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摆场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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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国满脸是血，我记得我没有打他的脸，应该是我和许牧野说话的时候，他又挨收拾了。
瘤子前面带人在这里挖坑，顺带通知清水镇上的王斌。
这坑靠近江边，沙子下面全是水。
全身赤裸的徐建国，胸口以下的位置，都在沙水当中。
这坑并不深，很多被活埋露出一个头的人，都不是饿死渴死。
而是喘不上气，直接憋死。
大家不用活埋自己，站在水里只把头露出来，就知道喘气比平时困难许多。
更别提土比水重很多倍。
我把手枪别在腰后，拿着红缨枪站到楚江海旁边。
楚江海伸出脚，勾住徐建国的下巴，让他仰头与楚江海对视。
“徐建国，你晓得为哪样这样办你不。”
徐建国嘴唇一阵蠕动，一口浓稠带痰的口水，向着楚江海射去。
落在楚江海裤脚上。
楚江海还没有所动作，在旁边用铲子填沙土的瘤子，直接提着铲子就拍在徐建国脸上。
“你妈的讨死不是，这时候你要硬气哈。”
一铲子下去，令人牙疼的闷响声传来，徐建国脸被血糊住。
楚江海抬手制止了瘤子，而是蹲下来，用手捏住徐建国的下巴。
“你跟大哥，给大哥办事没得话讲，你要是直接带着人上来，和我说你要跟白脑壳单挑，只要白脑壳点头答应了，他被你打死我都不说一句话。”
“你不该带着人去截单线，还拿着刀直接给我两个老弟砍成那样。”
（截单线，带着一群人去找一个人）
说到此处，楚江海似乎有些厌恶眼前的徐建国。
松开了手，“白脑壳，人给你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将位置让给了白脑壳。
楚江海没有说，我也没有打算去动手办徐建国。
当时他只是打了我一顿，我在去绑他的时候，也已经打了还了。
但白脑壳的事还不算完。
白脑壳走上前的时候，我也默默的上前两步，将徐建国的手揽到身后，用脚踩住。
这时候的徐建国，胸口以下都被埋在沙水里面，动弹不得。
加上手也被我拉到伸手踩住，他在白脑壳面前跟一块挨刀的猪肉没什么区别。
白脑壳什么话都没说，抓过一个被江水冲刷到圆润的鹅卵石，塞进徐建国嘴里。
随后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向着徐建国的眼睛探去。
我深吸一口气，加大力气踩住徐建国的双手，同时也微微扭头，不想再去看。
白脑壳完事之后，我们没有再去折磨徐建国。
这种情况下，他一条命已经熄火了一大半，要是一会再没有人来把他挖出去，今晚他就得死在这儿。
我抱着红缨枪，伸出手在火堆上烤手。
白脑壳拿着匕首过来，站在我身边，轻声道，“一会你跟紧我就行，没得事的。”
我当然知道没得事，虽然许牧野将车灯关了，但我知道他现在就带着人在那里压阵。
按照许牧野那准备，今晚就是土匪下山，也有得打。
我晃了晃靠在身体上的红缨枪，笑道，“白脑壳，你放心，说不定关键时候还是我救你呢。”
白脑壳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被围巾挡住了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要得，大帅，待会我就跟着你冲锋了。”
白脑壳没说话，反而是陈强把我的话接上了。
和陈强一起上来的，还有瘤子，刀疤两人。
楚江海在另外一个火堆边，没有过来。
“卵帅，你们这些兄弟伙也拿这个开玩笑啊。”
我有些窘迫，一边向着白脑壳靠近，一边让出位置给他们几人。
陈强一甩他那快要挡住的眼睛的头发，“大帅比冬冬好听多了，冬冬一听就是个崽崽。”
刀疤也跟着起哄，“是啊，待会我们就跟你冲锋了，大帅。”
我轻轻踢了刀疤一脚，因为我想起前面去绑徐建国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冲个鬼，你待会别跟前面一样，跑得飞快就行。”
刀疤有些不好意的挠挠头。
当时在这个火堆边上烤火的，从我开始，向右依次是白脑壳，瘤子，刀疤，陈强。
从他们几人叫我大帅开始，我算是正式进入楚江海这个集团当中，成为一个混江湖的二流子。
而在这个数十人的二流子集团当中，我加入的小团体，便是站在这儿烤火的这几个人组成的。
当时站在火堆边上的我们几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在短短几年后，变得物是人非。
“来了！”
就在我一边烤火，一边和陈强几人拉着闲话的时候。
江边出现一条火舌，一个人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我和身边的白脑壳对视一眼，然后向着楚江海靠近。
楚江海手指来回捏拳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拿起一把大砍刀，走在最前面。
身后是我和陈强几人。
那边叫喊那人，冲到我们跟前，朝着楚江海点点头，随后也拿起家伙加入到我们阵营当中来。
楚江海大开大合的走在最前面，随着两拨人接近，在彼此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我们这边有二三十人，对面也相差不远。
楚江海指着他们最靠前那人，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王斌，你看到没得，那边坑都给你挖好了，今晚你和你那个叫徐建国的兄弟，都要一起填进去了。”
王斌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楚江海提前叫人去通知他，给他时间，去找人，去准备好。
今晚就在这儿火拼。
所以他带来的人，手里的家伙，完全不输给我们。
王斌手里的砍刀，用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防止一会脱手。
“那边最高的那个叫楚江海，给老子盯着他砍，给我办死他！”
在乌江分流处，两拨人开始毫不犹豫的对冲。
这种说好时间地点，带齐人马开始火拼，在当时叫做摆场。
这是属于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江湖特有的一抹色彩。
等到九十年代中期，再往后，真正要办人办事的时候，已经没有这种排场。
绝大部分，都是按照今天办徐建国的流程，在办一遍对面那个叫王斌的。
什么提前通知，给你时间准备，根本不可能。
恨不得直接一黑枪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