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警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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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大海面色慌张，但苏逸没有理会他，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
刚刚，他差点就要对公司内敌对势力摊牌了。
他知道，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一定能够将对方一击致命。
幸亏有齐雪出手，这才让他的计划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苏逸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与陆续到达的领导打招呼。
齐厅长和两位副厅长也都亲自莅临，显然对这次演示非常重视。
苏逸是第一次见到齐厅长。
经他观察，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者。
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一本沉甸甸的历史书。
苏逸亲自上阵，进行了平台的讲解与演示。
他的演讲技巧很好，能够根据场下听众的面部反应，灵活地调整自己的讲解速度和语气。
平台的设计中有很多来自一线民警提出的建议，这让平台的实用性非常高。
当苏逸在会议上演示着这些功能时，来自一线的几位大队长都不禁赞许地点起了头。
见到演示气氛渐入佳境，他大胆地将一个人体AI识别功能打了开来。
这个功能之前并没有出现在省厅的功能需求表内，完全是苏逸在一线跟警员调研时临时想到的。
“AI识别功能，可以大幅提升对嫌疑人的识别速度。一个小时的识别量，就是原来人工的数十倍。而且，准确率也是人工的三倍以上。”
苏逸的话音刚落，场下在座的领导们都发出了一阵赞叹。
齐厅长看了手中的功能验收清单，问道：“这个功能并不在原本的需求之内。额外开发一个功能点，你是怎么想的？”
苏逸梳理了一下思路，认真地回道：“我们在前期的调研中，听一线干警说过一个案例。
之前因为视频识别手段有限，错失了不少抓捕要犯的时机。
咱们市局的一位即将退休的老警察，就因此长眠于他巡逻了一辈子的辖区内。
我们做信息化的，就是要用技术的力量，实实在在地为一线民警提高办案效率。”
苏逸说得激动，受到他的感染，不少在座的干部都感动地点起了头。
苏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我们意识到这个AI识别功能的重要性时，就决定以插件的形式将其融入平台功能中。
虽然这不在采购清单内，但我们希望能够为一线工作做出一些贡献。”
“说得好！”
齐厅长放下眼镜，显得有些动容。
他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慷慨激昂地说道：
“我们今年在全省信息化建设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源。但只有这个项目，让我看到了服务团队与我们一线警员之间的共鸣。”
齐厅长话落，场下立刻传来一阵赞同之声。
苏逸看到坐在角落的齐雪，居然在用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见到在场的省厅领导都对这个平台表示出赞许，齐厅长看向了刘科长。
“小刘，这个平台的二期，准备什么时候启动？”
刘科长立刻打开了笔记本，说道：“根据计划，应该是一期交割后。马上启动二期的招标工作，大概是在……”
忽然，刘科长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合上了笔记本，对着在场的领导严肃地说：
“各位领导。项目重新招标的周期太长，如果大家觉得这家公司的支撑可以。我们是不是能走合同扩展流程，直接让他们继续开发平台的后续内容？”
刘科长说完，场上立刻开始了小声的讨论。
要说着揣度领导心思，这刘科长却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于企业来说，项目招标周期长，竞争压力大，利润方面也会因为与竞争对手比价而大打折扣。
如果走合同扩展，那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不但无须准备招标材料，也不会有其他竞争对手入围，只要申报的建设价格能通过厅里的预算会议，就可以直接上马开工。
其中的利润自然要比竞标抢过来的项目，更加丰厚。
刘科长自然是清楚这些套路的。
既然齐厅长在夸完苏逸后，又问到了二期的事情，显然是要为自己的侄女婿争取最优的入围方式。
见众人讨论半天没有一个肯定的结果，齐厅长敲了敲桌子，毫不避讳地说道：
“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招标是为了公开招纳好的企业服务公众。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好的技术支撑方，就让他们把精力继续集中在平台的开发上吧！”
齐厅长表完态，其他的省厅领导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唐瑶凑到苏逸耳边，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道：“老大，三百万的项目到手啦！”
演示会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苏逸站在会议室门口，礼貌地与每位领导握手，恭敬地送他们离开。
齐厅长走了过来，将苏逸叫到了一边。
两人来到会议室外的窗台边，齐厅长上下打量苏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又有才华，太好了！未曦这鬼丫头天天在国外瞎混，我真怕她遇人不淑，耽误了自己。现在好了，有你在金陵拴住她，我也可以对老战友有个交代。”
苏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礼貌地应承着。
齐厅长许是还有其他公务，没聊两句，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掌就拍在了苏逸的肩膀上。
“小苏啊，以后工作上、生活上，有需要的地方，就直接跟齐叔叔说。”
没等苏逸答谢，就听见齐雪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跟你说？你连自己女儿都懒得管，还能管得了他？”
齐厅长给女儿这句堵得居然答不上来。
憋了半天，老人家只好尴尬地笑了起来，指着齐雪道：
“那你就找她！我能办的事情，咱们齐大队都能办得了！”
说完，齐厅长笑呵呵地离开了。
“你自己揽的活儿最后又推到我身上！”
齐雪无奈地挥了挥手，撒娇似的回应了自己的父亲。
两人目送齐厅长离开，苏逸发现齐雪的眼圈微红，想必是受到自己演讲时的感染。
“齐大队长，即便是未曦的闺蜜，也不用这么给面子吧！”他调笑道。
齐雪一愣，擦了擦眼角干涸的泪痕，若有所思。
“别误会！我可不会为了给你捧场，在会议上失态。”
深吸一口气，她怔怔地看向远方高楼耸立的闹市区，失神地说道：
“你会上讲那个牺牲的老警察，是不是两年前去世的西桥区派出所副所长？”
苏逸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的。我记得，我就是在西桥区派出所调研时听到的。”
“那是我的师傅。”
齐雪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哀伤，让她坚毅冷峻的面容显出了一丝柔情。
苏逸看着这位冷艳的女警花，只觉得自己的话实在唐突。
“对不起，我不知道。”
齐雪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啦，都已经过去了。那是我调到省厅负责的第一个重大刑事案件。
为了锁定犯罪嫌疑人，我们调阅了目标范围内所有监控。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我和几个同事用了很久才找到嫌疑人的行动轨迹。当我们正在商讨抓捕方案时，那家伙又行凶了。
师傅刚好下班路过，他那身体早就操劳得千疮百孔了，却还要跟正在行凶的犯人拼命。
我赶到医院时，师傅已经不行了。他握着我的手，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齐雪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
苏逸温柔地聆听着她的诉说，没插一句嘴。
他不会不知深浅地劝别人看开，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回忆都是有重量的。
是成就一个人的基石，即便是沉重的、痛苦的，也不应该被随意抛弃。
齐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将前尘旧事重新藏到内心深处。
“我们还是来谈谈你跟未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