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如此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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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烟还在燃着，可是却没有了继续的动作，秦世锦只是盯着那一处。
瞧着他们，坐在同一辆车子里。
他送她来公司上班。
在他离开的日子里，不过是短短几日。
对面的马路，那辆车里陆展颜解开了安全带，开口说道，“文诚，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公司。还有，也要谢谢你的早餐。”
“我也是临时过来的，附近便利店买的早餐。”宋文诚扭头说道。
“味道还不错，谢谢你了。”陆展颜心里不好意思，总是觉得这样的体贴，不该继续的。毕竟他们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了。就算见了面，还是朋友的关系，可如此这般的温柔对待，不应该再继续。
宋文诚的眼睛，很明亮，隐藏着深深的情感，他有些感叹，却也是失落，“展颜，你不用这么客气。你已经对我说了，很多遍谢谢了。”
“不过只是送个早餐而已，以前……”宋文诚试图想要说起过去。
“文诚，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不等他再说下去，陆展颜将话语打断。
那时候他们在同一所高中，并非是一个年级，他是她的学长。却每天都会为她买好早餐，也不过是简单的三明治和一瓶牛奶，可是让人感到如此温暖。而他并没有明说，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甚至是悄悄地放在她课桌的抽屉里，等到她上学进教室就会看见。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陆展颜还感到奇怪，想着是谁送给她的。
许静当时和她同一个班级，中学直升高中，而高中又是按照学生的成绩排列，她们依旧被分在同一个班级。再加上都是优秀学生的关系，老师也对她们格外优待，所以她们还是同桌。许静瞧见了，也是困惑。
许静当时猜测，不知道是哪个暗恋她的爱慕者送来的呢？
后来这样的早餐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陆展颜忍不住好奇，就和许静提前来学校，准备抓住那个神秘人。
果然，她们等到他了。
谁知道，竟然是宋文诚。
彼时的宋文诚，年轻清秀，制服穿在他的身上，出奇的好看。
原本是躲着悄悄看的她们，许静没有忍住一下就跳了出来，指着他道：宋学长，原来是你！
宋文诚愣了下，陆展颜也愣住了，赶紧从后边出来。两人四目相对，夹杂着许静略带暧昧的笑容，双双都红了脸。
那时候连注视，都是羞涩的。
如今，陆展颜这样镇静地瞧着他，她不躲闪，也不逃避，“文诚，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想你也很明白。有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知道时间不会倒流，只会一直往前走，不能总是回顾往事。昨天谢谢你送我和许静，今天也谢谢你，可是，真的不要有下次了，因为没有必要……”
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口，宋文诚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拽。
陆展颜始料不及，也抵挡不及，硬生生被他给抱住了。
宋文诚一向都是清润的，轻声细语的，什么时候会这样的强势，让她瞬间僵住。
“文诚，你放手！”陆展颜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喊道。
“不，展颜，我不放！你听我说！”宋文诚抱紧了她，不肯松手。
陆展颜再次喊道，“你放开我再说！”
“展颜，你听我说完！”宋文诚却是喝了一声，他有些焦急，也有些慌乱，就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昨天晚上，打你的电话，就想对你说的，可是没有来得及。现在，请你听我说完。”伴随着他的声音，他的情绪似乎慢慢恢复了平静，声音却很低哑，“展颜，这两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也没有忘记过我们的过去，每天每天，我都会想起。”
“展颜，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可以时光倒流！”宋文诚在耳畔轻轻说道，那样的怅然。
太多的时候，宋文诚都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做，那么今天是不是不会那么后悔。
答案到了此时此刻，却已经有了结果。
