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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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充斥着韩嫣的眸子，她知道爹爹杀伐果断，但那是对别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爹爹也会如此对自己。韩嫣微微握紧手里的护身符，再无了往日的骄横。
墨画走出思过堂的时候，天色已暗，不知为何，突然间的心累，朝堂里的尔虞我诈，学员间的捧高踩低，就连亲情也无纯粹可言，韩嫣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到地宫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飘然而立，月华在他身后铺陈，皎如玉树临风前。墨画一时看呆了去，竟有些不敢确定。
“回来了？”九世淡淡的一声把墨画拉回了现实。
“你，在等我？”
九世点头，良久：“墨韩结亲，我没有意见，但你若要助纣为虐，那我们之间的友情便到此为止。”
墨画不曾想九世会与自己说这些，一时间竟有些想逃。
两人就这么站着，墨画看向草丛间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夜里的精灵，却隐匿在白天，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们之间，只剩下友情了吗？”
九世并未回答墨画的问题，只是淡淡道“你擅自出谷，进出思过堂，我知道，谷主自然也知道，清谷不是善地，韩战在朝中炙手可热，墨竹可什么也不是。”
“你想说什么？”墨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适可而止，免得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墨画看向九世，运量了很久才鼓足勇气道：“如果没有韩墨结亲，你可会接受我？”
“没有如果。”
“倘若我现在取消呢？”
“你不会的。”九世看向远处。
“我要你回答。”墨画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一柄利剑，击碎了墨画努力为自己编织的所有伪装，泪水模糊了双眼，墨画仰起头，那么明亮的月亮，却照不进自己的世界。
九世亦不再言语，转身便要离去。
“韩夫人与右相不和。”墨画突然的开口拉住了九世的脚步，似有些犹豫，墨画凝望着九世，“她，或许可用。”
九世停住，良久，“谢谢！”说罢便径直离开。
墨画看着九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她突然很想追上去，但她不能，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抛开一切不管，去赌一个没有把握的未来。
找到温婆的时候，温婆正打算休息，被突然出现的九世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来这里作什么？”温婆没好气道。
“想你了！”九世无赖地凑过去，被温婆嫌弃地推开。
“有事说事。”温婆佯怒道：“再废话给你打出去。”
“真凶！”九世作势后退一步，“姑姑觉得韩战要禁地的地形图作什么？”
温婆闻言先是一愣，转而皱眉：“他拿到了？”
九世点头：“墨画给的。”
“这丫头当真把韩战当亲家了？”温婆斜眼看一眼九世：“你俩没戏了？”
“我与她何时有过戏？”九世也挑眉看温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可记得你小时候总让她做新娘的。”
“我现在长大了。”
温婆一愣，随之笑道：“我怎么看是她长大了。”
“随你怎么看。”九世手一摆，“我要去禁地。”
“你疯了吗？”温婆吓了直接起身，“再胡闹我让你爹娘把你接回去。”
“姑姑这么紧张作什么？”九世笑的没心没肺：“我就看看，不胡来。”
“我信你的鬼话。”温婆撇过脸，“没一句爱听的。”
“我不管，反正我是要试一试的。”九世耍赖道：“姑姑直接把要交代的说与我听便是。”
“我交代个鬼。”温婆瞬间生气道：“你就成天与我添堵吧，我不管你了。”
“别呀！”九世忙讨好：“在清谷，我就姑姑这么一个亲人，如果连姑姑都不管我，那我就太惨了。”
“惨也比你直接去送死好。”
“我哪舍得死！”九世举起右手：“我发誓！保证不死！”
温婆直接被气笑：“你可真能耐！”
“我不是能耐！”九世扯一抹笑意：“只是不想我爹在朝堂上步履维艰。”
温婆心中一滞，面上却不动声色：“你爹自有办法解决。”
“一个韩战就已让他疲于应付，又如何能再分手挟制倒戈的墨竹。”九世说着看向温婆：“除非能抓住韩战的弱点，将其一举击溃。”
“怎么抓？”温婆皱眉：“他做事一贯缜密，故而才甚得君心。”
“除了圣人，没有人能做到万无一失，他既然觊觎禁地，那里边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我就想赌一把先下手为强。”
“万一失败了呢？”
“有行动就会有漏洞，只要他做了，我就有办法给我爹翻盘，化被动为会主动。”
温婆不语，良久：“你想知道什么？”
“入禁地，姑姑可有办法避开屠庸？”
温婆摇头：“不行，屠庸在禁地周围设了防线。”
“不能破吗？”
“不能。”温婆看向九世：“那是月阁的控界术，旁人是解不开的。”
九世陷入了沉思，良久：“那地牢旁的那个入口可能解封？”
“难！”温婆摇头：“除非谷主授权。”
九世闻言瞬间皱眉，难得一见的严肃起来：“看来左右得硬闯了？”
“那怎么行？”温婆直接拒绝：“即便你闯进去了，出来怎么办？谷主绝不会轻饶了你。”
“那姑姑当年出来有没有受罚?”
温婆被九世问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温婆皱眉，九世忍不住小声试探：“罚的很重？”
“没有。”温婆沉声道：“谷主不知道。”
九世惊奇地看向温婆，“姑姑有办法？”
温婆实在是拿这个侄子没办法，内防外防，根本防不住，比他那个娘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姑？”九世凑近温婆忽闪着一双无暇的眼睛。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温婆让过身子，“不过我有言在先，以留生石为界，你不能越过。”
“好！”九世立马答应。
温婆瞄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