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黎明之刻,便是决断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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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胡族诸位部落首领带着朦胧的睡意再次来到大汗营帐内。
蒙余乞大汗欲率众北归的消息已经在联军各部落当中悄然传开。
但是否属实，也只有那几个核心的黄金部落首领才知晓。
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出来此次南下不论最终如何，结果都难成最好。
胡族联军在劫掠大成北方六郡之后，曾经召开过一次联盟大会。
不少部落领袖认为劫掠物资已经足够过冬，纷纷建议北归。
但蒙余乞力排众议，决定继续南下攻击京华府。
自包围京华府以来，不过十多日，数场大战，胡族联军便已经损失了近二十万勇士。
若非天寒地冻，只怕现在京华府四周早就臭了。
蒙余乞自然该承担主要责任。
可人家是胡族大汗，谁又敢说什么呢？
大汗营帐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胡族诸位部落首领默默地坐在大汗营帐内，等待着蒙余乞到来。
蒙余乞走进帐篷时，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精明如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众人在想什么？
他知道胡族联军如今的两难境界是自己的决策导致的。
但蒙余乞并不后悔，因为在他看来，平平无奇且保守的收获造就不了强者，
人如此，部落也是如此。胡族要想生存，仅仅靠着漠北，太贫瘠了。
他更明白，如果联军此时北归，或许不是胡族的失败，但对于他蒙余乞来说，将是一场彻底的失败，他蒙余乞大汗的威名也将受到严重损害。
所以，蒙余乞决定再赌一把。
\诸位首领，今日召集你们而来，是另有要事和你们商量。自我们南下以来连战连捷，可谓收获巨大。虽然在包围京华府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整体形势是好的。”
蒙余乞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众首领的表情。
“眼下，寒冷的天气让我们不得不北归，负则回去之后等待我们的便不是妻儿，而是他们的尸骨。”
“但是我想问问诸位！如果我们这样回去之后，我们所拿回的战利品是否能让他们满意？可以供给他们多久？”
蒙余乞的反问让众人又面面相觑了起来，部分首领已经猜到了蒙余乞的用意。
“如今我们守着一个巨大的宝箱，一个巨大的宝库，我们难道就这么走了吗？你们无法想象在京华府内该有多么富有！”
“可我去过！我作为前突鲁大汗的使者曾经亲自进入过京华府，进入过皇宫之内！”
蒙余乞边说着，边走下主座，他来到一个高大的胡族首领面前，凝视着对方，缓缓说道：“那里，太富有了！”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决策有所疑虑，但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京华府。我们还有二十多万勇士，我们还有机会！这是我们胡族的最后的荣耀，也是我们胡族的未来。\
蒙余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虽然蒙余乞的话语充满蛊惑，但是天寒地冻之下，大部分首领的头脑很难一热。
尤其是眼下，不少人心底还是清楚局势的。
有些首领们交换了一眼，他们都明白蒙余乞的想法，到底是胡族的荣耀和未来更重要一些，还是他蒙余乞个人的威名更重要一些，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更何况他们不能无视现实的残酷。胡族联军已经损失了太多的勇士。
再强攻京华府，前面是高大坚固的京华府城墙，后面是虎视眈眈的大成勤王部队。
恐怕前途难料。
\大汗，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勇士，再继续攻打京华府，恐怕我们将无法承受。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北归，为我们的胡族保留一线生机。\一位首领开口说道。
不少首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都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部落，保存自己的实力，只要他们的部落勇士还在，胡族的未来就还在。
手下的人都打光了，还有个屁的未来？
蒙余乞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他甚至怀疑此刻，他天天大汗的威名和统治出现动摇。
他看着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做出决定。
\好吧，既然诸位都认为北归是最好的选择，那我们就北归吧。”
就在胡族众首领准备叫好的时候，蒙余乞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京华府，本汗准备集中兵力，在两日内主攻京华府，如若不行，再行撤退。诸位觉得怎么样？”
蒙余乞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意。
众首领面面相觑，合作说了半天，你早就决定了要打京华府。
那还来说个屁啊！
“大汗！我们阿鲁图部落留在部落内的存粮不多，只怕老幼妇孺已经忍饥挨饿多日。阿鲁图部落如今勇士不剩四千人！对大局无甚影响，我就先走一步了！”
一个身形高大的部落首领站起来朝着蒙余乞一拱手，随后扭身朝着帐外大步走了出去。
蒙余乞看着这名首领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寒意。
眼见这部落首领要走出汗帐，小德塔豁然而出，手中巨斧劈了出去，这名首领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蒙余乞冷冷地看着首领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神中没有丝毫表情。
帐内的众胡族首领震惊无比，他们万没有想到蒙余乞会如此行事。
“谁还敢言不从命？”蒙余乞冷漠地扫视着四周的众首领，他的声音如冰霜一般，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众首领低下头，没有人敢发一言。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生存只属于强者，而蒙余乞此刻展现出的决断和残忍，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眼下保住项上人头更为要紧。
“既然诸位首领都没有异议，那么就在今日中午集结，全力进攻京华府！”
“大汗威武！胡族必胜！”
众部落首领纷纷起身，朝着蒙余乞说道。
看着众部落首领离去之后，蒙余乞缓缓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他踏过尸首，走出汗帐外。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但是日光却比往常有些刺眼。
蒙余乞眯着眼睛看向太阳。
黎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