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妖鬼案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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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一案还未告破，傅轩祖父去世，必须守丧三月，因此这件案子全权交给了罗文道处理。虽然袁斌和秦巍都是指挥佥事，官位比罗文道高，但两人是武将，不是智囊，打仗还行，查案就捉瞎了，因此由罗文道接手。
宋赟安稳的睡了一晚，周峰的药膏确实好用，尾椎骨处一整晚都有点微微发热，痛感也轻了很多。他还挺纠结的，反感周峰这么没有边界的人，但药膏是真好啊！
还不等他纠结出头绪，罗文道已经揣着记载了死者生辰八字的册子过来了，“你观察细致，想法也新颖，看看这杀人取血到底何用？”
宋赟心想，若是你看过无数悬疑推理片，一样能从无数杂乱无章的信息里抓住线索。在信息化的大时代里，哪个现代人没看过几部推理片、几部悬疑小说的？古人虽然也有案件记载，因不知自然界的真理，对这种装神弄鬼之事大多敬畏，查案也畏手畏脚，否则吴远中等人怎么靠酒壮胆？
‘妖鬼’一案查不出人为痕迹，坐实‘妖鬼’所为，肯定会对镐京造成影响，人心惶惶。他代入自己是凶手，想杀人取血，势必会去偏远之地，仁宗帝在位的这十年间，北周还未有大的动乱，人口急速增长，要找阳年阳月和阴年阴月的人也容易。
凶手偏偏就选在了镐京，而且前镐京府尹怎么可能那么蠢断定就是‘妖鬼’所为？‘妖鬼’一出，是天下将乱的征兆，仁宗帝砍他都是仁慈的。
“最近镐京有没有发生过奇异事件？”
“来镐京城的武林人士调查过了，没有问题。最奇异的莫过于济民堂的蓉大夫，擅长治外伤，肠子掉出来都能缝进去治好，许多江湖人士慕名而来。”罗文道又翻开一个小册子，“这是近三个月内来往镐京的江湖人士，大多数是来找蓉大夫治伤的，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奇异事件发生。”
宋赟趴在床上翻看名册，抠了抠手背，“我说的是奇人异事，异事没有，长得奇怪也算，道士和尚也算。”
“有各地僧人前去普济寺朝拜，来往的和尚、道士皆在这名册中，无异常。若说长得奇怪，断手断腿的也有几个，查过并无异常。但有一人是双瞳，宗师武者，眼球很奇异，黑色眼瞳和灰色眼瞳，递交的文书显示一直在天山派当客卿，此次来镐京也是受凤阳长公主之邀。”
宋赟一拍枕头，道：“抓这人，就是他。”
罗文道起身，漆黑的披风坠地，握紧手中的长刀，气势瞬间凝重。宋赟一把抓住罗文道的手臂，“你不考虑考虑再抓人？毕竟是凤阳长公主邀请的宗师。”他也是说完才发觉自己莽撞了，那是凤阳长公主邀请的人，惹长公主不悦才老火，真是想缝上自己这张嘴啊！
罗文道嗤笑一声，盯着宋赟满身傲气，“别忘了我们是锦衣卫。”
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帝王直接管辖，拥有先斩后奏权利。抓错了也就抓错了，宁可错杀一千绝不可放过一个，即便是凤阳长公主也不行。
宋赟松手，拱手恭送，“罗大人慢走。”
罗文道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问道：“宋百户，本官还未问怎样断定此人有异的？”
宋赟语塞，他能说是上辈子看过的电影情节吗？双瞳长生之术。虽然他从未见过双瞳之人，但此时此刻镐京城出现双瞳之人，本就不寻常。在他前世的历史上有五位双瞳的人：仓颉、虞舜、项羽、李煜、黄赏，此类人多是帝王之命。
“猜的。”
罗文道轻笑了一声，随即出去骑马赶回衙门调集人手了。
宋赟感觉罗文道笑得很奇怪，但又不知怪在哪里。正准备拉铃让松墨端点心进来吃，和罗文道周旋一阵他都饿了。
【姜文给各大纨绔、废柴官二代发了帖子，三日后在醉香楼相约。】
宋赟头埋进枕头里，【这些穿越者在搞什么，就不能消停点吗？】
【姜文想搞大事啊！】幽感叹，【好像把醉香楼给包下来了，说要弄一个前所未有的商户阶级。】
【这是纨绔不想当了，想当‘沈万三’了。】宋赟挠头，思考道：【我要去参一股吗？穿越者赚钱的点子肯定多。】
【谁是‘沈万三’？】幽问道。
【家财万贯的大商人。】