现在的他，拥有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物质。
陆展颜曾经说过，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他确实做到了，也证明了自己，她的话并没有错。他没有优秀的家世和出生，注定了不能一开始就一帆风顺。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可是，当他拥有了一切，才现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展颜，我想你，很想很想！”宋文诚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去，不让她离开。
从前的宋文诚，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语。可是如今，那入骨的思念无法抵挡，他一定要全都说出来。
“文诚，你曾经说过，路是自己选的，你绝对不会后悔。”默了一会儿，陆展颜轻声道。
那一年他决定留学美国，那一年她没有挽留，那一年送他去机场，那一年他就是这么说的。
他说：展颜，路是自己选的，我绝对不会后悔。
※※※
宋文诚浑身一震，犹如遭受重创无法负荷。
陆展颜试图要拉开他，可是他仍旧是不肯放手，而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B——”
陆展颜一惊，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斜对面的马路，停着一辆黑色跑车。
那车型是她所熟悉的。
而车子里的人……
陆展颜觉得耳边有些嗡嗡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声喇叭的缘故，思绪也有一瞬的空白。而后她看见了他，视线一下子对了个正着。
即便隔了距离，也依然可以瞧清他，冷酷的俊容，那样的阴霾。
秦世锦……
陆展颜愣了下，而后恍然回神，她猛地推开了宋文诚。
她一下爆出来的力量，将宋文诚推开了，只见她神色惶惶，正注目着前方。他有些狐疑，也顺势望了过去。
那个方向，那里有辆车。
车子里的男人，却是秦世锦。
秦世锦目睹了方才的全过程，直到那个拥抱，他胸口一窒，怒不可抑，一下子挥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薄唇抿着，秦世锦一言不，踩下油门却是驶离。
—
被他看见了……
陆展颜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没有了其他的。
宋文诚也当然有看见秦世锦，他低头瞧向她，只见陆展颜一张小脸没有情绪，他不禁担忧，“展颜？”
“文诚，你别说了！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到此为止！”陆展颜收拾了情绪，迅速地打开车门下车。
宋文诚瞧着她离去，他眼眸一紧，也立刻下了车。
陆展颜并没有回过头，宋文诚朝她喊了一声，“展颜！”
陆展颜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她不愿意再去理会，宋文诚望着她的背影，沉声喊道，“这一次，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声音从后边清楚飘来，陆展颜不禁加快了步伐。
来到公司后，陆展颜只觉得这个早晨实在太过混乱了。想起刚才的一切，都被秦世锦看见了，那么他一定是误会她了。
这该怎么办？
重新将手机冲了电，才现有秦世锦的未接来电显示。
他有找过她……
陆展颜立刻按了回拨，给他打电话，可是却无法接通。连续打了三个，同样都是如此。
陆展颜蹙眉望着屏幕，一颗心被狠狠揪起了。
※※※
这一天下来，心绪如此不宁，瞧着快到下班时间，陆展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他。那么要去哪里找他，唯一能够确定他会在的，就是中正公司了。陆展颜提早半个小时下了班，而后就赶去了中正。她不方便进去，于是只好在外边等候。
依稀记得，那一次知道中正危机，她也是来这里等他的。
那时候天气很热，现在却已经初秋了。
哪一次等了很久，这一次却没有等很久。
过了一会儿，秦世锦出来了。
和他并肩齐行的，还有萧墨白，以及孙颖滋。这个角度看过去，孙颖滋在说话，萧墨白则是应着，而秦世锦却是沉默不言。
两个男人都是英俊非凡，再加上一个孙颖滋，漂亮可人，三人走在一起，绝对是亮丽的风景线。
陆展颜有一瞬的止步不前，随即还是忍不住上前了。
“哎？陆展颜？”萧墨白率先现了她，有些惊奇地喊道。
一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孙颖滋也是回头望去，而秦世锦亦是，他的目光扫向了她。
陆展颜也瞧向了他，只觉得他这个人真是冷。
她终于走到他们的面前，孙颖滋高兴得打着招呼，“嗨，陆秘书，好久没见你了！”
“你好，孙小姐。”陆展颜轻声回道。
