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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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简清,是在书店前……额,是书斋。他看了看那张牌匾,明晃晃写着【书斋】两个鎏金大字。
桂花树下,那个搓麻将赢了他6块钱的小姑娘,用看起来像是树枝的木棍固定出一个丸子头。穿的跟古代小书生似的,娇俏、俊秀!
小姑娘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个带了银链的半框眼镜,相当惬意的斜倚在躺椅上看书,手里不紧不慢的摇动着折扇。
随着扇动的桂花香风,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不时荡来荡去,在瓷白温婉的小脸上点缀出调皮灵动。
一只看起来很眼熟的小狸花猫绕着她转悠,不时扑到她的腿上,又被折扇轻轻赶下去。果然和那个搓麻将的花婶说的一样,很忙。
是的,一人一猫在忙着极限拉扯。
小姑娘脾气很好,没有训斥,也没有敲打。小猫跳上跳下,跟专心看书的女主人玩的不亦乐乎。
身侧的木质茶几上煮着热水,旁边堆放着紫砂壶和几本书籍。
真是个好孩子……
想了下自己那个大孙子,老爷子突然觉得臭小子有点配不上小仙女。
夏日的风起伏不定,正如此刻突兀而起,又突兀消散。独留一树桂香涌动,浓郁袭人。
靡靡风还落,菲菲遍庭芳。
老爷子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桂花腌入味儿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简清正翻着书页,闻声轻轻抬头,展颜一笑:“老先生,您是准备来找我打牌的吗?”
她招呼夏富贵搬了张椅子过来。
“四处转转,刚刚在河堤那边听了会儿《琴心》。这不,听说上次赢了我6块钱的丫头在这里开了个书斋,我就来看看。”
“我在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桐。”简清随口唱了句琴心里的唱词。
老爷子颇为惊喜的伸出大拇指:“味儿正!”
“不过,你一个小姑娘还喜欢听戏?我家那……那个孙子,每次让他陪我听曲儿,就像屁股下面着火了一样,坐不住。”老爷子暗道好险,差点老夫的马甲就掉了。
“从小跟着我外公熏出来的。”简清笑道。
确实鲜少有年轻人喜欢戏曲的,她最开始也挺讨厌。但是有个在教育上专制无比的外公,生生被强迫着听出了其中的韵味。
“小种,味儿还成,您要试试吗?”好歹是客人,简清向来比较尊重上了年纪的长辈。
见老人家感兴趣,便清理掉茶几上的杂物,尤其那个紫砂壶!那是自己经常对着壶嘴畅饮的器皿,自然不适合。她便从下面的储物柜里拿出整套茶具。
简清一边用热水做着清洗,一边随意问着:“老先生是在镇里住吗?”
在上次打牌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个比三叔公还要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主要是那两条长寿眉加成太高了。
“不是,我家大孙子最近在这片儿住,我偶尔过来看看。”老爷子实话实说,主打的就是一个为人实诚,坚决不骗小姑娘。
此时看着她整套娴熟的洗制,动作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这茶还没喝到嘴里,就已经感觉沁人心脾了。
“那挺好,您喜欢听戏的话,过段时间镇上请了得月楼的戏班,可以来瞧瞧。”
老爷子在江北住,听戏只能去戏院。不打算现场排队的话,就要搞什么网上订票,这些对他一个老人家太过于麻烦。
这种请了戏班唱大戏的的方式,他从乡下出来后就很少见了。那个氛围……老爷子有很强的期待感。
“这感情好,不过镇子里唱大戏的话,我这老胳膊老腿……”
简清沏好红茶,双手把茶盏放到对面,闻言笑道:“让您孙子帮忙占座呗,或者我帮您占一个也成,反正我也要去的。”
老爷子瞬间觉察到机会,连连点头:“好好好,丫头,加个绿泡泡吧……”
顺利获得联系方式,老头儿觉得是意外之喜。他喝了口茶,味道确实不错。
他对这个有共同话题的小姑娘越看越满意,就是年纪比孙子小了挺多。不过只要两人感情好,等小姑娘大学毕业再考虑结婚也成。
不急,反正老夫身体好,等得了。
对比杨璐,他还是最喜欢面前的清清。
除了戏曲,老爷子想着了解孙媳妇儿的其他爱好,他很好奇对方刚刚看的津津有味的书籍。
简清朝他展示了下封面——《论语别裁》。
好吧……老爷子文化有限,这个实在了解不到。他有些尴尬的随手一指,那本呢?
简清拿起刚刚收拾下去的书册——《射雕》。
老爷子眼睛一亮:“就是电视上隔几年翻拍一次那个武打片?”
简清笑着应是。
这个好,这个老头子还是懂的。
早个三十年,他那会儿挺迷武打片的,甚至有过只要姜大强给他添了大孙子,就把小家伙从小送去登封武校学武功的想法。
老爷子接过书本,想要瞅两眼,无奈老眼昏花。
他拿出老花镜正准备带上,就听到小姑娘文文气气的声音:“书上的字有点费眼,左右无事,我给您读两段吧。”
于是乎,从书斋进出的顾客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只见五男一女,走进厅来,却是江南六怪。他们自北南来,离故乡日近,这天经过太湖……”
桂花树下飘起少女娓娓道来的声音。
一位年迈的老人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眺望着头顶盛开的桂花树,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
再次被少女赶走的小狸花猫,委屈巴巴的喵喵叫了两声,却换来无人搭理。只能来回扑了两记,正大感无聊,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喵~
它轻轻一跃跳到老人家的怀里,那双皱纹交错的手慢慢轻抚,小猫眯着眼很是享受。
云淡风轻近午,树下兀坐闲读。简清执卷偶有抬首,余光中的一瞥,是一猫一盏一老宿。
静待新茶饮尽,她便扣下书本,素手汲水。
望着小泥炉上的茶壶,她突然有种很文青的念头——里面煮着的不是水,是她这咸鱼般的流年。
是的,岁月清浅,半是烟火,半是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