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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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区大门进去,实际上都还要走一小段路,看着不长,实际上还要走个五分钟。
夜晚的小区几乎是没什么人的,冼岚然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走在路上。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声甜美的声音响起:“哈喽,我们又见面了。”
冼岚然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
金熹抱着一大包零食,脸上仰着笑,问:“你住这儿吗?我也住这儿。”
冼岚然瞥她淡淡道:“那还是真巧。”
金熹见她不太信,解释道:“我真没跟着你,我在这儿都住好几年了。”
冼岚然也不在意是真是假,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金熹在她旁边一直叽叽喳喳,冼岚然都兴致不高的回答她。
说到最后,金熹才问:“说这么久了,你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冼岚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冼岚然问:“说半天,你就想去我家?”
金熹并没有她高,冼岚然都是低着头看她。
金熹点点头,面对她的质问她并没感到不快,甚至觉得有些高兴,高兴冼岚然还愿意主动跟她讲话。
“对啊,我喜欢你,我想去你家很意外吗?”金熹反问。
冼岚然沉默一瞬,然后突然问:“你觉得我哪里最好看?”
“嗯?”金熹听清楚她的话,犹豫了一瞬,继续说“你哪儿都好看,怎么?想说我喜欢你哪里你去改吗?”
就连现在,在金熹眼里,冼岚然质问人的模样,都是格外有魅力。
冼岚然的美是亮眼的,即使是在黑夜里,借着微乎其微的灯光,都可见她皮肤白皙,眼神桀骜。
“就连淮池哥这么高的眼光,都愿意拉下面子来找你,那我更不用说了。”
听见她提起楚淮池,冼岚然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落寞,这个破绽太明显,金熹却没拆穿。
“比我好看的比比皆是,一张脸能证明什么?”冼岚然说话的语气变冷,整个人都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金熹摇摇头,说:“长成这样也是本事,况且有几个长的比你好看还比你有钱有本事的。”
她又笑着举例说明,“一般人看到那些照片要么都想把我杀了,要么真的顺从我。”她好奇的问:“为什么你就当没发生一样,你真的不怕我散播出去吗?”
冼岚然眼里闪过凌厉,问:“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或是散播出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金熹故作深沉的想了想,又说:“但是我就想看看淮池哥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啊,但是我看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更喜欢你。”
冼岚然半眯双眸,轻嗤了一声,说:“喜欢我有什么用?你觉得你能跟我在一起,你能跟我结婚?”
冼岚然在她眼里,看不到爱,看不到目的,甚至对于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都觉得看不懂。
金熹连连摆手,否认道:“我又不需要这些。”
“那你需要什么?”
“为什么就一定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和结婚?我就想看见你的模样,听你的声音,这不也很满足吗?”
金熹说的单纯,说罢,高高在上的她还鄙夷了其他人。
“你以为我像是宴海心那种人吗?打着爱的名义给你惹麻烦,我还是更喜欢平淡的爱。”她说的极为友好,还强调一遍,“爱是尊重。”
冼岚然皮笑肉不笑,嗓音很淡,尾音上挑:“是吗?”
金熹模样真诚的点点头。
“很晚了,早些休息。”冼岚然说的很淡,说完就往单元门走。
“好啊,晚安。”金熹在她身后说。
冼岚然转过身就沉了脸色,既然她喜欢糖衣炮弹,那就暂时满足她。
林泫奕大晚上到了京城,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冼岚然发的消息,她发出尖锐的尖叫,愤恨的敲打键盘。
林泫奕:大姐,你要怎么好看!啊啊啊啊啊啊!
林泫奕:我真服了,谁质疑你的脸啊?
林泫奕:我觉得你现在不是需要去整容看看脸,你是需要约个脑科医生检查脑袋去。
——
次日,司机早早的等在了家门口,冼岚然到机场吃了一个早饭然后准备登机。
冼岚然出门的时候生怕那个喜欢吃糖衣炮弹的人在楼下又和她偶遇。
但是估计上午八点钟也没几个年轻人能出现在清晨的小区楼下。
冼岚然坐在车里,也是发呆,突然想起林泫奕发的消息,她点进去。
虽然这全是林泫奕的吐槽话,她也难得心情好,脸上挂着淡笑,给她回消息。
准备上飞机之前,黎子瑞打来电话。
但是对于黎云赫的事情绝口不提。
“宴海心确实在瑞士,在巴塞尔。”
“找到了?”冼岚然问。
黎子瑞笑了一声,说:“都不用费劲找,宴海心喜欢滑雪,大概是被关了一阵子,然后现在又被监视,去了克罗斯特斯滑雪,满心热血的上去,听说断了两根肋骨下来。”
冼岚然进了安检口,黎子瑞又说:“宴家人对她的行程没有过分的保密,所以稍微一打听,也都完全没难度。”
毕竟他们也想不到冼岚然会知道那张照片的存在。
“好,我知道了,你让你的人先盯着,我过两天就过去。”
电话作势要挂断,却传来黎子瑞的声音。
“冼岚然。”
“嗯。”
“做事不要冲动。”
冼岚然站在候机厅,透过落地窗,看见阴沉着的天,今天的航班不多,候着的飞机也不多。
“我觉得我现在很冷静,有些事只有见一面才能解决。”
有些东西,它就是一根刺,扎在心上,如果不去管它,只会越扎越深。
“好。”
电话挂断后,冼岚然就坐在沙发上。
她平静的抬起头,安静的VIp候机厅,坐了熙熙攘攘的几个人,安静的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又想起楚淮池那张脸,眼里就起了水雾。
冼岚然觉得自己变的很奇怪,怎么一提起那个人,她就会流泪,止不住的想流泪。
明明是自己决定好推开的人,她还这么失魂落魄,她觉得自己有毛病。
可大脑的理智也不能压抑心底的情绪,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拥有欢乐,抓着彼此的手,但梦醒了,她的手里空荡荡,身边没有人,从始自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和楚淮池分开,这几个月她好似都还没走出雨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