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今天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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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中旬，大片《MARS》即将杀青。
剧组在郊外取景，这边正在紧张拍摄，那边却有人漫步而来。
陆展颜正在看剧本台词，听见动静就扭头瞧了一眼，果然是秦世锦。
昨天就传了消息，今天是杀青戏，所以作为中正投资商的负责人，他会亲临片场。
那边工作人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秦世锦礼貌地颌着，走向导演攀谈。
“展颜，准备好了吗？”向导再喊。
陆展颜立刻放下剧本，起身说道，“没问题！”
这么一抬头，就和向导身边的秦世锦撞了一眼。
这是陆展颜的最后一组镜头，剧情是陆展颜所饰演的K在自之前，打电话给男二号的戏码。
片场外的秦世锦，坐在导演身边静默观看。
他的视线掠过前方，停在陆展颜身上。她穿着风衣，低头走在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天空是隐晦的灰色，连同她整个人也是灰色，仿佛能融为一体。偶尔有经过的路人，谁也不认识谁。
前方就是警署，她的步伐却很轻快。
而后她停住脚步，定格了许久后，朝着路边的电话亭而去。
她拿出硬币，投入话机，缓慢而镇定地按号码。
她正在打电话，镜头对着她的脸部有特写，她戴着面罩，开口喃喃说，“我仔细想了一下，你好像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可以喊一次吗……”
她的眼睛，在刹那间透露出无数情绪，那样小心翼翼却又执拗。
然而这样的执拗，让秦世锦想起更为远久的过往。
最后，她将话机放回。
走出了电话亭，她的前方就是警署。她背对着镜头，一步一步走去。她摘了面罩，只留下一个背影。
对着警署人员说：我是来自的。
……
“卡——好，陆展颜，你的戏份杀青了！”向导在喊，剧组人员为她鼓起掌来。
陆展颜转过身来，瞧见众人在替她鼓掌，高兴地露出了笑脸。
视线扫过黑压压的一片，不经意间看见了秦世锦，唯独他没有鼓掌。
刹那间，笑容有些微微凝滞。
※※※
下午的时候，其余演员的戏份陆续结束，影片《MARS》正式杀青。
当天返回港城，杀青宴由秦世锦做东，定在京都酒店。
很多粉丝和记者在外边蹲守着，大都是冲着安承旭和凌嫣来的。
众多粉丝穿着印着自家偶像的衣服，手里举着牌子或画报，不断地高声尖叫，喊着心中偶像的名字。
安承旭与凌嫣从同一辆车上下来，镁光灯闪成一片。
电影的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十分严谨，现在放出风来，自然是为了宣传。
而影帝影后同时到场，也给足了媒体的炒作话题。
凌嫣穿一件黑色小礼服，设计简洁扼要，却将高贵内敛展现无疑，妙曼而华美。落落大方的挽着安承旭的手臂，妆容明亮。
安承旭穿着剪裁合身的深墨绿的丝绒长礼服，俨然就是高贵的王子样，完美身材尽显无遗。
两人微笑着和粉丝打着招呼，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微笑。
粉丝们更是尖叫连连，最后不得不在保全人员的护航下进入酒店。
陆展颜避开门口蹲守的媒体记者，低调的进入酒店。
杀青宴会上剧组大部分人员都会到场，不过群众演员和剧组一些无关紧要的辅助工作人员是没有资格被邀请的。
有些比较主要的演员可能全剧杀青之前相应的戏份就已结束，还要赶拍别的剧组的戏，或者有的另有工作安排不能到场，也都让自己的助理送了花篮过来。
于是当天的演员，不管角色大小，是否是主演，都是需要出席这次的宴会。
因此，陆展颜也是逃不掉这场宴会的。
原本以为只是平常的饭局，没想到这样大的排场。
她没有刻意打扮，只穿了一条白色素净的裙子，没有了化妆师经纪人，她也懒得化妆，素着一张脸，就这样来赴宴了。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里，在向导致辞后，大家一致鼓掌。
既是投资方又是宴会主办方的秦世锦也上台，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却也魅力难挡。
觥筹交错，开宴没多久，整个大厅就热闹一片。
秦世锦，向导，安承旭，凌嫣以及剧组的几个分管部长坐在一桌上，其他演员坐了数桌，剩下的就都是剧组的幕后人员了。
陆展颜被安排在另一桌，众人都在交际寒暄，唯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没有动。
“一个人闷在这里做什么？”过了许久，安承旭手持香槟走过来，含笑问道。
陆展颜笑了笑，“可能是拍戏有点累了。”
这种场合理应不算陌生，但始终不太适应。
“出去透透气？”
“好。”
两人说着，往僻静的窗台走去。
窗台处一地月光，只有夜风经过，枝叶婆娑。
安承旭问道，“这部戏杀青了，你有什么打算？”
