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姜毅,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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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995的翻台率还算可以，逐渐忙碌起来的员工也没时间探听八卦。只有在大堂逛来逛去的赵彦眼尖的发现，那个前段时间经常追着老板的女人正红着眼，气呼呼的从办公室离开。
办公室内气氛微妙，姜母王虞兰眉头微皱：“你不是为了忽悠我和杨璐，特意杜撰出来的女人吧？”
姜毅：“是不是杜撰的你还不知道吗？我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小姑那个大喇叭不都给你们倒的干干净净吗？对了，还有我这里满餐厅的二五仔，你随便抓几个问问去。”
知子莫若母，尽管事前王虞兰确实听到了不少传言，包括儿子和人家姑娘在浴室那个的时候，弄受伤的事情。
对了！还有和一个变态男不清不楚的秘闻……
天知道她这段时间为了这个逆子操了多大的心，和姑娘也就算了，和男的……，想想就要心梗。
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反倒没事人一样，好吃好喝好睡，一点不担心儿子取向跑偏。
此刻听了儿子的解释，但她还是觉得有问题。
当然不是说男的有问题。
在知道绯闻主角是王昊的那刻，王虞兰就知道是误会。
他们三个小伙伴，自己虽然见的不多，但是这么多年和儿子关系确实好，却也不至于好到违规的地步。
庆幸绯闻的另一半不是简宁，王虞兰有两年没见过那孩子了，但是那张脸却记忆深刻，雌雄莫辨到犯规的程度。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儿子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姜毅面不改色。
“那个和你在浴室的姑娘，还有一起去度假的姑娘是同一个？”王虞兰嫌弃的看着儿子黑黢黢的肤色，还有这身材隔着长袖衬衫似乎也胖了不少，这半个月到底是怎么吃出来的。
“那是简清，简宁的妹妹。”姜毅老实招供。
王虞兰怀疑道：“简宁还有妹妹？这么多年都没听你说过，不会你和简宁一起来骗我吧？”
小宁那个男孩子太漂亮，这么多年三人关系又那么好……
她不断催儿子相亲，就是怕有一天儿子定力不足会被掰弯。
姜毅第一次发现老母亲还有做侦探的潜质，一句话就真相了，但必须硬撑：“你自己问我小姑去，我小姑好歹是简清的主治。简宁还是简清，住院缴费信息骗不了人。当然，你不信我也没辙。”
说到家里的头号大喇叭，这一刻王虞兰反倒是信了。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小毅啊，你和简宁她妹妹在浴室……简宁应该不知道吧？你平时和简宁保持点安全距离，一旦他对着你表情不对，你机灵点，撒腿就跑。”
姜毅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本想就由着母亲和小姑去瞎猜，毕竟对自己更有利。
但是，他又确实做不出让漂亮兄弟因为谣言而风评被毁的事情，现在只能反复各种解释两人间是正常恋爱，目前清清白白。
末了姜母终于信了，反倒有些恨铁不成钢。宝贝儿子和女孩都在一个浴室瞎混了，然后还是啥事没有！
当然，倒不是说男女之间真的瞎胡搞，她就会满意。
盼子成婚心切的老母亲撂下一句：“不争气的东西。”转头就走。
人家小姑娘都愿意跟着你孤男寡女出去度假10多天，你还为了清清白白得意洋洋，这不争气的碍眼玩意儿。
不过杨璐……她轻轻皱眉，姜毅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吧，好歹是一大老爷们儿。
待录制完节目，从电视台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
回到餐厅，这个时段的客流量正逐步减少。
姜毅去后厨找海叔蹭了份工作餐，边吃边猜测着简清的晚饭——她在院子里是煮泡面呢，还是慵懒的躺在桂花树下的椅子上，坐等外卖上门。
那个咸鱼样子……姜毅傻不愣登的突然笑出声，转头和一大两小的三只猫咪对上了眼。
这是餐厅的安保大队。
大队长是只狸花猫，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瞄了铲屎官老板一眼后，瘫在地上不停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努力洗脸。
