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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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带着棒球帽，把自己的脸遮挡在帽檐的阴影下。
虽然是夏天，但她仍然穿着米白色的棒球服，把用床单尽力勒扁，但是仍然有些失败的兔子藏了进去。
没办法，女扮男装也是要看本钱允不允许。她的本钱过于充足，没有宽大衣服的遮挡，即便胸部被勒到窒息，仍是有些鼓鼓囊囊。
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被严重挤压后的刺痛让原本的软组织挫伤放大无数倍，她脸色惨白，就挺无语。
柳林镇边缘的一家小餐厅，装修不错，只是生意不怎么好。没有什么人流量的情况下，就意味着私密性强。
简清熟络的和老板招呼一声，在老板懵逼的眼神中，径直走上二楼包间。
她忍住呼吸严重不畅，掏出一个苹果和水果刀，慢悠悠的削着。
没过多久，窗外热闹起来，数辆汽车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简清精神差极了，没心思听外面在说些什么。
直到——
包间的门缓缓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着深色西装，神态严肃，保养得当。即便比夏二叔年长，但是看起来反倒比风吹日晒，满世界跑的假和尚来的年轻。
样貌与简宁有着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中年人少了简宁来自于母亲的柔媚，反倒线条分明如刻。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仍能称得上一句丰神俊朗。
他的每一步都习惯于沉稳有力，带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简清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随着男人的走进，他不苟言笑的脸上虽然神色未变，但是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那张面具下逐渐释放的松弛。
“以往交代过你，那么大的愚园要多雇佣点人，一是为了安全，二是能够照顾你。瞧瞧——现在这嗓子是个什么情况？”
简清刻意低沉着声音：“最近上火，吃点药就好。”
男人伸出手就要探向她的额头，简清直接侧转避开，没好气的道：“我是嗓子不好，不是发烧。”
男人泰然自若的收回手，看着苹果皮从儿子持刀的手下慢慢滑落，宽度齐整，厚薄均匀。那种专注的神态，像在处理一件艺术品。
“小岑。”男人声音低沉有力，虽然没有刻意大声。
但是话音刚落，房门就适时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家伙站在门口：“夏董。”
男人看看儿子手中的苹果，示意道：“安排人在柳林镇开家店。”
简清的水果刀猛的一顿，一直滑落未断的苹果皮差点晚节不保。她看着同样惊讶于这项要求的秘书，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很喜欢吃苹果吗？”
难道不是吗？男人向来沉稳的表情，罕见的出现一丝疑惑。
简清无语，男人看着儿子的表情，向秘书挥了挥手。
房间中再次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若是我不喜欢苹果，而是喜欢股份呢？”简清带着淡淡的笑。
“公司之外能给的，十几年前都给了你。但公司本身，是养蛊的地方。”男人的语气同样很淡。
言外之意很明显，她这种懒散的性格做不了蛊。
“谢谢您对我的这个定位。”
“你可以姓夏……”男人话没说完，就被简清摆手打断。
她继续削着苹果，男人也没有过多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2分钟后，简清看着手中圆润没有任何棱角的水果，相当满意。
她终于抬头，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这张脸。顿了顿，开始逐客：“难为您瞒着小老婆来看我，今年的例行公事结束了。您也看到了，我除了这几天嗓子不行，状态好的不得了，回去吧。”
男人看了看时间，略带沉默，终于还是重新起身。
这时，一颗被扒的光溜溜的苹果抛了过来，他稳稳接住。
“带着路上吃。”
想起平安果的说法，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越发柔和。
“不过……”简清随手取下帽子，露出虽然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更加女性化的俏脸，问道：“又是一年未见，您觉得我和去年变化大吗？”
男人随意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但是看了2秒后，便将疑惑压在心底。
他瞧了下手表的时间，重新对着儿子：“一年能有什么变化。看来自己照顾的不错，好像白了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愚园多雇点人。别再生病了，有时间我再来。”
一年能有什么变化……简清想起夏二叔的目光如炬。
她淡淡叹了口气，眼见他要转身，突然有些冲动，直接脱下棒球服：“那这样呢？”
小脸娇俏妖艳，眸子冷媚如水，还有胸前小背心下，那尽力压扁却仍然隆着的兔子。
“你……”
男人的惊讶平复的相当快，他目光闪了下：“你健康就好。”
简清将整个身体靠在座椅上，不再刻意压低声音，重新恢复的嗲且腻人：“明年您别来了。”
“是明年？还是以后每年？”男人不确定是否有着言外之意。
简清没有回答。
男人还想再问，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夏董，您的下步行程到时间了。”
男人盯着女儿的脸，想要知道答案。看了十几秒后，不甘的回身向外走去。
看着那道背影，简清突然出声，戏腔回荡在房间，浅吟婉转：“一支红烛一片光，母子二人守厅堂。慨叹人世白驹过，几多往事人沧桑。”
刚刚走到门外的男人，微微一顿。
“夏董？”
他最终忍住回身质询的冲动，在秘书和保镖的簇拥下离去。
只是这次的脚步虽然沉稳依旧，力量感却弱了许多。
听着引擎发动，简清默默不语，心中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个每年来看她不到五分钟的男人，对她而言，甚至还不如柳林镇这些街坊来的熟悉。
他有他的家庭，自己也有自己的……愚园。
“一支红烛一片光，母子二人守厅堂。慨叹人世白驹过，几多往事人沧桑。”
短短两句，简清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唱了很多次，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