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所喜所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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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屿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是从九幽地府中传出的冥府之音,让人不寒而栗。
“皇后作为中宫,理应大度,现在在这为难容儿,又是因了何事?”
皇后看着被男人护在身后的贵妃,她日日跑来她这做表面功夫,人情世故全给她占了,合着她一点都占不到好。
席容咬着牙,心里头怨言多了去。
整日里想给她安个恃宠而骄的罪名,她为了自个的名声也要把表面功夫做全。
“药要烫地喝才有效果,皇上莫要迁怒皇后娘娘了。”席容劝道。
“刚刚那些朕都看见了,你莫要再为她开脱。”
皇后坐在椅子上,极力端着应有的姿态,直视着李怀屿:“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少年情谊比不过你与贵妃的两年,皇上当真好狠的心!”
恪妃眼里是数不尽的讥讽,都做了皇后,那就把后位坐稳坐牢,她竟然还奢望皇帝的真心。
“纾儿,莫要动怒伤了身子。”恪妃假意劝慰。
她起身蹲着身子告罪道:“皇上既然来了皇后这儿,那晚便不该去贵妃那,叫娘娘寒心!”
恪妃讲得义正言辞,皇后在她话说完时一脸震惊。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贵妃身体不适,臣妾怎会因为这事而为难贵妃。”
皇后拉住他的手被无情拂开。
“为难贵妃,朕喜欢去哪,那都是朕的事,初一十五是你的日子朕从未失约,容儿这几日尽心尽力在你跟前侍疾,从未有过怨言,而你却次次为难她!你要朕如何不寒心。”
“哈哈哈哈……为难她,皇上你当真说得一句好话,席容,还有你的贤妃和丽妃,你猜她们在做什么。”
皇后坐在椅子上放声大笑,笑李怀屿的愚蠢,贤丽二妃私底下什么事,还需她多说吗?
也就她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被蒙在鼓里。
李怀屿不懂她在说什么疯言乱语,恪妃在她后面躲着李怀屿的目光。
这个场景,还是让皇后自个儿来受便好。
皇后眼里带着怨恨,看着李怀屿带着席容离开。
恪妃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良久坐在她身边:“皇上并非薄情之人,纾儿与皇上少年夫妻,不该走到这个地步,我也并非故意说起先前的事,只是想试探一下。”
皇后动荡的心支离破碎,要说恪妃不知故意,她又岂会信这个说辞。
只是她现在背腹受敌,现下唯一能依靠的唯有恪妃。
“本宫与皇上的事,又岂是他人能随便探查的。”皇后不动声色收回手,“你的话本宫自然是信的,只是现在贵妃正得圣宠,手上又有三皇子,不得不防备啊。”
“现在大公主重新回到你身边,你也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莫要重蹈覆辙。”
恪妃嘴角含笑:“你瞧,我们从前喜欢的一样,厌恶的也是一样,现在依旧如此。”
皇后凤眸微眯,喜欢的一样,厌恶的一样。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待字闺中的女孩,她喜欢也不再是那几只簪子,好看的裙子。
她现在喜欢的是无上的权利,是她的后位,是得到心爱男人的心。
“本宫喜欢的,厌恶的,早就和从前不一样。”皇后玩着手里的珠子,“这些东西早就唾手可得,本宫与你,终究不一样。”
恪妃眸光一冷,随后恭敬笑道:“是,臣妾与你自然不一样。”
看着从前名动京城,碾压任何高门贵女的潇家嫡长女,在她面前只能自称臣妾。
皇后心里无疑是满足的。
“本宫乏了。”
“是,臣妾告退。”
恪妃行礼告退,走出碧梧栖凤馆后,看着上面的牌匾,心里暗暗发恨。
她所喜和所厌的自然和皇后不一样,她要得只有后位和权力。
皇后明明已经有了她所渴望的一切,但总输在自己的内心,男人的爱,最是缥缈。
席容将药膏抹在他手上,清凉的药膏慢慢融化,缓解手上的灼痛感。
“皇上,喝汤。”长相清秀,如香草蕙兰的宫女端了一碗汤放在李怀屿桌前。
席容神色不晦,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宫人原本是在外院打扫的,端茶倒水的宫女蕙草病了,才让她顶替位置。
每日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九月的时节正是燥热的时候,席容惯爱喝茯苓茶或酸梅饮。
李怀屿脚尖碰了碰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宛音,取自宛转悠扬,清音幽韵。”宛音抬起头,含情脉脉看着面前帝王。
“宛音,是个好名字,跟你声音也般配。”席容擦去手上药膏,将帕子丢在地上,“只是你的野心,本宫很不喜欢。”
“没有人教你吗,在主子面前,就是想要向上爬,也要压抑着自己的野心。”
宛音低下脑袋,跪在李怀屿脚边请罪:“奴婢唐突,奴婢并没有冒犯娘娘之意,娘娘恕罪。”她怯怯抬起头,狭长的眼,带着如羽的睫毛微微颤动,再接触到目光时立刻低下头。
席容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宫人,她姿意地坐在椅子上,眸色清冷,嗓音中带着压迫感:“是谁派你来的。”
宛音看向身前的帝王,如小鹿般胆怯,懦懦开口:“奴婢不懂,奴婢生是关雎宫的人,死是关雎宫的人。”
“死是关雎宫的人。”李怀屿复述了一遍,“可朕怎得记得,先前在玉芙宫见到过你。”
宛音如释重负:“奴婢不是玉芙宫的人,皇上记错了。”
李怀屿懒散道:“的确是朕记错了。”
席容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既然生是关雎宫的人,死是关雎宫的人,本宫也不管你曾经主子是谁,以下犯上,魅惑君上,拖下去杖毙吧。”
宛音震惊抬头,不是说贵妃为了贤明日日为皇后侍疾吗,且翠微姑姑也说了,她背靠凤栖宫这座大山,贵妃也要看在皇后的面上,放她一命。
她只是想要往上爬,答应了翠微姑姑的要求,现在那传闻中贤良的贵妃,轻飘飘一句话便定了生死。
魏忠已经一块布塞进她嘴里,将人拖了下去。
“皇后终究失了中宫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度。”
李怀屿眼中的不耐不加掩饰,席容勾着他手,如羽毛一般撩拨着他。
“太傅乃朝中清流,皇上要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