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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村落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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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如此着急忙慌的。”

正准备开始下一局的唐清璃听到了小厮着急忙慌的通传,不自觉微微蹙眉。

“殿下息怒!前面死人了!”

小厮进了房间,磕了好几个响头,声音颤颤抖抖地说了声:“怕是…怕是太晦气…”

“什么?!”

唐清璃听了这话,手中的麻将都攥紧了,心头不自觉一沉。

“什么情况?”

韩霜锦也不自觉心头一冷,幸好这会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怕是要吓死人。

“探路的侍卫原是想着往前走走探探虚实,结果前头的庄子突然唢呐齐鸣,足足十个棺材一同出现,那场面实在是…”

小厮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何其明显,足足十个棺材,那就是死了十个人,这里是在永乐郡的边界处,若真是除了大型命案,到时候被责怪的不就还是唐清璃。

“此事可大可小,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韩霜锦放下了麻将,柔声说:“清璃,我们还是一同去看看吧。”

“理当如此。”

唐清璃点了点头,让小厮去把许三归,霍兴,谭诚还有陈舟叫过来。

“殿下。”

四人快步而来,进门便看到了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便装的唐清璃与韩霜锦,心下了然。

“方才小厮来报的事,你们应当都清楚了。”

唐清璃摘下了手上的护甲,轻声道:“原本是想着明日便启程的,如今既然出了这事,便是要去瞧一瞧,究竟是否天灾。”

“属下得令。”

四人纷纷应声,此事他们也是刚刚才知晓,十个棺材同时出现,未免也太惹人怀疑。

且不说这里是在永乐郡的边界处,这些小村落理应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棺材,再者而言,什么时候下葬出殡其实都要挑时辰的,若是同时出殡,除非是死在了同一天,否则不应当出现这样的情况。

“霍兴。”

“属下在。”

霍兴听到唐清璃叫自己的名字,应声而出。

“着带御林军十户随行,余下在驿站戒备,如有危险,以信号弹为信。”

“属下得令。”

霍兴应了一声,退回原位

“陈舟,谭诚。”

“属下在。”

这段日子陈舟一直都在专心忙府中的事情,对于韩霜锦说的话虽然还是有不甘心,但已经渐渐淡化,如今对于唐清璃大多仍旧是感激之情与忠心。

至于那男女之情,逐渐的已经消散,毕竟那原本就是他的奢想而已。

“谭诚留守驿站,你随孤同去,准备一些比较透气的锦帕能够遮住自己的口鼻,避免出事。”

这个问题还是刚刚韩霜锦提醒自己的,毕竟尸体上有很多细菌,稍有不慎就会感染,古代对于这个没什么研究,而且还不在乎,往往不处理就直接把人给埋了,问题挺大的。

韩霜锦既然如今在这里,那肯定就是要避免出这个问题,她可不想让唐清璃受罪。

“是。”

谭诚与陈舟同时应了一声,不得不说唐清璃这样的安排挺合适的,谭诚一早就想到了唐清璃会这样安排,毕竟这么久以来,府中的事情都是他在操持,这样安排是最合理的。

“许三归。”

“属下在。”

许三归双手抱拳,上前一步。

“你挑两位身手矫健的侍卫随行,其余亲兵还有侍卫全部留守驿站,与御林军一同待命。”

唐清璃没想着带太多人过去,否则若那些棺材只是单纯的天灾,她这样便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属下得令。”

许三归爽快应下,殿下出门的时候就说过了,有事情让御林军先去,反正不用白不用,自己和兄弟们还能够好好休息。

原本许三归听了这话还有点纠结,后面韩霜锦又私底下让人传话补充了一句,说殿下这是在考验御林军对她的忠心,同时也是想着试探试探他们,许三归一下便明白了。

又能够让他们做事,又能够让兄弟们休息,还能够试探陛下对殿下的意思,一举多得啊!

