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化雪歌》与《小雅,筑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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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走后，两人唏嘘感叹了一番，言语间，田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路小跑着向狄忠追去：“喂！狄忠大叔，等一下，有件事忘了说！”
“说吧，姑娘。”老者喉咙里发着沉闷压抑的声音说。
“太紧了。”田简为老者松着勒在脖子里的红绳子，轻声道：“有个嫁到中人城的女子，名叫许凤，婆家也住鲜虞街，她是燕下郡人，哦就是燕下都，我们两家是邻居，在路上，你碰见过她没有？”
狄忠背着沉重的幸福结，头也没回，大声道：“碰到啦！带着她闺女，名叫苏栗，回中人城去啦，放心！没死！”
“她婆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你能凑合着说几句话吗？”
狄忠一边奋力前行，一边说道：“能！她前夫名叫苏星，是个勇士！
唉！可怜的女人呀，二十岁都不到，就落了寡。
老夫和她家相距也不远，她家住街当间，门前有棵老槐树。
我家住南头，那里至今还有个酒作坊呢！酒幌子上写着狄希两字，那是我祖宗的大名~在鲜虞街上，只要你一打听狄希作坊，无人不知！”
我那个同来的伙计，家住最北头，离漠北门很近，我等同住一条街上。
此前，莫名那小子，还整天为许凤她娘俩，往家里挑水呢！一天挑一大缸水，咕咚咕咚的往里倒。
田简道：“许凤呢？在婆家，名声怎么样？”
“不怎么好！她男人死后，便把她婆婆送到了乡下，落下了骂名，从此，大街上很少有人叫她许凤了，人们都称之为许寡妇，也有人开始叫她许凤仙了，就说到这吧，还有什么事没有？”
“许凤仙？怎么还成仙了呢？”田简喃喃道。
“自己想去吧！姑娘，你还小，老夫不跟你说！没有别的要问，我就走啦啊？”
“没有了”，田简又道：“这路上的雪是谁扫的呀？”
“我和莫名，还有三汲乡里的三五个村民。说是庄上韩老万的孙子要从军，需要到山顶上作别，行作别礼，还要跪拜乡亲们呐！你往东边看，喏，那里有个别君台！”
“别君台？哦，一会儿我看看去！”田简挥手道：“你走吧，狄忠大叔！路上雪滑！你慢点！”
紧说着，狄忠差点绊个小跟头，田简又道：“别摔倒了呀！小心着点，你的事我记着呢，一定想法给你俩办到！”
狄忠回身道：“好好！老休走了，孩子呀，你自个多保重吧！”
“走吧，走吧！”田简望着老者火红的后背，望着他那背上沉重的幸福结，说道：“咱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说完，鼻子一酸，眼里噙上了泪花。
再去看时，愈发觉得狄忠，那本就微微驼下来的后背，更驼了。
恰逢公孙弘赶来，安慰道：“小姐，这么冷的天，还有心在此伤感呀，都这么大的人了，快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田简温柔的“嗯了一声，抹了抹眼泪，轻声道：“看来，狄洪在府上，并没有贪财，不然，他亲兄弟不会落成这样，怎么也得接济着点。”
“那狄洪的钱，都去哪了？”
田简顺嘴道：“不知道。”转念一想，又开了口：”肯定另有去处，在将军府，钱他也没少挣，噢我明白了，一定是给他女儿鼓向云了！”
公孙弘皱着眉头问：“可我却不明白，鼓向云为何不随他父亲的姓呢？”
“那我怎么知道，见了鼓向云问问不就行了嘛！”
“咱还是说许凤吧，田简”公孙弘道：“不料想，你跟她是邻居，走动的还那么好。”
田简道：“我还有一份苏星家书没跟你说呢，而且跟你有关。”
“在哪儿？”
“包裹里放着呢！”
“拿来看看？”
“不行，这会儿我还不能让你看！我要先拿给你母亲。”
“那好吧！”公孙弘若有所思的说道，“去年，他夫君就在剿匪中战死了，怎么还有家书呢？真是位好汉！”
稍时，他又仰天叹道：“唉！惜矣，苏星君，我的好兄长，生不逢时，世事多艰呐！”
俩人又叹息了一阵儿，相伴向前走去。
田简念念不忘狄忠说的别君台，走过一程路后，看到山顶上一座红色的小楼阁，便指着道：“那里便是别君台吧？公孙弘。”