“听说你去五洲工作了，现在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哎，你好厉害哦……”孙颖滋爽朗地说着话，还是一如既往。
陆展颜沉默着，只是微笑。
秦世锦默不作声，波澜不兴的样子。
萧墨白许是瞧出了不对劲，打断了孙颖滋，又是问道，“陆展颜，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
陆展颜不好说出实情，只能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要和锦总说。”
萧墨白随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聊吧。”
萧墨白作势就要走，孙颖滋提醒了一句，“锦总，还要赶去酒店的，不能聊太久。”
之前出差国外，拿了个大项目归来，此番对方合作人到来，他们正要赶过去。
秦世锦漆黑的双眼瞧着陆展颜，漠漠说道，“有什么事情，空了再说。”
陆展颜还未和他说上一句，就被他一句话给驳回了。不禁有些动怒，瞧见他转身就要走，她再也顾及不上其他，立刻几个大步拦住了他，“有些事情，等不到空了再说，我现在就要和你谈谈。”
孙颖滋只觉得他们有些奇怪，萧墨白这下也确信，两人估计是闹了，他立刻机敏道，“既然是急事，那就先聊吧，我和孙助理先过去也可以。”
“孙助理，走吧。”
“哦，好。”孙颖滋应了一声，识趣地和萧墨白走了。
此时来往的职员有些多了，秦世锦和陆展颜公然站在这里，就显得十分惹眼。
陆展颜也意识到这里来往的人太多，轻声说道，“到旁边说话吧。”
秦世锦眼眸一凝，和她一起踱步到了大厦的一边。等到了僻静的角落里，陆展颜瞧着他，沉默了下道，“我和宋文诚，我们没什么的……”
“我自己有眼睛，当然会看。”秦世锦断然阻截了她的话，冰冷的语气，但是那怒气却是明显。
陆展颜不禁有些懊恼，“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秦世锦冷眸质问，“你们抱在一起，难道是假的？”
陆展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当时混乱的情况，只是固执地说道，“反正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秦世锦继续追问。
“昨天晚上许静找我，我就过去陪她了。她喝醉了，我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就留在她那里住了一晚。”
“你的手机呢？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是么。”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
“秦世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展颜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就如同手机的事情，他不相信是没电。
“今天早上，为什么他送你来公司？”秦世锦低头注视着她，脑海里还浮现起那一幕，他抱着她的那一幕。
“因为是他送我们回许静那里的！”
“所以，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秦世锦举一反三，立刻下了定论。
陆展颜动了动唇，想要去反驳，然而他犀利的话语，锐利的目光让她忽然没了声音。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反正就是这样。她沉静望着他，瞧了他片刻才道，“秦世锦，我和宋文诚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我要说的已经都说完了，随便你信不信。”
说完这几句，陆展颜毅然转身离去。
秦世锦望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深邃。
人海却已茫茫。
—
酒店的包间里，一番觥筹交错着，孙颖滋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贵在爽朗直率，以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对方的负责人聊得十分合拍。饭桌上秦世锦没有多说话，萧墨白是海外部的经理，项目他也有参与，便和众人周旋着。
饭局尚未结束，下边还有娱乐活动。
秦世锦的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萧墨白瞧出来他的心不在焉，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在他身旁低声说道，“你要是有事就走吧，这里我负责。”
秦世锦冷着一张俊容，断然说道，“没事。”
瞧着这个情形，看样子也知道，这次闹得还不轻。
这晚夜深了，一行人才不醉不归方肯打道回去。