“一刻钟之后出发,都下去吧。”

唐清璃摆了摆手,等几人离开之后,又看向身旁的灵芝等人。

“连翘就不去了吧。”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连翘毕竟还是个小丫头,若是有什么大场面,她害怕她hold不住。

“小姐…”

连翘有些担心,这小姐不让自己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霜锦说得对。”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就让枳橘还有灵芝随我们去便是。”

“连翘,你去月妩那里。”

韩霜锦敲了敲桌子,嘱咐道:“你办事机灵,便去陪着月妩,让她不必忧心,左右不过一会我们便回来了,继续好好歇着便是。”

“是…”

连翘听了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恭敬地行了个礼,应了下来。

“可惜月妩不打麻将。”

唐清璃听到这儿无奈地说了句,本来昨日到了驿站便想着要与她一同打个麻将的,没想到花月妩怎么学都学不会,最后还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韩霜锦去看了她两回,最后还是没有劝回来,也就让她自己去看书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韩霜锦心里算是平衡了,自己不是最差劲的!花月妩也不是和唐清璃这样一学就会的!完美!太完美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上手那么快!而且把把都赢我的好吧!”

韩霜锦一听这话立刻开始生气,唐清璃这个脑子究竟是怎么学的!实在是太过分惹!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唐清璃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失笑,用她的话来说这个样子应该是什么来着?喔,破防!她破防了!

“哼。”

韩霜锦哼了一声,一刻钟之后便直接与唐清璃来到了驿站的院子里。

这个驿站其实不大,驿丞年纪也挺大了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公主殿下会亲临,这两日得了殿下不少赏赐,觉得真的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我们去去就回,你不必相送,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

唐清璃看着驿丞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瞧着,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是。”

驿丞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便离开了。

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几匹马,为首的白马看起来神采奕奕,特别壮硕。

“你会骑马嘛?”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唐清璃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韩霜锦,有些担心。

“会呀。”

韩霜锦大大方方地点头,一下便看到了自己正对面那匹枣红色的马,看起来温顺又不失脾性,她一眼就看中了。

“那就好。”

唐清璃轻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直接把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指给了韩霜锦。

“多谢殿下。”

韩霜锦笑得很开心,她与唐清璃都换了裤装,不需要旁人搀扶,直接轻轻一跃便翻身上马,英姿飒爽的样子比起许三归都不遑多让。

“真帅。”

唐清璃心头微微一跳,面上却不显,只骑上了那匹白色的大马,这是府中为她静心喂养的坐骑。

许三归,霍兴还有陈舟不出意外都是骑马的,而灵芝还有枳橘同乘一骑,两人也都学过御马之术,虽然如今有些生涩,但只要不纵马,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行人很快便在小厮的领路之下出发了,唐清璃与韩霜锦并行,两个人倒是没有说话,步子也走的慢。

“殿下与韩东家关系很好。”

霍兴看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突然压低声音,提了这么一句。

“自然。”

许三归听到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笑着说:“因为韩东家曾经仗义出手,救过殿下。”

“还有此事?”

霍兴有些好奇,此前未曾听说过。

“说来话长,那日正好是殿下去街上逛了逛,因着低调便没有带那么多人,未曾想差点被人欺负了。”

许三归半真半假地说着,还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若非韩东家,殿下怕是要被人欺辱。”

“熊心豹子胆!”

霍兴听了这话很是愤怒,这种欺男霸女之徒岂配为人?简直是禽兽!

“故而从那之后,殿下与韩东家便结识了。”

许三归点了点头,又说:“而且前阵子黄家的事情,韩东家也出了不少力,甚至还受伤了,殿下心中有愧,便许多事情便纵着韩东家了。”

“原来是这样。”

霍兴闻言点头,这其中的细节若非许三归告诉他,他还真是不知道那么多。

他知道许三归必定是得了殿下的命令,自己是师父安排过来的,也算是半个殿下的人,故而她才愿意把这些事告诉自己。

“是呀。”

许三归看着霍兴,轻声道:“此事霍大人虽然知晓,但应当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是自然。”

霍兴毫不犹豫点头,心中的怀疑也去了大半。

若是许三归没有威胁自己这么一句,他可能还会怀疑许三归这么做的目的,至于现在,倒是能够看得出他对唐清璃的维护了。

一旁的陈舟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在讨论的事,只不过他没有开口,对于韩霜锦,他现在是别扭的很,一半讨厌一半敬重。

讨厌她高高在上仿佛能够看穿殿下的样子,又敬重她护着殿下,为殿下愿意付出所有。

而且这个又能够看穿他的心思,每句话都踩在了他的雷点派你,烦人的很!

