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何来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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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云绕绵香亭,胡蝶春融软玉屏。花外鸟啼三四声。梦初惊,一半儿昏迷一半儿醒。”
贤妃指尖勾勒着袖炉花纹,忍不住赞叹:“哪来的宫女,唱得跟畅音阁的歌姬比起,都要胜上三分。”
胡婕妤冷冷一哼:“狐媚子,今日我等来御花园赏雪,竟碰到了宫女唱歌,几位姐姐说是有意还是无意而之。”
不管有意无意,今日既然走到这,挑起了好奇心,他们都要一探究竟。
妍昭容和宓充容提着裙子率先走了上去,一览台上美景。
各色蝴蝶围绕在丛中一偶,走过石桥,融与雪色之中是耀眼的一点红,她身边是更多的蝴蝶,围着她一起起舞在空旷的石台上。
李怀屿握紧席容的手:“这冬日没有梨花,没有鸟啼,这歌又是从何而来。”
席容嘴角微微勾起,比起从前,进步不小。
“一个宫女哪来的这么多首饰衣服,竟然敢在这唱曲跳舞。”欢婕妤温婉的脸上厌恶之意浮于表面。
胡婕妤指着穿着红色舞衣的女子,“臣妾瞧着不像是宫人,难不成是……哪位妹妹么。”
“呀!”
女子被背后声音惊起,猛然回首,脚下不稳就要向下跌去。
“救命!”
李怀屿向后退了两步,女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面色羞红狼狈不堪。
后面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宫里的女人各个金尊玉贵,身边奴仆成群样样不用自己动手。
笑起来都是悦耳动听,心生好感。
刘令姒爬起身,低着头宛如蚊子:“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皇后血色全无,保养得体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不该有的难堪。
这人竟是刘令姒!
她要作为清流的刘家被世人唾弃吗?
“长姐……”刘令姒涨红如猪肝。
不是说皇上与宜贵妃同游御花园吗?
不是说澄瑞亭栽了荷花,这是皇上特意送给贵妃的礼物吗?
宫里的妃子怎会都在这,这要她以后怎么见人!
“你!”皇后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这便是刘四小姐吗?”兰宝林不善看着她,“原来四小姐也会请安的,只是臣妾位卑言低,不值得刘四小姐请安。”
皇后警铃大作,这兰宝林平日跟透明人一般,现在刷什么存在感。
她手上有二皇子,宫里人看在二皇子生母的面上都要给她两分薄面。
“小妹年轻不懂事,平日里最喜欢唱歌跳舞,今日竟跑到这来,冲撞了皇上。”
皇后当真会避重就轻,一个年轻不懂事,从兰宝林身上转到了李怀屿身上。
御花园人人都可待,跳舞唱歌什么的最是常见,比起不给皇上的女人请安行礼挑衅皇权,两者相比孰大孰小一眼了然。
李怀屿来了兴致,漫不经心问道:“朕在想,这儿没有梨花没有鸟啼,又何来春色,你在唱什么东西呢。”
刘令姒被冻得瑟瑟发抖,豆大得眼泪从眼眶中争先恐后跑出来,“臣女见这儿有荷花,便想到了夏天,但现在离夏天还远,便想到春天梨花盛开,莺声婉转的场景。”
轻薄纱衣被浸湿,少女破碎地跪在地上,经受着审判。
李怀屿目光深沉,压迫着刘令姒。
叫她连冷都忘了,只剩下恐惧,战战兢兢开口:“刚好这有个亭子,臣女便又想到这儿栽棵梨树肯定好看。”
“愚蠢。”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字后,帝携后妃洋洋洒洒离开。
因为一句想赏雪景,宫人便不敢扫这雪,刘令姒跪在雪里便是刺骨寒意,深深扎在骨头里。
席容回首看了一眼,回应她的是带着狠意的目光。
那目光不单单给她,席容瞥了眼皇后。
皇后强装着镇定,为她开脱:“皇上息怒,四妹妹她不懂事,想来是喜欢这儿的荷花才会来这唱歌跳舞。”
恪妃笑着看了眼皇后:“女孩家的心思最为活络,她们为了追求美感,便是冷得瑟瑟发抖都要留下惊鸿一舞。”
皇后心中一缓,“臣妾回宫定会好好教导,明日便将她送回宫。”
“朕现在不想谈论这事。”
李怀屿恹恹拉着席容的手,一直到关雎宫,皇后几人面色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天冷,皇后先回凤栖宫吧,至于那女子,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也好。”
皇后咬着牙俯下身:“是。”
李怀屿不追究已是万幸,这刘四小姐本可以循序渐进,有皇后这座大山怎么也不会少了恩宠。
比起皇后红颜已老,刘四小姐可是生得水灵灵的,特别是那双眼睛,谁看了不迷糊。
可惜自毁前程,愚不可及。
这么多人看着,叫皇后也不能见人,生生败了刘氏女的名声。
走进关雎宫,背后乌泱泱的人散去。
席容拿了茶盏煮茶,待李怀屿沐浴之后,刚好为他沏上一杯茶。
除夕过后便是祭祖,今儿才有空休息。
他后面抱上席容,茶是刚刚沏好,李怀屿见了笑意越发动人:“容儿心思活络,这茶是特意给朕备的。”
席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细细品鉴:“这是用水果煮得茶,皇上尝尝。”
里面加了青提和茉莉,喝一口便是淡淡的花香味和青提酸味,在嘴中漫散开来。
等席容沐浴好后,烛台上的小蜡烛已经已经燃了一半,李怀屿眼中迷离,将人牢牢紧固在怀中。
在她耳中摩挲细语:“容儿,帮帮我。”
席容一个激灵,帮,怎么帮。
她月份已稳,但也不能任其折腾。
“皇上去找其他人吧,容儿不能累了身子。”
“不会累的。”
他眼底浮映出失落,扣住席容在他怀中,席容扶着肚子又怕伤到孩子左右为难。
下一瞬舌尖湿润,带着暖意放肆得胡作非为。
席容难受的想拍开他,但因为力量悬殊,对于李怀屿来说跟小猫撒娇,抱得越发紧。
许久,终于松开。
席容趴在床榻上大口喘气,李怀屿从她枕边抽出蓝皮子书。
这是……
回忆涌上心头,席容面色一热,烫得她连清醒都难。
……
“今儿这春色,便在朕身下。”
耳边热气让她身体一痒,右手酸痛的无力挂在一旁,被身边人重新拾起。
这春色,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