“那里不是别君台。”公孙弘头也没抬的说道：“狄忠说得不对，别君台是山下那个，就在你看到的那口铜钟旁边，与戏台正相对。上面这个叫鸡鸣堂，这座山叫鸡鸣山，你已经在山上走好久了。”
“为什么叫鸡鸣山呀，听着怪不舒服的？”
这里还有个故事呢！公孙弘说，相传，山上有只神鸡，每天在山上打鸣，五更时，村民们听到后，便起了床，在山脚下，闻鸡起舞，习练剑法，因此有了武术之乡的美名。
上一轮丑末之年，村中终有一人成了鲜虞军左前锋，跟随鲜虞王南往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拜为虎奔大将军，最终战死了，成了盖世英雄。
为了纪念他的功绩，村民们在山下开辟了一个大草场，就是有铜钟的那块方地，并在钟的西方，设了别君台，塑了副人像，建了祠堂。
从此，村庶长每年带领乡亲们在祠堂，向将军像朝拜。
每逢村中青年离井别乡时，便在别君台前举行送行仪式。
山上这个鸡鸣堂也有来历。
说是有个村民，有一天，上山砍柴，在山顶上看到有一个神鸡，鸣叫了两声之后，便飞向了空中， 摇身一变，变成了凤凰。
就在这里，忽见天空中，冲下一条巨龙来，神龙一摆龙，把神鸡变来的凤凰带走了，村民们因为此物吉祥，便在山顶上，建了个鸡鸣堂。
从此，村中好汉们，从山下转移到了山上，又分辈份，于山上、山下，习练武功，教化乡民，并在鸡鸣堂内设了香台，室外设了许愿池，又叫净手池，院中栽种了一株腊梅，听说有三百年了-------还是从山后面一个叫作十方院的道观里挖来的，因为道观里道士，乐于同村民亲近，才有了此举。
鸡鸣台落成后，每逢大年三十，村庶长和村中德高望重的老者，带着村民们，便在这里饮酒助兴，庆贺新年，并在大年初一这一天，许下他们美好的心愿，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里叫作鸡鸣堂了，很有点励志的意思吧。
田简连连点头道：“有！小申子戴的那顶方士帽，就跟那座道观有关吧？”
“有！因为我尊崇道学，便央求我娘，为我做了那顶帽子，小申子洗完澡后，怕他着凉，我便给他戴上了，不过，那顶帽子，我是不想再戴下去了，村民们说我，不是道士，有违道士形象，戴着那顶假道士帽，在村中乞讨时，还有招摇撞骗嫌疑，更有人说我对道观不尊，说我戴上那顶帽子后很丑。
”戴吧戴吧，公孙弘”田简笑道：“追求学问，没什么不好，戴上那顶帽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有学问，我不嫌！\
就这样，俩人说着、笑着上了山。
只见山上白雪皑皑，往下一眼，山下景色尽收眼底。
鸡鸣台赫然在目，前面有个硕大的平台，足足能站满百人居多，院角果然种着一颗腊梅树，黄色的花，正在次第绽放。
田简无心欣赏风景，一面环视着四周，一面和公孙弘侃侃而谈了起来。
稍时，田简问公孙弘道：“公孙弘，我想起一句话来，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觉得这句话言之有理，可是，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何自古皇帝不长寿呢？是不是积劳成疾所致？”
公孙弘不假思索的道：“是！女人也多，外加操劳过度！”
“噢公孙弘，”田简直视着公孙弘那清秀的面孔说：“这辈子，你想有几个女人？
公孙弘恭恭敬敬的站着，忽然压低了嗓门，沉沉的说道：”七个！”
“为什么是七个呢？而不是八个、九个。”田简一把拽走了公孙弘手中的小红伞，微笑着说。
公孙弘勉不其难似的低头道：“三妻四妾呗。你把手指头伸出来算算，三加四是几？加到一块，便是功德圆满，再多一个，便是贪了！”
“哼！”田简抬起手来，将小红伞举起，啪的一下拍到了公孙弘的肩上，说道：“向后退点！”
随又娇嗔道：“你想得美！”转身走开了。
“哎？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公孙弘追在田简身后，问道：“对了小姐，你这辈子想嫁几个？“
”从一而终呗，我能嫁人几个？谨遵妇道！谁像你们男人！”
公孙弘愣怔着说：“目下，我还是个流丐呐！”
田简想了想，道：“公孙弘，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你说，丐兮申坏么？”
“坏！”
“何以证之？”
公孙弘吞吞吐吐不想说，最后还是被田简逼问了出来：“快说，不说，我看腊梅去了！”