孙颖滋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挺清醒的。对方都是能喝的，硬是让秦世锦和萧墨白喝了不少。只是后来，酒就有些醒了，现在倒也没什么了。萧墨白瞧着孙颖滋道，“孙助理，正好顺路，你和我一辆车吧。”
孙颖滋想要拒绝的，可是萧墨白已经拉着她走了，“请上车。”
这边车子开着驶离了，秦世锦也上了车。
秦世锦开着车，那些霓虹闪烁着灯光，他竟然就开到了陆展颜所在的公寓大楼下边。他并没有上去，只是这么坐在车里。抬头望去，六楼的那一扇窗户，还亮着灯。他静默着抽了支烟，而后那盏灯不久后熄灭了。
残留的酒精在作祟，秦世锦闭上了眼睛。
于是，这辆车就在大楼下边，停了一整夜。
※※※
“董事长！”
“董事长，您好！”
秦耀宗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来过中正了，一般来说，也只有公司庆典，董事会议，又或者是重要事宜才会出现。只不过今日也算是例外，因为秦耀宗暂退中正位居幕后之后，偶尔他也会来公司视察一番。其一是为了激励人心，再来也是瞧瞧公司是否一切安然。
秦耀宗带着自己的心腹，原是中正秘书的耿叔，两人一齐来的。
从进大厦这一路上，每个人瞧见他，都是纷纷问候。
那尊敬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耿叔陪同着秦耀宗，每一个主管层都逐一视察了一遍。他的突然到来，使得各部门的主管分外惊讶。董事长总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就连视察也是搞突击战。到了海外部，见到了萧墨白，萧墨白笑道，“秦爷爷，您突然来了，还真是惊喜。”
秦耀宗也是笑着，“随便来看看，不要当什么重要的事情，行了，你忙吧。”
离开了海外部，又是辗转来到了金融部。
秦奕淮却正在开会，所以并没有见到他的人。本来助理要去汇报的，可是被秦耀宗给拦下了，“不要去通传了，我这就走了。”
“你们也就自己忙自己的吧。”秦耀宗沉声说道，众人全都俯称是。
十几个部门注意探访，最终秦耀宗来到了顶楼。
总经办的楼层，也是总经理的位置。
秦耀宗的到来亦是让总经办的职员们大为吃惊，立刻出来恭迎，“董事长，您好。”
孙颖滋也瞧见了，立刻飞奔而出，“秦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瞧见孙颖滋，秦耀宗露出了笑容。
“原来您是来监督我们的！”孙颖滋笑了。
此时，一早就收到消息的秦世锦从办公室里出来。瞧见了秦耀宗，他漠漠开口，“您来了。”
秦耀宗“恩”了一声，拍了拍孙颖滋的手背道，“去给我沏杯茶。”
“马上就来！”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两人双双而坐，照例询问了一些有关于公司的事情。不过多久，孙颖滋端着茶杯进来了，“秦爷爷，请喝茶。”
“好！你也坐吧！”秦耀宗应道。
孙颖滋果断坐了下来，秦耀宗问道，“小滋啊，你在公司里都习惯吗？”
“一开始不习惯，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孙颖滋直率说道。
“那就好！”秦耀宗颇感满意，又是说道，“既然来了，今天中午那秦爷爷就请你吃饭。”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敲—诈了！”
秦耀宗说着，望向了秦世锦，“你也一起去。”
秦世锦面无表情，“公司工作忙，中午没有空。”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根本就没有考虑，秦耀宗有些不悦，可是孙颖滋道，“就算忙也要吃饭吧？”
“不去。”秦世锦依旧坚决。
孙颖滋显然已经习惯了，“不去就算了，我和秦爷爷去！”
“小滋，那中午的时候秦爷爷再找你，你现在先去忙吧。”秦耀宗道，孙颖滋应了声“好”，也不打扰他们退了出去。
登时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秦耀宗捧着茶杯，抿了口茶道，“小滋这么好的女孩子，真是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把你给迷住了？”
一个没有家世，品行有问题，当过小明星的女孩子，有什么好的！
然而此话一出，让秦世锦凝眸，“您找过她了。”
心中几乎是已经肯定，否则他不会这么准确的说。
秦耀宗显然不屑一顾。
“不要再去打扰她！”秦世锦注视着秦耀宗，一字一句说道。尽管没有任何威胁，可是那气势却也不输于他半分。
“你这是在威胁我？”秦耀宗和他对视。
“如果您这样认为。”模凌两可的话语，却是近乎不容置疑的态度。
“这种女孩子，我可没有兴趣见她。”秦耀宗冷哼了一声，幽幽说着，不悦离去。
……
公司内部直线电话，由秘书室传达——
“锦总，先前五洲集团送来请柬，五洲周年庆典，是否要出席。”
这个十月到来的日子，五洲集团的周年庆典？
秦世锦凝眸沉思，而后开口道，“我会出席。”
五洲集团的周年庆典，必定邀请了商政两界的名流权贵，而作为子公司经理的陆展颜自然也会出席。
当天夜里，在港城豪华的酒店，五洲集团的庆典正要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