臣死谏 ——殿下是否要颠覆北周的江山?
宋赟冷冷的听着朝臣的谏言,让福贵拿出宗政越临走留下的圣旨,是迁都的圣旨。
他到此刻才惊觉宗政越的可怕,将全盘掌控,所有棋子都算好了,一棋一步分毫不差。他以为不会迁都,留下的圣旨也派不上用处,但现在却用上了,也是不得不用。
迁都事关重大,要不要放弃镐京还得再议,几乎官宦世家的根基都在镐京,在洛阳也无一二田产,还得临时购买。现在圣旨下了,洛阳的地价跟着水涨船高,晚一步都买不上。
······
政令八百里加急的传到边关,宗政越正在看奏折,其中写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只是宋赟当初调皮写的情话罢了,也是如今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刘副将和荣国公两人急匆匆赶来,还未进门,刘副将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陛下,不好啦,不好啦,王后在镐京将老窝给搬了。”
荣国公满头霜白的头发,腰间挂着宝剑,双眼锐利如鹰隼。他倒是颇为镇定,虽惊讶于王后的做法,但还是想听听陛下怎么说,毕竟这北周上下还是听命于陛下的。
宗政越将奏折轻轻合拢放在胸口衣襟的夹层内,随口斥道:“喧闹什么?”
刘副将缩了缩头,别看陛下还未到而立之年,但这浑身的帝王威势却是十足十的,颇有德宗风范。他们这些老臣怵德宗,更怵仁宗,这两兄弟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命。
荣国公禀报道:“陛下,王后下旨迁都洛阳。”
“是孤留下的圣旨,不用管镐京之事,王后会做好的。”
荣国公和刘副将都震惊不已,想问陛下为何迁都?冒顿还没打进来就开始迁都,这不是寒了军民士气?
“迁都一旦开始,坊间定会传言战场失利,安不了民心啊!”刘副将道。
“镐京不能留了。”宗政越说完便挥手让两人出去,“你们去将兵马粮草清点一遍。”
两人对视一眼,陛下这是打发他们走,无奈只能告辞离去。
宋少阳刚巡逻完一遍城墙,见到荣国公和刘大人拱手行礼,荣国公对其微微点头,刘副将现在不想看见姓宋的,翻了个白眼,径直就走。宋少阳摸不着头脑,四处打听才知镐京那边要迁都了。
‘迁都’这块石头激起的浪花远不止此,在隔着嘉峪关巍峨的城墙之外,正揽着息月喝酒的冒顿也听道了这个消息,大手摸着息月雪白细嫩的小手道:“宗政越娶的那个男王后现在怕得快尿裤子了,还没有打进去都开始迁都了。”
“大汗英武,我那小皇叔可比不上大汗,只能给大汗提鞋。”息月给冒顿倒了一杯酒。
冒顿一口喝下,双手抱起息月进入帐后,不时传来一阵娇喘声,惹得外面站着的侍女羞红了脸。
‘迁都’一事也像一个信号一般,春雨和阿灵以及焦都三位神教使者到了冒顿的王帐,此次带来的还有许多江湖人士,其中有几位还是明月楼遗留的余孽,江湖赫赫有名的狂刀也在此,他前面去了倭人那边学习刀法,还请了几位倭人的大宗师前来。
倭人在营地四处观看,时不时叽里呱啦一阵,冒顿不喜这些倭人,言其行为猥琐,目光放荡,既没有中原人的文雅,也没有草原人的豪放。那些倭人所用伙食全部按照普通兵士的来,油水少得可怜。若非大业未成,两方人员现在就得打起来。
·······
秦隐带着前锋军队负责架云梯,投石车已经就位,年老之人负责搬运巨石。上不去则死,后退了也死,身上还扛着妻儿幼子的性命,只能悍不畏死的冲上去。
春雨坐在马上看着战场上顷刻间死去的成百上千的人,眉目间没有一丝触动,他向来心硬,否则也不会坐上神教使者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可是他杀了自己亲哥哥得来的。
阿灵玩着手中的蜈蚣,他的蜈蚣通体发红,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小红’。“春雨,你说小宋哥哥有没有想我?”
