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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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太后回宫。
席容喝完药，皱着眉头问：“太后娘娘不是要等三月才回来吗。”
怎的这般早便回来了。
晋升贵嫔的礼服已经送来，册封礼已经准备好，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玉露堂每日都是喜气洋洋的做派，按照那些人的意思，依席容的受宠程度，二妃指日可待。
至于四妃，皇上过于吝啬，贵妃淑妃二妃他都不想立，本来二妃的位置最有竞争力的该是哲充仪，可惜她现在位分只是一个婕妤，离二妃还远的呢。
赵德财前来禀告：“小主，太后娘娘请了各宫主子到长信宫。”
席容匆匆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燕飞和涟漪为她整理衣装，她轻轻瞥了一眼赵德财。
太后突然回宫必然是有什么事，她初入宫闱身边没有眼线，手上也就一个小路子在内务府给她探查消息。
赵德财斟酌一下：“小主，奴才见毓秀宫的王才人，拉着画心采女去了长信宫，太后娘娘才要召见各宫主子的。”
燕飞劝慰：“想来她是又闹了什么事出来。”
“小主。”涟漪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们说太后娘娘会不会是为了除夕宫宴的事而回来的。”
席容豁然开朗，那几日下着大雪太后娘娘回来迟了也是应该的。
恰逢这几日天气不错。
长信宫中，席容因为用了点心的缘故来得晚了，兰御女坐在一旁，其他妃嫔包括皇后都跪在太后脚边。
太后指着兰御女身边的位置：“容儿坐着吧。”
人都到齐了，王才人哭诉道：“太后娘娘一定要给臣妾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你要公道，那哀家就从小事开始给你查。”太后指着跪在王才人身边的画心采女，“皇后，她好歹也是个采女，怎么穿得连宫女都不如？”
席容这才注意到画心采女，只穿了一件粉色裙子，披了一件半旧披袄。
皇后眉间一跳，道：“儿臣近几日偶感风寒，宫中事务并未在儿臣手中。”
太后将目光放在其他地方：“贤妃呢。”
贤妃温顺谦和：“内务府查的账并没有问题。”
“照这么说，那画心采女的俸禄该去哪了呢？”太后看向画心采女，“你说说你的俸禄能去哪了。”
王才人脸上一青一白，瞪着画心采女。
画心采女缩着身子挪到一旁，小声道：“臣妾的俸禄被王才人抢走了。”
“你胡说！”王才人怒看着她将她推搡到地上作势要打，“你压根就没俸禄！”
方嬷嬷板着脸将她二人隔开：“太后跟前，岂能容忍你们放肆！”
“太后娘娘，是画心，是她害了臣妾的孩子，您的孙子，您定要严惩她，给臣妾和小皇子一个公道！”
太后今日回来是听闻了宫宴的事，结果这么多天，只死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宫女。
席容瞧着王才人在太后面前大吵大闹的模样，等皇上知道那晋位分的旨意又该撤了。
太后被吵得头疼，边上一个穿着蓝白道袍的女子捂住太后的耳朵 ，“她一个采女，哪有这般大的本事。”
那道姑提醒道：“太后娘娘，莫为他人扰了心智，而功亏一篑。”
王才人连忙反驳：“她之前就是个下贱宫女，肯定是和那些人认识，给了什么利益一块来害我。”
太后深吸一口气：“皇后贤妃这事查得怎么样了？”
皇后身上窜出一抹冷意，这事查了这般久都没结果，再查下去也是查不了的。
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怯意：“儿臣无用，这么多天来都未查出背后真凶。”
“和淑妃，还有你落胎一事一样，又成了一桩疑案。”太后烦躁的摆摆手，“将画心采女的俸禄都补回去，再给她制两身衣裳，虽采女是个无品级的，但也是有了正经位分。王才人也莫要无理取闹，这事皇后和贤妃也要多多上心，莫再让此人再次下手。”
太后看了眼席容的肚子，意思已经非常明白，怎么说也要保住她这一胎。
皇后和贤妃道了声“是”，太后便叫人散去。
“檀音圣姑，那经文里哀家还有一处不懂，你给哀家好好讲讲。”
“这宫里的事乱的很，你莫要嫌弃。”
檀音没有情绪的声音蓦然响起：“心有桃花源，处处水云间。贫尼心在如来，身亦然是。”
……
王才人眼里嫉恨得盯着席容的肚子，席容对她一笑，上了轿子离去。
她当然知道，那香有扰乱心智的作用，王才人本就是骄纵的性子，现在闻了这香，也便慢慢偏激了起来。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胡婕妤愤愤不平：“若非是她，皇上又怎会无故降了我的位分。”
她先前只需要对几人行礼，就连怜修仪都在她下面，一句姐姐相称，现在呢，丽妃天天讽她，每日尽挑她错处，要她跪上好几个时辰才肯罢休。
“若是我的孩儿还在，我也不会被皇上厌弃，林美人也不会整日里瞧不起我。”
“你的孩子没了，席容就有了身孕。”胡婕妤看着她的肚子，“若非席容突然有了身孕，皇上的目光该是放在妹妹身上的。兰御女是外族女子，就算生了皇子也继承不了太子之位。”
王才人一点就通：“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席容克死了我的孩子，明明那会我们都受了惊，为何就我昏迷了好两天，而席容，跟个没事人一样。”
湖水冰冷，胡婕妤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那宫人原本是要推她下水的，为何会推了你下去，这不是席容害得你，又能是谁害的你。”
王才人顿时醍醐灌顶：“多谢姐姐今日提醒，皇上他们要包庇席容，但这是我的孩儿，我绝不姑息。”
“席容害了我的孩儿，我自要她的孩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