“说，我说！”公孙弘连连说道：“小姐，小申子总拿城中妞跟村姑比，拿你跟孟桃比，上山前，他对我说，他想知道你穿何种内衣，孟桃穿的又是何种内衣，二者区别在哪，有何不同！”
田简正色道：“是坏！我问一是一，难道就没有二了么？”
“有、有吧！应该还有！”公孙弘迟疑着说：“小姐，你有所不知，丐兮申曾在那些红楼里，摸过妓女歌女们的小手，这也算是我跟你告个密，出卖自家兄弟了吧。”
田简不拘言笑的说道：“小申子是坏人么？”
“不是。”
”何以说不是？”
“他是骊山二老认收下来的徒弟，听说，从小就跟二老上山采过药，故此说不是。”
“你坏么，公孙弘？”田简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流露着不依不饶的神色。
公孙弘坦然的看了田简一眼说：“不坏！”
“何以应征，而认为你不坏？譬如说？”
“譬如说，往花跟前走走吧？”于是，俩人向腊梅树走来。
公孙弘道：“小姐，譬如说，我跟小申子去过… 哦，看女人时，我目不斜视，故此说不坏。”
田简背着他公孙弘说道：“照实说，你有没有去过柳烟阁？”
“没有。”
“看来，小申子撒谎了。”
“那么，小申子有没有去过柳烟阁？”
“去过！呵呵”公孙弘笑道：“就是那回，干下的坏事！”
“噢，小申子自我吹嘘说他到鲜虞宫偷过东西？果有其事？”
“有！是跟随骊山二老前往宫中，给娘娘们送药时偷得，因此他也得以大饱眼福，回来后，跟我狠夸宫女之美，乃至于半夜，说得我俩，一直都睡不着觉。”
田简在一个鱼池边停下脚步，看着池水浮冰下游动的金鱼，突然正色道：“噢，我总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人还真是不坏，可你要小心，别被他带坏喽！毕竟，今非昔比，你在跟我一起谋事，听见没有？”
公孙弘拱手道：“小姐之嘱，在下莫齿难忘！”
田简远望着上层台阶上的腊梅，突然不说话了，面有不悦之色。
公孙弘忙道：“小姐，想起什么来了？”
“我突然又想起进宫的事了，公孙弘，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你应该知道，我想对你说些什么，原本也想说，不过，突然间，我不想说了，进宫之事，你去自悟吧。”
“小姐，我明白。”
田简轻移莲步，寻思道：“我对丐兮申也曾有过想法，至今仍然拿不定主意，按理说，人人皆称田耕、田获为骊山二老，说明二老有功德于世人，其徒必然不坏。
可这丐兮申，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好，可人们又称他为神箭得，据说身怀绝技，自当有些用处，用他我又不肯，舍之反觉得可惜，总觉得对他所知不多，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丐兮申的身世与来历，以便于我，私下考量与甄别。
“好吧，小姐，”于是，公孙弘侃侃跟在田简身后，一边赏着正在绽放的腊梅花，一边低声说道：
“你知道，丐兮申是个孤儿。
听说，有年夏天，骊山二老打一个村庄经过，却见一个婴儿，弃在路旁，包裹内，有块红绸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上书：此婴名申，他爹因战，死于倒马关，并非是小女子无力抚养，而是被逼无奈，只好远走他乡，意在以身还债，望好心人收养之， 在此，承蒙贱人叩拜抚养之恩，并以此感恩于苍天厚土！”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词句？”田简捂着自己的胸口问。
公孙弘道：“此言出自于村庶长韩老万之口，从骊山二老处，我也听到过几句，故友狐长风对，此也有耳闻，此外，来自于我母，大意一样。”
田简眼珠一转，正对着公孙弘肃然道：“那他为何混迹于世，最终沦为了流丐呢？”
公孙弘游走着身子道：“丐兮申被骊山二老收养后，我母亲说，由于孩子还小，二老又常常进山采药，不能常年带在身边，时常又因公务缠身，便将他交给了一个瞎眼婆婆，代为抚养。
不久，那个瞎眼婆，得了个急病，死了。
小申子又被转交到一个老年夫妇手里，后来到了一个流浪汉手上。
因此，骊山二老多年寻找，一直不知所去，他便走失了。
后来，又有一次巧遇，骊山二老在路边草窝里，发现了他，便一直带在身边了，教习了一些文化。
前年春天，不知何故，骊山二老去了骊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恰逢那年，丐兮申流浪到了这三汲乡，偏偏找到了我，落下脚来便不走了，奇怪的是，说要跟我同师，与我同处一室。”