春雨真的想翻白眼,“想你死。”
“小宋哥哥才不会像你这般绝情,他心可软,定在想我。”阿灵嗤嗤的笑着,“我也想他了 。”
焦都骑马而来,“今日又没有攻下嘉峪关。”
“若是那般容易攻打下来,冒顿也不会一直困在关外了。”阿灵笑道。
春雨勒马离去,阿灵怒吼,“春雨,等等我。”
焦都皱了皱眉,春雨和阿灵关系要稍好一些,但当初也是以命相搏,他们八个神使哪个都不是好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两人已经有点变了,能让这两人改变的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人,那个现在坐在北周至高无上位置上的人,也是让宗州更疯、更狂的人。
焦都不希望春雨和阿灵变了,若是变了,那他们这群人当初做的那些现如今看起来就显得极其可笑。阿灵毒杀了全家,他杀了自己挚爱,他们所有人都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的无根浮萍。
宗州现在是神教的暗神,无人敢靠近,比广朴子还要疯狂,现在不想着炼制长春丹了,开始跟广朴子一起炼制人傀,这两师徒已经不能称得上‘人’了。
便是连他这种冷心冷肺的人看得也胆寒。
······
冒顿的军队退去,宋少阳带着人打扫战场,一只手握住了宋少阳的腿,虚弱的说着匈奴语:“救~救我。”
宋少阳听懂了,他也是学过古匈奴语的,低头看了一眼,一脚将手踢开,招来人指着地上残存一口气的人道:“丢进坑里。”
古往今来都有‘马革裹尸’一说,但是真正的战场上胜利方会给你挖个大坑,连个裹尸布都不会有,身上值钱的衣物、鞋子、武器全部搜刮,搜干净后乱七八糟的丢到坑里,铲土将其全部埋了,不埋怕造成瘟疫。
胜利的一方若是有余力,会将己方阵亡的军士单独埋个坑,立个木牌。若是战事胶着,也只能挖个大坑一起埋了草草了事 。
他早已见过战场,虽然心里还会有不适,却已经不会失态了。早前在苏州战场上见到那般多的死人,拿剑的手都有一丝颤抖,脸色惨白一片。
战场失利的秦隐正在王帐面前挨着鞭子,狂刀讥笑道:“秦隐,你现在已经不配当我对手了。”
江湖人,对王权低了头,便已经套上了枷锁。
秦隐沉默,挨了二十鞭之后穿好衣服径直走了,看也未看狂刀一眼。
黄羊已经准备好了药粉,见秦隐进帐赶紧道:“我给你上药吧。”
秦隐点头,脱下外袍,黄羊轻手轻脚的拿帕子沾湿水将上面的血水擦干净,说起今日打听到的事,“冒顿现在大举进犯应该跟宋公子迁都一事有关,北周国都都迁走了,士气定然跌落,想趁现在攻下嘉峪关。”
秦隐微微皱眉 ,“迁都?”
“我也奇怪,好好的怎么会迁都?”黄羊洒了厚厚一层金疮药在鞭伤上,又拿白布包裹着,别看他是个大老粗,但这手法可是跟蓉大夫学过的,就是没学到精髓,裹得有点丑,但也无关大雅。
“你不觉得此事很诡异吗?”秦隐道。
“有点,感觉不好。”黄羊洗净手,他们这边来了三位神教使者还有众多的江湖人,西夏那边也去了三位神教使者 ,还有两位从未出现过。神教的力量也太大了,左右了两个国家。
幼时,秦隐还见过冒顿,那时候两族都在草原牧牛羊,与北周交换茶、盐、布料等。冒顿乌谷还是个英武的少年,喜欢中原文化,听说还拜了中原人为师,学习中原武艺,他也是受冒顿乌谷的影响才去中原学武。
阔别十余载,此朝回草原,呼延四部与冒顿乌谷开战,呼延四部败落,他们也被收归到冒顿一部。但他现在见到的冒顿与幼时见到的根本像是两个人,哪有当初比划着中原武功的傲气模样,大腹便便,嗜酒好色,他不信十余年便能将人变成现在的模样。
他幼时所见到的冒顿乌谷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低头,现在的冒顿乌谷对神教低头,听其教唆,枉顾族人性命,现在的草原上见不到一个青壮年,全部被征召,若是败了,草原就完了。
“神教,这神教到底有什么?”黄羊不禁问道。
“‘神教’,不是该有神吗?草原一直传说宣武帝是神灵下凡,先祖告诫我们不可破关,现在的神教与当初的宣武帝哪个更有‘神’相助?”秦隐嗤笑一声,他向来不信什么‘神灵’一说,都是糊弄世人的胡言乱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