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往日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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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现在就要去吗？”
身后站着一个年纪约八九岁，肤色稍黑，身材削瘦五官立体分明，样貌乖巧也算乖巧的男孩用他那漆黑的眸子看向面前的妇人。
正午时分，阳光夺目耀眼逼人。
那妇人闻声回头只看得她嘴角上扬，“是啊，你阿爹现在该在地里等我呢，我必然要给他去送的。”
男孩很懂事的点点头，“那阿娘你快去吧，别让阿爹等急了。”
“嗯，阿娘现在就去。”妇人很欣慰的回答，“那你还记得阿娘刚才跟你说的什么吗？”
男孩很用力的点头，用手指着一侧的圈养家畜的地方。
“我记得，要给他们喂食。然后再去捡一些干材。”
男孩说完用着很期待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妇人。妇人脸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灿烂，摸了摸男孩的已经有着稍长头发的脑袋。
妇人离开以后男孩也是很卖力的在做她答应事情。
喂养家畜，帮忙打扫家里的卫生，捡落在地上枯黄的树叶子.......
“阿汪！！”
“阿汪！我们出门啦。”
男孩大声喊朝院子里挥了挥手，不久一只黄棕色体型较大的狗从院子里的一角跑到了他的身边。
阿汪跑到他的身边摇起来毛茸茸的尾巴，用着脑袋在男孩身上蹭来蹭去。
时光飞逝，太阳西沉，天空的光线慢慢变淡。
男孩将自己手里捡到的干柴用草绳捆绑在阿汪的背上。
“阿汪，不要跑太快的。”
阿汪摇晃着尾巴向前跑几米远就会回过头看着男孩，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
不过男孩并没有躲开，阿汪则是跑到他面前就停下。用那在外面哈起舌头去舔他的脸。
“阿汪不行，弄脏了会被阿娘骂的。”
男孩一边后退一边推搡着凑上前的阿汪。
忽然，男孩脚下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重心不稳的朝后面栽去。
“啊。”
男孩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自己也坐在了地上。而后就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阿汪对着他的身后发出低声犬吠。
阿汪露出獠牙继续低声犬吠，像是在提醒男孩尽快到自己身边。
男孩想起阿娘说最近村子里来了许多没有见过的外乡人，还特叮嘱男孩不要离村子太远。
今天男孩只是想多捡一些木材所以来离他们不远的村子一片林子里，却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迅速从地上起来然后面色略带惊恐的跑到阿汪身边然后抓着它的尾巴躲在身后。
“汪汪！！”
阿汪朝着前面的灌木丛里吠叫两声，只见面前的灌木丛里发出声响阿汪又叫了两声。
“谁，谁在哪里！？”
“汪！汪汪！”
男孩紧张的朝前面喊道，见没有回应阿汪慢慢向前靠近。
一直等男孩靠近灌木丛里也没有发生任何动静，但是在稀疏枯枝的后面男孩看到了一个人影。
显然是有一个人躲在了灌木丛后。
当下最好的办法是应该去村子里喊来大人，但是男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勇气对面前的灌木丛里喊。
“你...你是谁？！从里面出来，不然我就去村子里喊人了......”
灌木丛里传来哗啦哗啦枯枝带掉落的声响，但阿汪这时却又狂吠了起来。
不久，阿汪的声响就引来了人。
那些人是刚赶集回来的，他们一行人小跑的来到了男孩这里。
“爷爷就是这里传来的声音。”
一个年纪比男孩大的少年先跑到他这里，随后后面就赶过来了两名中年男人和一位拿着老烟斗抽着旱烟的老头。
老头抽了两口烟，便将烟斗在树上磕了磕。
“这是哪家娃子？”老头拖着含糊不清的声音问。
“看着像是老常家的。”
一位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仔细盯着男孩看了看，又看了眼男孩身后的那条大黄狗，更加确认的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二叔了。就是咱村的那个不太会说话的小哑巴。”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大笑着看着老头说。
“你说什么呢！！”另一个中年男人上来就狠狠揪住他的耳朵，“你老子我赚钱供你上学你就学会这样说话？！”
少年疼的哇哇大叫，但依旧不服气的瞪了男孩一眼，“爹我说的没错啊！他确实是个小哑巴！我们从来都没有见他说过话！！你不信问我二叔，为什么揪我？”
“好啊！你现在就敢跟你老子我这么说话了？！我看是几天没打你你又皮痒了！！走跟我回家，家法伺候。”
“不要啊不要啊爹我错了！！”
“.........”
他们走后，老头转了转昏黄发昏的眼珠子，又抽了口烟手里的旱烟，“嗯....”
“娃子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看着他们内心有些发颤不敢说话。
“爹，老常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家的孩子....”
另一个人还没讲完，老头就用手里的烟斗打断他说，“老二，这孩子不笨。”
本事不笨！但是怎就不会说话呢！！？
老头又抽了口旱烟，眼神飘到了男孩身上。看到他身后的狗子身上背着一捆树枝。
“娃子，你记住。这几天先不要来这里捡东西了你，知晓了吗？”
老头被旱烟呛的干咳了两声。
“爹，医生今天都说这种烟就不要抽了。对您的身子不好。”一旁男人着急说。
“不碍事，不碍事。”老爷子驼着身子挥了挥手。
“老二，你先送这娃子回去吧。”
“爹，那你....”
“我不回去，我还没捡完.......”
男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弯下身子去捡落在地上树枝。
“......”
老头转身，又猛抽了一口手里的旱烟。
等雾气散开，只听老头转身缓缓道。
“老二我们走吧。”
“.......”
等他们一行人走远后男孩才站起身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没等男孩松口气就听到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声响。
男孩有些慌张，但又不能缩回手不然那些人又要赶了过来。
太阳落下，黄昏退却，月亮这时悄悄爬了上来。
阿汪虽然不再狂吠，但依旧低声发出阵阵嘶吼声。
灌木丛不再发出声响，而是旁边多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出来以后，透过明亮的月光男孩这才得以看清她的样貌。
“你...你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男孩战战兢兢的看向面前的人道。
那人也不说话，一只手臂垂落在身前另一只手抱在手臂上。低着脑袋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
男孩刚想再问一些什么，这时寂静的环境被“咕噜咕噜”的声音打断。
“......”
“阿汪..”男孩低声看了眼卧在地上的阿汪。
阿汪这时用委屈巴巴的眼睛看向男孩。
男孩正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又传了来。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阿汪身上的，而是面前的那个人身上传来的。
“....”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落下的头发挡在她的脸侧。
她抬脚准备往灌木丛里走去的时候身后的男孩却喊住了她。
“你去哪里？”
她没有理会，伸手扒开灌木丛。
“我家里有吃的。”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肚子这时又不争气的响了一声。
男孩见她停下，便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朝村子的方向跑去。
“阿汪。”
男孩回眸朝身后的喊道却忽然停下脚步。
那个人站在原地，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唯独在她的身上却落着一轮月光。
一个孤立单薄的的身影正站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