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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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忧忧，”黎仲明连忙鞠躬道歉，“这个娃娃太漂亮了，所以哥哥才会忍不住去摸它。”
“她不是娃娃。”忧忧的眼神依旧冰冷，“她是我的家人。”
家人？看来这个娃娃对忧忧来说意义非凡啊！
黎仲明把手上拿的小男孩玩偶递给忧忧，谁知忧忧接过玩偶的第一句话就是:“它生病了，嗓子不舒服。”
她怎么知道这个娃娃的发声装置有问题？
不等黎仲明多想，忧忧就放下玩偶，把黎仲明带到一个杂物间。
“哥哥，接下来是‘过家家’时间。”
“我当女儿，哥哥当爸爸。”
黎仲明突然感觉自己的辈分蹭地一下涨上去了。
“唔唔唔唔唔……”
当忧忧介绍身份时，门背后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妈妈被怪物附身了，爸爸你得去救她。”
面对这怪异的响声，忧忧一脸平静地推开门。
整个杂物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氛围，灰尘和腐烂的气味弥漫开来。
破损的地板上铺满了尘土，有一些生锈的刑具散落在地上，这些刑具背后似乎都有一段邪恶的故事。
而阴暗的角落里，一张苍白的脸在披散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神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放我走吧……”女人带着哭腔，艰难地从阴影里爬出来，她衣衫褴褛，身上满是淤青。
“不行呢，妈妈的病还没治好，怎么能走呢？”忧忧的笑容纯真又危险，“女儿治不好妈妈，只能找爸爸来治啦！”
“只要把附身在妈妈身上的怪物赶出来，妈妈的病就好了！”
听到要治病，仿佛是激起了女人什么痛苦的记忆，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没病，我没病！放我走……”
“还说没病呢？”忧忧脸上毫无波澜，“如果妈妈没病，为什么要逃离这个家？”
“不是说家人就应该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妈妈一定是被怪物附身了，怪物想要拆散我们，才让妈妈产生了离开这个家的想法。”
“不过你放心，爸爸会好好治疗你，把怪物赶跑的！”
面对眼前的狼狈女人，黎仲明有些于心不忍，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放走这个可怜的家伙。
但是……
放走她又如何呢？她一个人跑得出这个满是怪物的城市吗？
“爸爸，你快去治疗妈妈。”忧忧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粗长的鞭子，“如果妈妈身上的怪物反抗了，你就用这个打她，多打几下，她就老实了。”
“爸爸呢，只需脱掉自己和妈妈的衣服，然后骑在她身上就可以把怪物赶走了！”
脱掉衣服……骑在身上……
虽然还没到实践的那个年纪，但黎仲明总感觉这些短语有些……不堪入耳。
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些词语啊？她真的理解背后的意思吗？
“你是在小看爸爸吗？”黎仲明想到了周旋的办法，“脱衣服？爸爸不用脱衣服就能制服怪物！”
“把妈妈放开吧，看爸爸用爱感化她！”
忧忧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感化？什么是感化？”
“感化，就是给予对方足够多的爱和关怀，让对方改邪归正。”黎仲明语重心长地解释。
“感化……爱与关怀……改邪归正……”忧忧睁大眼睛，瞳孔震动，她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捂着胸口，“心……怎么……痛痛的……”
忧忧怀中的娃娃自动转头，用那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主人，不一会儿，忧忧就恢复了平静。
“那爸爸快把妈妈治好吧！”
话音刚落，女人腿上的锁链就自动打开，但重获自由的她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像疯了一样拿起黎仲明丢掉的鞭子，狠力地向忧忧抽过去。
忧忧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不是闪躲，而是把手里的娃娃紧紧护在怀里。
眼疾手快的黎仲明也条件反射般将忧忧揽进怀中，任凭长鞭抽打在自己背上。
我什么要救她？
这个小女孩很可能是怪物或者怪物的同伙，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巴不得她死才对！
可是，当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小女孩蜷缩在黎仲明的胸膛前，她眼神忧郁，一只手抱着娃娃，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黎仲明的领口，就像是生怕一放手就会被抛弃一样。
这时获救的女人也开始得寸进尺。
“还想我当你妈妈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
“没父没母的死丫头，还想我和你玩过家家？”
“去死吧，小婊子！”
叫骂声一句比一句难听，但忧忧还是和失聪一样毫无反应。
黎仲明突然有些后悔救眼前这个疯婆娘了，不说她尖酸刻薄的叫骂，光是她这愚蠢的行为，就让黎仲明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了。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妈活该死得早，毕竟生出你这个小贱……”
女人话未说完，她的四肢就像麻花一样扭曲弯折，连脑袋都跟着旋转了180度，她甚至在死前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和屁股。
鲜血就被蛮横地挤榨出来，从身体中飙溅，就像是拧湿毛巾时压出的水。
死不瞑目的女人终于闭上了臭嘴。
黎仲明惊得连背上鞭子抽打后的疼痛都忘了，他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之前没有惹怒怀中的小女孩，更没有对她采取任何的攻击举动，否则自己很可能和那个女人是一个下场！
“你不是爸爸。”忧忧的松开了抓住领口的手，“爸爸，他从来没有这么抱过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不是爸爸”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过家家游戏里没有做好，现在忧忧已经开始起杀心了？
“你不是我爸爸，但你是个好爸爸。”忧忧似乎话里有话，“谢谢。”
谢谢？黎仲明身体一震:她是在感谢我提她挡了鞭子吗？
忧忧从黎仲明的怀里挣脱开来，走到扭曲得不成型的尸体面前:“明明阿姨好好过家家，扮演好我妈妈，游戏结束就能走了。”
“但阿姨不听话，所以我只能把她关起来了。”
“不过，以她刚才的表现看，她永远也成为不了我的妈妈。”
说到这里，忧忧的眼角沁出泪水，但她的表情依旧冷淡。
紧接着，她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妈妈，还有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们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