“去公司上班。”
“上班？你不打算拍戏了？”安承旭有些惊讶。
陆展颜道，“不打算了。”
反正就算是有打算也没用，她也没有选择权利。
“就这么退出，不会太过可惜？”安承旭沉声说道，“其实我下面接拍的一部电影，想推荐你去试镜角色。”
这些日子以来，安承旭觉得这个女孩子绝对有可能成为新一代天后。
陆展颜感激于他的赏识，笑着说道，“本来会进入影视圈，也是凑巧。我大概也不大适合这个圈子，不过还是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你再考虑看看吧，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安承旭也没有勉强，却是惋惜。
又聊了几句，安承旭只怕众人会寻找他，就回去了大厅。
只留陆展颜一个人在窗台上吹风。
突然，响起了一声“喀嚓”，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陆展颜顿时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窗台的另一头，一道墨黑的身影淹没于黑暗中，和夜色融为一色。
有火光亮起，照亮了那人的侧脸，勾勒出一张邪魅冷漠的脸庞，他深刻的五官打着一半阴影，轰然明亮。
陆展颜凝眸定睛一瞧，顿时蹙眉。
“你怎么偷听？”她真是太倒霉了，居然是秦世锦。
“我一直在这里，是你们没有注意。”
陆展颜一时语塞，无话反驳。
秦世锦漠漠抽了口烟，沉声说道，“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陆展颜开口道，“他人很好，拍戏的时候也很照顾我，我们是朋友。”
“朋友会推荐你去试镜？”秦世锦注视着她，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那样炯亮，仿佛能捕捉猎物一般。
“你什么意思？”陆展颜听出了他语带深意，皱眉反问。
秦世锦吞吐着烟雾，淡漠说道，“你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好的事情，男人都是一样的。”
他以为安承旭也是为了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才来推荐她试镜吗？
陆展颜并不愿意他去误解安承旭，凝眸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是么？”秦世锦淡淡问道。
陆展颜眉宇一凛，“他之所以会推荐我，是因为我有很努力很用心地演戏！”
秦世锦望着她，四目相对，一时间却没有人再说话。
陆展颜得到过许多人的夸奖，在进剧组之前，她被所有人看轻，大家都对她进而远之。可是杀青时的掌声，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努力，可是为什么他还要那样看她，否认她的用心，否认她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
“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不认同我，为什么还要安排我进剧组！”陆展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积压在她心中许多时候了。
一支烟燃了半截，烧出长长的烟灰，秦世锦幽幽道，“我要你知道，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他的话语忽然正中心怀，陆展颜整个一颤。
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他的俊容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异样的银光，柔得不可思议，“还有，我并没有不认同你。”
陆展颜忽然没有了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周并不安静，还可以隐约听见大厅里传来的热闹声，清风徐徐中，心跳声却那样清晰。
指尖的星火终于熄灭，秦世锦站起身来，慢步走向了她。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的席卷着她的感官，“之前我就对你说过，你马上就要进公司，有些关系该清的就清，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情。不是一个圈子的，尽量要避免。有些人，你以为是朋友，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他的目光，那样深邃，像是要将人吸附进去，“记住了么？”
陆展颜怔愣着定在原地，半晌才“恩”了一声。
“今天你很漂亮。”又是那么突然，他开口夸赞。
陆展颜下意识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其实一点也不华贵，素净到不行。可是，他这么一说，还是让她红了脸。