“还有多久?”

韩霜锦看着在前面快步而行的小厮,有些不忍。

他脚上的鞋子都有些磨破了,看起来像是穿了很久的样子,显然是没有银钱去更换。

“启禀韩东家,快到了。”

小厮听了她的问话,恭敬地行了个礼,又说:“约摸还有两刻钟便到了。”

“好。”

韩霜锦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飘远,也不知道於芥兰那边进行得如何。

於芥兰没有与她们同行,私兵一事是准备要开始组建了,若是等陛下下旨应允后才开始,那便太晚了,故而韩霜锦与唐清璃早早地就给他盘了一个隐蔽的山头还有银子,让他依着自己的计划去行事。

银子不够随时写信,奴隶也可以,孤儿也可以,她与唐清璃要的人,是要绝对忠心,最好是再无羁绊。

於芥兰领了命带着几个从永州城带来的护卫便毫不犹豫地走了,韩霜锦本来还在想自己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可是看他那么开心的样子,想来应当是寻到了他真正想做的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做过将军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屈居于人下,成为奴隶呢。

“在想什么?”

唐清璃看到了在发呆的韩霜锦,轻轻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韩霜锦握着手中的缰绳,轻笑着说:“如今已经转凉了,这山顶应当也有风了。”

“是呀,该多穿些。”

唐清璃何其聪慧,一下便明白了她在说的是什么,只轻轻地点了点头,补了一句。

“会的。”

韩霜锦与她相视一笑,等回了京中安定下来,便再送些银子过去。

“殿下!到了!”

领路的小厮看着不远处路边的棺材,连忙转身汇报道:“棺材都停在路边,就在前面。”

“那便下马一同去瞧瞧。”

唐清璃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棺材,这大白天十个棺材摆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慎人。

“殿下。”

许三归和霍兴率先下马来到了她身边,护着她下了马,陈舟也紧随其后,站在了她身旁。

韩霜锦下了马,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荷包,招了招手叫来了领路的小厮,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韩东家…”

小厮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韩霜锦突然塞钱给他。

“去换双好点的鞋子,这回京的路还久着呢。”

韩霜锦笑了笑,又说:“方才探路挺好的,这算是我给你的奖励。”

“多谢韩东家!多谢韩东家!”

小厮听了这话是真的感恩,没想到韩东家会发觉他的鞋子坏了,还赏赐他银子给他换鞋。

一旁的唐清璃看着也没说什么,只让霍兴去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兴带着两个御林军快步前去,不一会就与围在路边的那群人攀谈上了。

“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韩霜锦来到唐清璃身边,挑了挑眉。

“你也发现了?”

唐清璃看着韩霜锦,淡淡道:“原本我还觉着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但是你仔细看看,这棺材的用料都非同一般,每个都是松木的。”

“边界村落,松木棺材,十具尸体。”

韩霜锦双手抱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接着说:“我觉得有侦探的感觉了。”

“就你得瑟。”

唐清璃轻轻地拍了一下韩霜锦的胳膊,看到霍兴回来之后便收了笑容:“情况如何?”

“有些蹊跷。”

霍兴摇了摇头,领头的那个人面对他们的询问不仅支支吾吾的,而且看起来完全对他们不在意,别说看到他们身上的官服一点都不害怕了,就是看到他们也一点都不拘谨,仿佛是早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死的是什么人?”

唐清璃心头早有准备,她看了一眼聚在棺材旁边的那些人,又问:“死了多久?具体死因是什么?为什么扎堆聚在这里?”

