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心,没有那么宽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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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顾淮墨，陆婉凝原本平静的内心，不由得又荡起波澜。
但开始独居之后，她其实多了很多思考的空间。
她也不全是思考自己和顾淮墨之间的关系。
这些天，陆婉凝在渐渐尝试开启新的生活，并乐在其中。
因新家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刘妈帮她照顾猫猫们，陆婉凝反倒是被动地多了更多跟它们相处的时间。
“喵……”每天早上，陆小黑都会准时呼唤陆婉凝起床给它们喂饭。
起初，陆婉凝会先起床洗漱，再给它们添猫粮。
后来，她开始朦胧睡眼，先给猫猫们备好一天的饭，然后再睡一个回笼觉。
有了这些‘被动苏醒’的经历，她恍惚中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喜欢赖床。
她甚至刷牙的时候，有一次都忍不住怼陆小黑指指点点：“……你每天晚上满屋子跑酷，打扰我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还要让我早起给你备餐，下辈子咱俩好歹得换换身份。”
然而吐槽归吐槽，之后的日子里，陆婉凝还是接着纵容了陆小黑的放肆。
至于剩下的五只猫崽子……陆婉凝在考虑这段时间找人领养。
她虽然买得起猫粮和猫罐罐，可每天捡屎也很累啊！
尤其是，陆婉凝跟猫猫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也渐渐熟悉了它们的习性。
她的卧室门现在夜晚都不带关上的，就是为了给猫猫足够的活动空间。
但现在主要是陆小黑深夜跑酷，其他几只还小，没有那么夸张。
陆婉凝不敢想象，以后如果有六只猫每天晚上在她家里跑酷，她该是怎样的崩溃……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当陆婉凝某一天周末，纵容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后，陆婉凝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一刻，她再去想之前的一些事，突然就觉得自己都变得开朗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尽力了。”以前她总是觉得自己格外无力，百般防范，却还是让陆雪薇得逞。
可仔细想想，预知梦中，陆轩然手伤要比现在更加严重，并且除了手，其他地方也有多处受伤。
但这次，或许安保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以至于行凶者没能那么容易得手，只是最终不要命一般，才伤到陆轩然。
而也因为陆婉凝不再只把心思放在顾淮墨身上，错过了哥哥的手术，陆轩然的手如今只要恢复得好，是可以继续弹钢琴的。
“我应该，勉强算是避开了这一场劫难吧……”
不过这些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她在洗漱之后才发现，顾乾锦一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姐姐，我们今天去哪吃饭？】
陆婉凝这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答应了顾乾锦，和他见面。
她原本只是想跟他说一些事情，但看顾乾锦这期待的语气，就仿佛是要跟她出去约会一样，陆婉凝也懒得纠正他了。
【你安排就好。】
……
最终，顾乾锦还是私心之下，带陆婉凝去了上次提到的私房菜。
餐厅的装修风格有点像日本的居酒屋，是很有格调，适合悠闲度日的地方。
“其实，如果我们是下午来这里，应该会更有氛围。”
尽管勉强算是如愿了，但顾乾锦还是有些许的遗憾。
陆婉凝不置可否，她的目光虽然掠过餐厅的各种布局，但只是出于职业病下意识地进行分析。
她实际上，心思却并不再吃东西上，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品味这里的氛围。
“我听说，顾氏董事会要进行重选？”陆婉凝开门见山地点题。
此时，餐点尚且只上了一部分，他们还没有吃多少。
顾乾锦原本正在给她倒上一杯热饮，听到陆婉凝的话，他不由动作一顿。
“怎么不等吃完饭再说这些。”顾乾锦叹了口气，却还是回答了，“是的，不过距离重选其实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陆婉凝点点头，这跟秦宓说得大差不差，她仍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但顾乾锦却已经脸上多了些笑容，似乎是由衷地感谢：
“还要多亏了姐姐，才让我在公司里站稳脚跟。”
而他的直言不讳，也让陆婉凝愈发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我之前不知道会有这种事。”
接下来的话难免对顾乾锦而言有些残忍，但她还是平静地说了出来。
“如果有的话，即便我和顾淮墨闹矛盾，也不会选择把跟顾氏的合作交到你的手上。”
“……所以之后，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顾乾锦脸上的笑容果然淡了些：“……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吗？”
“我和我哥，有一半染色体是相同的，我不觉得我比他差。”顾乾锦拿着餐具的手轻轻收拢，“他能做到的，我觉得我也能。我只是……只是比他晚生了几年。”
然而这对陆婉凝而言却并不重要：“这跟你的能力没有关系。”
她不介意交换利益，帮顾乾锦在顾氏站稳脚跟。
但是，这个站稳脚跟却不包括，让顾乾锦的存在威胁到顾淮墨。
她不知道顾乾锦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可是她对顾乾锦，却终究并没有太多的深情厚谊。
顾乾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看起来格外低落，却仍旧不死心一般，想要找出自己身上可供利用的点。
“那，陆雪薇呢？”顾乾锦提起这个名字，才终于又找回些许力气，“姐姐，你不是想借我知道陆雪薇做的事情吗？”
陆婉凝听到这个名字，果然表情迟钝了一瞬。
“……是。”她无法否认这一点，可紧接着，她却也皱了眉。
她本不想说这些事情，有的东西心照不宣即可。
但顾乾锦先提出来了，陆婉凝便也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会完全站在我这边吗？”
“我会的。”顾乾锦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的目光中盛满了真诚，连笑容都淡了些许，看起来难得严肃。
可陆婉凝却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信他：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你知道怎样才是我心目中的‘完全’吗？”
听到这话，顾乾锦果然犹豫了。
“……我不知道。”他将声音再次放低。
可他想，他或许是知道的。
在他看来，他当然是完全站在姐姐这边的。
他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也不会容许别人伤害她。
可在姐姐看来，完全站在她那边，指的是也不能帮着别人伤害她在乎的人……
这么想着，顾乾锦突然就笑了。
可是怎么办呢，他的心，似乎并没有那么宽阔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