说到这里，公孙弘惭愧的低下头来，说道：“那时起，因为我娘的病及其诸多原因，他便带着我，一起沿街乞讨了，有时讨点吃喝，一度成了流丐。
再后来，还发生过一些事情，我看不必细说了吧。
”我听明白了，“田简道：”你的意思是说，就这样，天长日久之后，丐兮申便养成了偷窃的毛病，而且依然不改，是不是？“
”是！”公孙弘沉沉的说道：“但他为人机灵，身手敏捷，上树爬墙比猴都快，骊山二老又教过他几年轻清功，也算是个可用之才！”
“噢，怪不得呢！”田简弹了弹公孙弘不知从哪里沾在身上的泥土，面色和悦的说道，“小申子曾经对我吹嘘说，他不是一般的流丐，今日听你一说，果然如此，可你的出息是从哪里来的呀？为何在村中当上了教书先生？”
“这个，你去问我母亲好了。”
话到这里，田简便没再追问下去，转而说道：“公孙弘，你觉得，孟桃为人如何？内衣如何？”
公孙弘尴尬笑道：“小姐，内衣如何，这玩笑开不得！”
忽然他一挺前胸，直视着田简娇美的面容，轻声道：“至于孟桃的为人，这还用说？民家良女，小家碧玉！”
说到这里，田简走上了上层平台，站在鸡鸣堂前，仰望苍穹，久久不语，最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仿佛要将久积于胸的郁气，一口气叹出来一样，她身上的红披风也随之掉落于地，竞然未能发觉。
公孙弘走上前去，默默的将披风为田简披上，站到胸前系好后，站到了一旁。
只听两只燕子飞落到了鸡鸣堂的堂下。
公孙弘朝着燕子所在的屋檐下，凝视而立，默然无语。
田简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看了好久，突然流下泪来。
面对天空大声哭喊道：“娘！你在哪里？爹，你在天堂还好吗？”
许久之后，田简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复听她对公孙弘道：”公孙哥哥，你给你颂首化雪歌吧，此歌为我葬父时所作，至今心怀不忘，
那天正是化雪日，时逢今日，又有所感，吟之以为纪念。
于是，田简走到腊梅树下，挥舞着手中红伞，边舞边吟诵了起来：
化雪日兮天方亮，
回马望兮草木黄
箫鼓鸣兮发悼歌，
英雄茔兮菊有芳
怀亲人兮不能忘，
马无欢兮哀情多
燕燕飞兮何所往，
大王宫兮斗苍狼！
舞毕、唱罢，田简道：“公孙哥哥，以你之才，何不即兴作歌，以解我心中之忧？
一想到要进那宫中历险，我心中总是忐忑，时时不安呀，你怎么不知道宽慰宽慰我呀？”
听了田简的话，公孙弘心中暗表：
进宫复仇，终归是个怕呀，谁人又能不怕？
何况又是个弱小的女子，我公孙弘若不拔刀相助，姑娘岂能保全！只怕最终会落得下玉碎身亡！
若不此，岂不惜矣？
惜乎矣，美人！
惜乎哉，佳丽！
又听田简哀求道：“公孙哥哥，人家在唤你呢，你是不是又想起孟桃了呀？何不和之以歌，为人家解解忧愁呢？”
听罢，公孙弘心头一软，说道：“也好，我正有感而发。”
于是，纵身一跃，来到院中，看了一眼腊梅花，仿佛当院没人似的说道：“惜我英雄男儿，手无三寸之剑！如今，眼见美人落难，我公孙弘岂能坐视不管！”
言罢，他低头想了想，说道：“小姐，在下不才，今作一首歌赋相送于这腊梅树下，或许因它，有朝一日，你能想起我公孙弘来，权且叫它《小雅，筑巢歌》吧！
谅我公孙，腹中实无文墨，必然文采不多，万望小姐，莫要笑我。
于是，抡起包裹，边舞边道：
白茅起兮雪飞扬，
打谷场兮草木黄
燕子来兮何所去
白杨树兮筑巢忙
燕燕飞兮本该双，
有佳人兮走四方
相见晚兮不能忘，
身相随兮少年郎
泛扁舟兮娘在床
横中流兮无波扬
冰开封兮终有日
春天来兮燕衔泥
唱罢，兀自看着那两只燕子在鸡鸣堂堂前堂外飞来飞去。
“好听！改成燕衔泥也好听！”
田简顿时大为感动，径自向公孙弘扑了过来，啪它一下，丢掉手中的雨伞，忘情的说道：“公孙哥哥，抱抱我，抱抱我吧！我冷，我觉得我冷得像个雪梨！”
公孙弘摸了摸田简的额头，一把将田简抱在了怀中，说道：“你感冒了田简，你的身子在发抖！”
稍时，又道：“好点了，可你的身子，还是在哆嗦。”
哆嗦？公孙哥哥，发抖跟哆嗦有区别吗？田简说。
“有！”公孙弘说。
“嗯是有，发抖，是因为病，哆嗦是因为情，放到一块看，就是病情，说来，总觉得有点不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