【那就去参一股，宋少筠有帖子。】
【你怎么知道？】
【再过半天，整个镐京都知道谁接了帖子。这个姜文一点不按常理出牌，接了帖子的官二代都被他拿出来做宣传了，说是吸引镐京富商一起赚银子。有权的、有钱的，都被他给集齐了。】
【牛人啊！】宋赟佩服，上一世也有个牛人买了“与巴菲特共餐”来宣传，赚得盆满钵满。他决定三日后爬也得从床上爬起来去看看姜文这个牛人，顺道看能不能捡点‘汤’喝。
上午送走了罗文道，下午又迎来了文詹和杨之谦。
杨之谦画技高超，以前擅长画山水，现在整日苦练人像画，方便今后画出更精准的人像，让指挥使大人看到他的天赋和实力。他不想去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留在镐京当然是最好。
文詹来探病，跟他瘸着也得去给老侯爷烧香一样，毕竟是直属上司，关系还是得维护维护。拿了一盒补品、几盒糕点，礼部侍郎公子就送这点东西着实有点寒酸，加起来价值不足二十两。他还是知道文詹狗样子的，爱喝花酒，有点钱都拿去给那些花娘了，这二十两估计是全部家当。
杨之谦这次带来一副巨型卷轴，是他上次看过后一直念念不忘的《万里江山图》。《仕女画》在百花楼遇刺时报废，他还可惜了好久。现在《万里江山图》一来，瞬间弥补遗憾，有失必有得。
杨之谦说罗文道集结了很多人手去查抄长公主府，还请了武林高手前去协助捉拿要犯。真元武者以上的锦衣卫全部出动围住公主府院墙，要求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他和文詹两人‘废柴’一双，自然不算在内。
宋赟感叹：“行动挺快。”
“那可是凤阳长公主府，镇抚使大人可真够猛的。”文詹心中挺忐忑的，要是抓对人还好，要是抓错了咋整？他们锦衣卫的名声扫地不说，陛下也得怪罪。
凤阳长公主是帝王的长姐，妥妥的正统皇亲国戚。
德宗和仁宗的父亲是孝宗，孝宗帝的子女众多，但活下来的也就十来个。子女多了，这后宫女人也就多了，各个斗得不亦乐乎，被扼杀的胎儿不少，连王后都换了三次。
最后胜利的是孝宗帝的贴身宫女，生下了德宗晋升为嫔，后来又生下仁宗晋升为妃，一生没坐过皇后之位，但两个儿子都活了下来，还都是帝王，死后直接被追封为王后。
德宗帝在位时杀了一批皇亲国戚，孝宗众多儿子能活到仁宗帝继位的，除了断腿的寿亲王，九指的安亲王，便是凤阳长公主了。凤阳长公主虽为女儿身，却曾被德宗亲封为“护国将军”。
德宗半身戎马，凤阳长公主稳定大后方。
德宗和仁宗年龄悬殊差距大，德宗继位后领兵去攻打了周边小国和塞外匈奴，一直是凤阳长公主坐守北周，将北周内的世家大族给镇压下来了。待德宗打散了周边小国杀了匈奴单于后，调转马头回朝将试图分裂北周的文官武将些给屠戮了一番。
当时天灾四起，各个地方大将收拢了许多流民，隐隐有兵患将至。德宗帝辛辛苦苦在后方打仗，这些出生贵族的将军些在国内敛财揽权，国都快被偷光了。杀了大批贪官，抄了家财拿去赈灾，这才将北周的局势给稳定下来。
当时一度有官员认为德宗会将帝位传给凤阳长公主，谁知却传给了当时还未及冠的仁宗帝，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两人待了没多久便走了，连茶水都没顾得上喝，说要去坐镇锦衣卫衙门，其实也是去看看罗文道能否将凤阳长公主捉拿下狱，纯属瞎凑热闹。
……
长公主府，驸马与其子浑身捆绑着跪在一个符文之上，两人皆是满头冷汗，嘴上勒着布条，说不出话也闭合不上，导致口水直流，眼神急切的看着一旁悲天悯人的妇人，那是凤阳长公主，生得一副观音相。
戴着面纱的窈窕女子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
女子的眉眼极为熟悉，不是雪阁的柳妃雪又是谁？
凤阳长公主拿过托盘内的匕首，划过驸马与小公爷的脖子，两人临死的眼神惊恐至极，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地上整个符文。凤阳长公主眉眼都未动一下，冷静且肃穆。
柳妃雪跪地叩首，“恭迎月神。”
凤阳长公主收起匕首 ，轻轻拭去上面的血渍，“暗神归位了吗？”
“他的祭祀之礼还未完成。”柳妃雪答道。
凤阳点了点头，对柳妃雪道：“我先走了，你回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