“这附近有个村子,名为六合村,六合村的村民主要是依靠村子里比较特殊的药材生活,名为冬虫夏草,据说这里种植此物效果极佳,不仅产出率特别好,而且还成活率极高。”

“这冬虫夏草西一个都被他们作为普通的药材给卖出去,没想到前阵子来了个药商,一眼便认出了它们药用价值,抬高了银子把那些冬虫夏草全部都给买了,而且还预订了下一季的。”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卖出高价冬虫夏草的那十户人家突然暴毙而亡,全部没有征兆便死了家中的壮年,那壮年便是家中种冬虫夏草的主力,请了村中的大夫来看过,不仅找不出病症,而且大夫次日也病倒了,幸而只是普通的小伤寒,歇息两日便缓过来了,大夫也就再也不敢上门去了。”

“村长觉得这件事未免也太玄乎了,便找了个附近有名的道士说要给村子驱邪,那个道士收了银子倒是来了几次,做了几场法事。”

“结果隔了两日之后,那个道士也病倒了,说是村子因为做了不该做的生意破财,导致恶鬼停留,所有与那几户人家接触的人都会波及到。”

“村长原本不信,谁知道那个道士下了这个定论之后的几天又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了,他们这才着急忙慌把道士给找了回来,询问破解之法。”

“那道士说唯有让暴毙的人寻来松木棺材,在路旁晒上半月,让那恶鬼消气,这恶鬼才会离去,村子日后才能够顺心顺意,不会再有人突然暴毙。”

“松木棺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棺材,他们卖的那些冬虫夏草也才堪堪够买棺材,棺材买来了,他们也按照道士在做着,可是人还是不断死去。”

“他们发了疯找那个道士,但是道士已经失踪了,很明显是卷了银子跑路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了殿下会从这里经过,便把棺材全部放在了这里,试图想要拦下殿下,为他们查案。”

“让孤查案?”

唐清璃挑了挑眉,听霍兴把话给说完,有些诧异地看向不远处的人:“此事应当报给道令才是,为何会寻到孤这里?”

“道令不查?”

韩霜锦也有些好奇,这里距离着他们实在太远,他看不到他们具体的表情。

“他们不往下说了,只想见殿下。”

霍兴有些不大好意思,握住了自己的自己的佩剑,轻轻地说了句。

“那便去看看吧。”

韩霜锦倒是不害怕,反正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既然那些人不想和霍兴说,那就和他们说说。

“带一个人过来就好了。”

陈舟突然出声,轻声说:“若是带了太多人过来,唯恐有诈。”

“这倒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给了霍兴一个眼神,后者便带着两个人快步而去。

“为什么不上报。”

韩霜锦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银手镯,笑着说:“而且还正正好拦在这里,闭塞的村落,哪来的消息会知道我们从这里经过。”

“问问便知道了。”

唐清璃耸了耸肩,轻声道:“人来了。”

霍兴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老人家,他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草民见过大人!”

“老人家快快请起!”

唐清璃被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扶他,旁边的枳橘快了一步,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多谢姑娘,多谢。”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起身,他撑着自己的膝盖,勉强站直,有些拘谨地不敢抬头。

“老人家,你且说说,为何这么执着要见孤。”

唐清璃看着老人家手上的老茧,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她放轻了声音说:“若是你们觉得家里的人死去有冤情的话,大可直接上报道令便是。”

“道令!他不管啊!”

老人家听到这话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两行清泪直接流了下来,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怨恨:“那个道令就是个贪官!他只拿钱办事,若是没有银子,连府衙的大门都进不去的!过分极了!”

“难道这十人暴毙,他就就这么置之不理?”

唐清璃听了这话格外愤怒,她右手成拳,看着老人家说:“老人家,你细细说来,究竟有什么冤屈?”

“死的是草民的大儿子,草民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家种田,另一个儿子从军去了,至今生死不明,每月别说是送银子回来了,连个信都没有…”

老人家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说出来的故事和霍兴方才问的大差不差。

“那道士可有名讳?”

唐清璃时不时点着头,轻轻地问着。

“似乎叫做迩泫,是这村子附近特别有名的道士,我们村长花了许多银子请回来的。”

老人家回忆着那人的名讳,又接着说,“可那人就是个骗子!把银子都拿走了之后便…”

“你觉得你的大儿子不是暴毙而亡。”

唐清璃看着他,又问:“但是大夫查不出来病因,你又为什么觉得他们就是被人杀害的?”

“肯定是因为李剑那个贱人!”

老人家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他抬头看着唐清璃,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愤怒:“整个村子只有他的冬虫夏草卖不出去!就是他嫉妒旁人!”

“李剑?这又是谁?”

唐清璃看着老人家,轻声问着:“听你这意思,就是你们村子里只有他没有卖出去,所以他生了怨恨之心,对村子里下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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