只见那抹粉色印染了她整张脸，就连耳朵都红了，秦世锦只觉得这个模样太过诱人，让他有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陆展颜再次抬头，现他正望着自己。
他的目光深邃出奇，笑得那样温柔，她突然无所适从。
“锦，原来你在这里。”从后边传来娇柔的女声，凌嫣的出现，在这个时候替她解了围。
凌嫣又瞧见了陆展颜，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笑着说道，“展颜也在这里。”
“凌小姐，我出来透透气，我先进去了。”陆展颜急忙说道，匆匆奔回大厅。
瞧着她离开，凌嫣走到秦世锦身边，回头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秦世锦淡漠地回道。
※※※
这晚杀青宴结束，众人都已很疲惫，于是就散了。
为了避免记者跟踪，所以明星们的保姆车都先开走了，等着另一辆来接应。安承旭率先告辞，凌嫣这边还在等。
“向导，凌小姐，锦总，”陆展颜一一呼喊，轻声说道，“那我回去了。”
“你自己打车吗？”
“和几个剧员一起拼了车。”
向导这才放了心道，“好，路上小心。”
陆展颜微笑着点了个头，却不再敢看秦世锦，转身就走了。
向导随即也告别离开，凌嫣还在等车。
秦世锦问道，“车还没来？”
“刚刚来电话了，说是出了点小故障。”凌嫣道。
“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你了。”凌嫣也没有拒绝。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大厦，凌嫣却坐着没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世锦，她心中原本压抑的渴望一下子涌上心头。
“锦，要不要上去坐坐？”
秦世锦沉默不语，只是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夜已经深了，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房间里弥漫着还未消散的情—欲味道。
秦世锦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他用干毛巾擦拭着头，精壮的身躯，挺拔英气。
凌嫣覆着薄被躺在床上，眉眼染着慵懒和满足，脂粉褪去，容貌依然精致。
他优雅卓伦的模样，凌嫣看得着了迷，她笑着问道，“我当初接拍《MARS》，你有没有很吃惊？”
“遇见合适的剧本，你会接并不奇怪。”他在床畔坐下来。
“你就没想过我是因为你才接的？”凌嫣笑着，半真半假地问道。
“你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好。”秦世锦十分客观。
凌嫣的笑容有一丝落寞，“你觉得这部戏我演的怎么样？”
“你知道，我对影视没有研究。”
这个男人，绝顶的绅士体贴，那样好的情人，可就是这样的冷漠，连哄人都不会。不是不会，只是不在意。
凌嫣单手支着头，一头卷散乱在床单上，媚到不行，“你就不会哄哄我么？”
将毛巾放下，秦世锦起身开始穿衣服。
虽然失望，可也已经习惯，他一向就是这样。凌嫣看着他将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她从床上起来，上前抱住他的腰，白玉般的柔软身体靠向他，将头埋在他宽阔的后背，轻声说道，“锦，你今晚有点心不在焉。”
秦世锦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腰上的白皙手背。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凌嫣却抱紧了他。
秦世锦松开她的手，转身说道，“早点睡。”
一个男人，他的心思在不在自己身上，凌嫣很明白。
但是，从前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心又去哪里？
车子驶出停车场，在夜深人静的街头慢慢开着。突然他踩了刹车，随意地停靠在路边。
过往不时有车，灯光交替着照耀而来，眼前却浮现一张羞涩的脸庞。
秦世锦皱眉，刚才他甚至将将身下的她，看作了是她……
影片杀青后，陆展颜全身心地投入到毕业论文中去。
每天跑得最多的地方，可能就是图书馆了。赶论文这种事情，可能是最烦恼的，更何况，她这次不仅仅是合格就可以，而且还要拿到满分。又不是小学考试，哪有那么轻松就能过关。
这天陆展颜跑去图书馆借一本金融实例的书，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有没有《金融企业家实例一百篇》这本书？”
管理员对着电脑一番查找后道，“同学，已经借出去了。”
“哦，这样子，谢谢。”
“不客气。”
走出图书馆，陆展颜没辙了，又必须要这本教材不可，她只好前往书局。
