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文雅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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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他们还能骑马上山,随着路越来越窄,他们只能下马,牵着马儿穿过茂密的森林。
即使路再难走,夏莞都没有把马随便拴个地方,因为她怕那些村民把她的马偷去吃了。
马儿是匹上等的良驹,虽然是匹凡马,但是好歹跟了他们这么久,夏莞自是舍不得的。
石头揣一年都有感情,更何况一匹马。
“这里好多坟。”孙悟空走在前面说:“树上也有很多打斗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可怜,可怜。”夏莞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坟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光看着坟包,夏莞就知道当年的战况有多惨烈了,他们走了三里路,才走出这片坟。
坟的尽头是一个山洞,上面留下的是火烧过的痕迹,洞门早就被砸个稀碎。
洞里吹出来一股带着雄黄味的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来蛇仙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说来也是,全家都死在这里,住在洞中也只会让自己痛苦。
“有一股淡淡的妖气。”孙悟空指了一条长满植被的路说:“往这边走。”
刚开始人和马还能走,到后面根本没法迈开步子,夏莞施了一个开路的法术,挡路的植物通通给他们让出一条大道来。
他们顺着开过的路,顺利的走到山顶,期间并没有发生阻拦他们的祸事。
在山之巅,他们看见一道身着白衣,身形修长的背影,而他的身边是两座一大一小的坟包。
从他们上山开始,蛇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无心与他们多做纠缠。
只说了一句话:“蛇盘山的村民有今天实属活该,你们速速下山,免得伤筋动骨。”
蛇仙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是十分儒雅随和,夏莞倒是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见面会有一番打斗。
别说夏莞惊讶了,孙悟空也惊了,“老孙见过那么多妖,你还是最文雅的那一个。”
“蛇盘山的村民我们不管。”孙悟空直言道:“可是其他的村民被连累的厉害,做为仙,起码给无辜的人一条生路。”
“仙?”蛇仙嗤之以鼻道:“连妻儿都护不住,还称做什么仙?不如做妖大杀四方来的痛快!”
夏莞好言劝道:“你苦修多年,难道要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吗?”
忆起曾经朝朝暮暮的往事,蛇仙红了眼眶,哽咽难言,喉间满是酸涩。
“只要她能回来,做仙做妖又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悟空依旧耐着性子与他讲理,或许他们的处境相似。
“蛇仙,常言道,生活之苦苦于执着,人生之难难于放下,你将自己困囚于此,除了得到无尽的悲伤,还能得什么?”
“你为妻儿报仇于情于理,纵使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有理的,可是别儿的妻儿呢?你已然不幸,又何必将这种不幸强加于无辜的人?”
“蛇盘山以外的村民,已经沦落到吃树皮挖草根的下场,你虽为妖,却也被人们称为仙,你若睁开眼睛看看,你忍心让无辜的人饿死吗?”
“你的妻子之所以嫁给你,也是你的善良打动她,如果让她知道你变成这副模样,她会不会后悔当初嫁给你?”
前段的话还好,最后这句话真是扎心极了,蛇仙听后,当场破防!
他大声吼道:“你懂什么?我与娘子伉俪情深,却落个情深缘浅的下场,等你像我一样,你就知道我今天的心情是什么滋味了!”
蛇仙指着那条下山的路,红着眼睛咆哮道:“再不下山,休怪我不客气!”
“来,让老孙看看你的本事。”孙悟空懒得叽叽歪歪了,变出金箍棒就要与他打一场。
“自找死!”蛇仙抽出腰间的软剑,与孙悟空缠斗在一块。
一边的夏莞连忙让开,免得自己被波及。
他们两个打架的动静,让整个蛇盘山地动山摇,好几棵有四五个男人粗的大树,被他们两个劈成两半。
那蛇仙是真的厉害,也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居然能与孙悟空打上几个回合。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排除孙悟空有故意放水的成分。
打过几个来回之后,孙悟空觉得没意思了,一个闪身躲过蛇妖的攻击,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噗——”蛇妖狂喷一口血。
接着,一颗闪着金色光亮的珠子,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乍一看还以为是内丹,可是夏莞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内丹,分明是她要找的禁心珠!
夏莞想都没想就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抢禁心珠。
忽然,一张口似血盘的大蛇嘴,猛的朝夏莞咬来。
这一口来的凶险,夏莞赶紧避身躲过,那颗禁心珠又被蛇仙吃进肚子里去了。
“你们是为了它而来?”蛇仙化为人形,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我就知道你们图谋不轨!”
夏莞懊恼自己太心急,如今蛇仙对他们的印象肯定差到极致了。
“它叫禁心珠,是我们特意来寻的宝物。”夏莞好声好气的说:“一年前,有两个歹人假冒我们四处招摇撞骗。”
“所以我们需要它证明自身清白,希望蛇仙通融通融。”夏莞心中冒出一个主意说:“你不是很爱你的娘子吗?我有办法帮你。”
蛇仙听后,眼里闪起希冀的光,可很快,那光就暗淡下来。
“我娘子死了那么久,魂魄早就投胎去了,你们只是捉妖人,根本没法帮我,你们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这颗宝珠罢了。”
“捉妖人?”孙悟空笑了笑,他收了金箍棒,现出真身道:“俺老孙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蛇仙见孙悟空露了真身,很是诧异,“你是大圣?她是神女,所以你们姓孙?”
见蛇仙的敌意褪去不少,夏莞开玩笑的说:“普天之下,难道还有第二个大圣和神女吗?”
“小的有眼无珠!”蛇仙行了个大礼道:“请二位神仙出手帮帮忙,一旦事成,宝珠和水源全数奉上,就连蛇盘山的村民,我都愿意放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