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当然,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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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有人保驾护航，固然能够少走很多弯路。
然而如果想要真正地成长和进步，路却终究是需要他自己去走的。
陆婉凝是这样，庄言也一样。
所以陆婉凝并未第一时间出声，而是隐在暗处默默观察。
而此时围在电脑前的一群人全然不知门口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胡闹！欧源，你在公司也已经五年了，大度一点，跟一个小朋友计较什么？”有人试图劝慰欧源。
但欧源自有自己的道理：“可我只是进公司早，又不是比他大五岁。”
事实上，欧源也曾是少年天才，五年前不过16岁，只是他家境复杂，父母更是直接因为无知犯了事儿被送进了局子。
早早就脱离家庭的欧源，不得不自己讨生活，起初只能做游戏代打或者陪练，也去电脑城帮人修电脑，总之做的都是一些有苦又累却也赚不到太多钱的活计。
最后是ZE破例收留了他，这里可以说是他第二个家。
然而五年后的欧源依旧年轻，心态却已然不同，他曾经对自己的技术引以为豪，后来却发现公司里比他厉害的比比皆是。
他已然慢慢接受自己的平凡，却偏偏这时候冒出来一个只比他小两岁的庄言，飞速地吸取着前辈的经验，进步之快让他甚至心生嫉妒。
而在欧源的据理力争下，也有一些人觉得他的话似乎有点道理：“我当初的确没有刚进公司就独立接案子，不管大小，在ZE，新人默认要先跟着自己的老师学习至少三个月才能正式接触这些案子。”
事实上，在此之前庄言除了进步快，都还是符合规定的。
唯独这两天秦书礼指定庄言的事情，让庄言一下子成为了个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庄言无法反驳，只能深吸一口气，在沉默过后提出了一个想法：“这样吧，我们比一场。”
“在公司，谁能力强谁就能晋升，就能留下来，而我虽然并不想要这样你死我活的结果，却也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公平地竞争的机会。”
欧源顿时沉默了一瞬，皱眉说：“我这样是在欺负你。”
他内心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些自命不凡。
而庄言的态度却很认真：“那就选一个我们都擅长的事情来比，比如破解一个普通程序来比拼速度，亦或者现场跑一个程序看谁先完成亦或者看谁的逻辑更合理。”
欧源扯了扯唇，他很想说自己不跟庄言比，然而话已至此。
他如果真的不答应，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和不自信。
更何况，欧源也不信自己真的比不过庄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他于是一咬牙，拍了下键盘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五局三胜，一共比五项内容。”
庄言一口应下：“可以。”
今天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技不如人心甘情愿退出，但是不能够默不作声，任由他们扣上一个走后门的名声。
但诚如欧源所说，有时候他得到的一个机会，已经是别人来之不易的东西。
所以他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能力，来支撑自己得到的这些东西。
否则便是德不配位。
而看到这里，陆婉凝终于拍了拍手，正式露面了。
“啪、啪。”陆婉凝缓慢但有力的鼓掌声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瞬间散开，并惊讶于她的到来。
“这个面具，一定是Z！没想到我居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黑客Z！”有人兴奋不已。
“果然，你就是认识庄言吧？他一出事，几年不出现的Z居然都大驾光临。”欧源则是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流露出些许的落寞。
想当年，他也是被Z捡回来的，她也曾鼓励过他，可转眼……
而庄言张了张口，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姐姐’，最终还是憋住了。
他只是拘谨地站起来，到底还只是个少年，褪去了叛逆的外壳，剩下的便是稚嫩青涩：“……您怎么来了？”
陆婉凝没有回应他们，只是扫了一眼众人，又着重看了两眼欧源说：“我同意你们的比赛了，并且会一直在旁边观战。”
说着，她又将目光移向庄言：“正好让我也看看，自己选出来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留下来。”
陆婉凝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让欧源心服口服，却没打算真的让他离开公司。
只是她如果在比赛开始前说不管输赢他们都不用离开，未免会被误会偏袒庄言。
然而谁曾想，她这么说也还是让欧源误会了。
欧源鼻头一酸，刚刚还嚣张的气焰就转瞬变成了幽怨：“Z……我也曾是你选出来的。”
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庄言有着天然的敌意吧。
陆婉凝愣了下，一时间感觉自己有点像幼儿园园长，给这个小朋友撑腰之后，还要安抚一下另一个小朋友。
她叹口气，对欧源说：“当然，我记得你。”
只是或许还是她不够尽职尽责，将人捡了回来，却并未花更多功夫栽培，而十几岁的少年心神不定，其实是很需要人引导的。
他自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教育和家庭环境，在公司也一下子遭遇落差，对自己慢慢不自信。
今天再见，让陆婉凝觉得自己又欠下了一笔债，亦或者说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
“好了，准备比赛吧。”陆婉凝拉开椅子坐在二人中间，而欧源跟庄言，两个人在她眼里都可以算得上是小弟弟。
此刻两人一左一右占据两台电脑，面对同样的程序，来比拼技术。
第一局，庄言铆足了劲不想让姐姐因为自己威信受损，再加上比拼的内容也算是他熟悉的领域，注意力高度集中下，赢下了欧源。
而反观欧源，因为陆婉凝的突然到来，他在关键时刻神情恍惚了一瞬，结果失之分毫差之千里，最终落败。
但第一局的失利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轻敌大意。
于是从第二局开始，欧源也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两人开始有输有赢起来。
他们都是有天赋的人，尽管各有侧重和擅长，但基本功方面，人人平等。
而不管是欧源还是庄言，都极其想在陆婉凝面前证明自己，到最后两人都红了眼咬牙屏息，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