来到港城最大的书城，陆展颜走了进去。询问了里面的店员，这次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书，迅速买下收好，背着背包而出。六月清新舒爽，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的注意力却定在那本书上，步伐也不禁放慢了些。
两旁都是百货高楼，忽然从一幢大厦里信步踱出几人。
路边有黑色轿车已经在等候，司机立刻下车去开门，“锦少爷。”
秦世锦弯腰坐了进去，后边的下属这才赶往另外一辆车。
车子在拥挤的大道上慢慢行驶着，秦世锦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
忽然，他被一抹身影吸引住了。
在那个街道上，她穿着白色T恤，深蓝牛仔裤，披了件简单的外套，背着双肩包走在人群里。她戴着眼镜，那模样真是有够平凡，绝对的普通，看过一眼就不会想看第二眼。可是她认真的样子，却似有奇特的魔力一般，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车子和她擦肩而过，开过了一段，秦世锦开口道，“停车。”
司机果然将车停下，秦世锦又道，“去把她叫过来。”
“是，锦少爷。”
陆展颜正好好走在路上呢，面前突然窜出一个人来，让她吓了一跳。等她抬头，才看清了来人。她认出了他，这个人是秦世锦的司机。
那么，他也在附近？
“小姐，锦少爷让你过去。”对方这样说。
果然是这样，陆展颜心里想着，扭头望去，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的车。她默了下，将书本收起，朝他走去。
车门一开，只见他端坐着，绝对优雅的姿势。
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却对着她道，“上车。”
陆展颜也没有反抗，认命地坐了进去。车子重新出，秦世锦问道，“你去哪。”
“回家。”陆展颜道。
忽然又没了声，陆展颜只看见司机打了方向，往她所住的阁楼方向而去。
安静的有些闷，心跳却莫名有些快，陆展颜懊恼于自己的反应，只能再次打开书本继续往下看。
秦世锦坐在她的身侧，余光扫向了她，不着痕迹得打量起来。她的侧脸很恬静秀气，沿着额头顺过鼻梁直至嘴唇，是一道漂亮的轮廓。耳朵处有几缕调皮的丝，她随意地伸手将其勾过耳后，露出脖子大片白皙的肌肤，美好的画面，像是静止的油画。
“什么书。”他幽幽开口。
陆展颜愣了下，翻过封面来让他瞧。
秦世锦瞥了一眼道，“以前你一看见这种教科书就头疼。”
听到他提起从前，陆展颜也想到了过去。
是的，那个时候的她，念书成绩不好，而且非常讨厌看教科书，和他是没办法相比的。他可是年年优秀生，年级组第一名的三好学生，参加数学竞赛，还拿了冠军的非人类。老师喜欢他，同学钦佩他，学校引以为傲，每个人见了他，都是仰望的。
那个时候，由于他们总是一起上学放学。老师有意无意间就拿她来和他比较，而学生们也对她眼红不已。其中最嫉妒她的，就是女生了，谁让她和他走得近呢。当时她非常讨厌他，她的生活，因为他而变得痛苦不堪。
陆展颜瘪嘴道，“要写毕业论文。”
“写得怎么样了？”他沉声问道。
“……不知道。”
秦世锦狐疑地“恩”了一声，侧目问道，“你找人代写？”
“我哪有找人代写？”陆展颜一下气死了，郁闷反驳，“我才不会找人代写。”
“以前你就经常找我代写。”他不疾不徐一句话，让她刹那间哑口无言。
全都是因为他，才害她被同学排挤，被老师对比数落，她气不过，就将作业丢给他，反正他聪明优秀。原本他是不肯的，可是后来……陆展颜想起自己儿时幼稚的威胁举动，只觉得丢脸，双颊红了起来。
陆展颜轻声嘀咕，“谁叫你成绩好。”
“论文的题目定了？”
“还没，这次是自定。”
“那不是很简单？”他的口气那样轻飘，陆展颜觉得脸更加烫了。
她真是倒霉，为什么非要和他讨论功课？这是她从前最讨厌的事情！
陆展颜恨恨咬牙，“没有那么简单。”
“原因。”他的质问就像是在对待下属，霸道而且强制。
陆展颜抓着书本的手微微一紧，皱眉说道，“这次的论文要拿满分，不然就要被当掉。”
“你得罪教授了？”
“我没有得罪，我只是……”陆展颜郁卒说道，“顶撞了他几句而已。”
“你的顶撞，该不会是在上课的时候，一百多个学生面前，然后还不道歉，顶撞完就走了？”秦世锦漠漠开口，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瞧见了一般。
“你怎么知道？”陆展颜诧异。
换来他一声冷哼，好似早就料到，又是让她一阵尴尬。
“你向教授夸下海口，说你一定能拿满分。”他一针见血，总结最终结果。
陆展颜哑口无言，因为他全都说对了，她支吾着道，“我……我也是没办法，不然就要重修。”
“还有几天。”他转而问道。
陆展颜一时没有兜转过来，“什么？”
“还有几天时间交论文。”
一想到期限，陆展颜的声音低到不行了，“两天。”
“今天和明天？”他犀利地抓住她的语病，十分不给面子地点了出来。
陆展颜万分懊恼，因为太想要得到满分，所以选来选去，就一直没定题目……
“回去拿了资料，去我那里。”
陆展颜瞬间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瞧向他。
“你认为你的脑子，一个晚上就能搞定满分的论文吗！”秦世锦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