两只小东西则绕着它玩耍。
那种掩下了凶性后，看起来柔顺和慵懒的样子，与某个女人契合度极高。但是……在那个女人还是简宁的时候，为啥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无聊的想法？
姜毅很认真的思索了下。
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漂亮大兄弟那种曾经的过往，似乎从自己的脑海中快要淡化消散。留下的空间，如今已被小妖女完全挤占。
尤其姜毅一个白天的时间，时不时的想起水榭上的那抹惊鸿。
为什么会这样？
他继续认真思考了几秒，觉得探寻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开始快速扒饭。
最后将清空的碗碟交给偷瞄他身材的莉莉，便不自觉的哼着从简清那里学来的小调，绕到店外跑上二楼，回到自己多日未见的房间。
房间简约而不简单，桌子上摆着与室内装修格格不入的大金猪，灯光下金光闪闪。那是姜大强几个月前送的生日礼物，肥头大耳的脸上壕态可掬。
他拉开窗帘看着主干道的车水马龙，老妈那边稳妥了，自己终于回来了。
没有讨厌的蚊子，没有聒噪的青蛙，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空间了，但有些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他皱眉站在窗户前，连一秒的思考都没有，大脑就自动推给他无数的理由——
比如这刻他离不开愚园里绿植泥土的自然气味。
比如这刻他放不下整晚在他卧室到处嗡嗡的蚊子，如果它们在他离开后吃不惯新的口味怎么办……
总之愚园房间那么多，继续给租金没啥关系的是吧？
姜毅沉吟片刻，快速翻出一个大提箱，把笔记本和一应用品全部整理进去，便重新锁好门。
临走前他跑回店里，鬼鬼祟祟的等着大队长走的不见猫影，便顺手捞起一只小狸花，纵身上车，飞速逃离。
愚园的车库位于侧门，说是车库，其实只是侧院的一处空地。
静待电动门重新关闭，姜毅拉着箱子、抱着小猫，穿过弯弯绕绕的园子。
桂花香由淡转浓，那是临近书斋的标识。
书斋不同于他的餐厅，此地有位正在养老的老板，下班那是相当的早。
姜毅用下巴蹭了蹭在陌生环境中有些紧张的小猫。它轻轻叫了声，软软的舌头舔了下老板大人。
他知道简清是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只是她连自己都懒得养。以往最多在去1995的时候，才会抱着它们撸上一会儿。
现在书店招了员工，那女人就更悠闲了，得给她找个事情做。
而且慵懒的女人养慵懒的猫，一大一小都在桂花树下咸鱼，姜毅想到那个场景就咧嘴直笑。
他准备去显摆功劳，可以预想到简清那副口嫌体正直的样子。
今晚云悬月隐,若有若无。
桂花树下，炭火的红光在几案上明灭不定，那是简清煮茶的小泥炉，似乎渐渐接近熄灭。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旁边的躺椅上蜷缩着一个黑影，身上搭着张薄薄的毯子。
夜阑人静，蛙声独鸣。池中偶然鱼跃，带出珠玉般的响动，划破长夜，又慢慢回归静谧。
过惯了城市的喧嚣，此情此景此声仿若一幅绘卷，姜毅站在那里，心中出奇的安宁。
夏日清风徐来，他最先捕捉到的是那抹似有似无、无比熟悉的味道，其后才是浓郁的桂花香！见了鬼了……
“姜毅……”声音一如既往的嗲，却又微不可察。
嗯？还没睡着吗？姜毅脸上挂满笑意，怀中的小猫有些躁动。
他悄悄安抚了下，准备在下一刻女人坐起的时候，再快速的把小家伙展示出来。
然后等着她嫌弃傲娇，又不得不收养的表演。
但是那丝细微的声音过后，犹如微澜渐消，再无任何响动。
听错了？
姜毅按了按脖子，这刻他怀疑是幻觉。于是举起小猫对视了一眼——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明早再把你丢给漂亮的铲屎官。
然而刚走两步——
“姜毅……”
嗯？
“疼……”
又是一声响起，带着种隐忍、带着种颤抖、似乎——还带着种虚弱的无助……
姜毅蓦然回头。
此时云开月明，树下纤毫毕现，他的心脏骤然揪起。
简清裹着毯子蜷缩在躺椅上，紧紧咬着唇，苍白小脸在辉月下凝成霜色。
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发丝，那是种他从未见过的——虚弱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